秦古嘴角一勾。

沒有說話。

卻以充滿嘲諷的眼神，靜靜看著袁夢。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三分鍾後袁夢臉一黑，極度不滿地低吼。

“就算你出現在我夢境中，也很有可能從汙染者手中救了我，可現在這算是什麽態度?”

“難不成還要我對你五體投地以表謝意，然後你才會開口說話?”

低吼間，一副極有道理的模樣，自然浮現上袁夢的臉。

呵。

一聲嗤笑。

單手托腮。

秦古慢悠悠張嘴調侃。

“裝！繼續裝！”

“裝得還真像那麽一回事，不明就理者恐怕會直接站到你一側。”

“沒想到作為別人家孩子，表演功力你也不遜色於任何人。”

“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什麽局外人，這一場危險夢境從頭到尾我都在參與。”

“給你提個醒，為何你的夢境，在控制你的汙染者已經徹底昏迷，完全無法繼續控制時，它依舊還穩穩當當，沒有一丁點自然崩潰的跡象?”

……

在秦古說話間。

前面幾句話時，袁夢表情相當恰當。

時而憤怒。

時而不解。

時而警惕。

像極了一名突然清醒，還不知情況的受害者。

但在最後一句話被秦古說出時，袁夢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偽裝在瞬間剝離得乾乾淨淨。

看向秦古的眼神只剩下不安與焦躁。

作為見習獵手，不管處於什麽階段，只要上過一階段時的文課，都會知道一點常識。

那就是被汙染者控制的夢境，一旦汙染者昏迷、重殘或死亡，那麽這一危險夢境就會自然地在一段不長時間內，快自行崩潰。

這種崩潰不會對入夢者產生任何影響。

但卻算是一種百分百可以確認結果的征兆。

這也是秦古之前看向夢境天空，現天空依舊一如之前般完好時，表現出驚訝的真正理由。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只能算是特殊情況。

而最大可能是，這夢境還有其它汙染者存在，才會造成夢境仍舊持續，並未真正崩潰。

如果說是這一可能。

那麽眼下情形就極度微妙了。

因為不管袁夢還是秦古都深知一點。

那就是這個夢境中貌似仍舊清醒者，只有他們兩人而已。

隨著時間流逝，以及思考時間延長。

袁夢看向秦古的眼神越來越不善，也越來越焦急。

陡然，袁夢的右手微微一動。

秦古視線快一瞥。

盯著袁夢的右手似笑非笑。

而他的手上，銀白源力棍同時悄然出現。

嘴角微微一抽。

袁夢全身上下緊繃的肌肉悄然一垮。

秦古咧嘴笑了。

袁夢緩緩低下腦袋，半晌後，略顯沉重的聲音平靜出。

“其實你之所以選擇入夢，並不是為了拯救我這名迷夢受害者，而是因為我是你嘴裡所說的別人家孩子，以及之前在現實中，企圖攻擊你的事實吧?”

曬然一笑。

秦古坦蕩給出真實答案。

“沒錯，恭喜你答對了。”

“我確實沒想拯救你，只是好不容易活捉到一隻企圖攻擊我的別人家孩子，機會難得，如果不趁機好好收拾你一頓，並盡可能將你踩入塵埃，簡直就對不起我這麽多年因別人家孩子而產生的巨大心理陰影。”

此話一出，答案直白揭曉。

撕破虛假偽裝，袁夢猛然抬頭，以充滿敵意的眼神注視秦古，緊張反問。

“什麽是別人家孩子?”

嘴角一撇。

秦古懶懶作答。

“大概來說，就是從小到大向來是大人眼裡，為自家孩子樹立的追趕目標，這種家夥無論做什麽都比大多數孩子強，至少在家長們眼裡是如此，並成為家長們教訓自家孩子的現實參照物。”

傲然一笑。

袁夢似乎在得到這一答案中，快找到了消失的自信。

斜睨了秦古一眼。

雙拳一握，用力一揮。

“哈哈，我明白了，事實上我確實也向來如此。”

頓了頓，眼睛裡升上淡淡威脅，自顧自傲然再道。

“雖然眼下我的確是被你從迷夢汙染者手中救出，我也應該因此感謝你，你也不用擔心以後收到的謝禮是否會如你所願，放心，絕對出你預想。”

呵呵。

一聲輕笑。

秦古不置可否，滿眼玩味。

同一時刻，袁夢眼睛裡的威脅陡然加深。

森然低沉恐嚇。

“不過，希望你在離開這一夢境後，對今天夢境裡所生的一切，在任何場合與時間都保持絕對沉默。”

“因為以後我依舊會成為頂尖獵手，並一直穩穩佔據絕大部分同齡見習獵手或正式獵手的上層地位。”

“為了一點小事，得罪一個未來擁有無限可能的同類，絕對不值。”

“你說是不是?”

一邊說，袁夢體表傷口內溢出的黑源力開始以極快度轉白。

快恢復至三分之一比例。

而且這一比例還在不斷上漲。

秦古一怔。

哈哈！

三秒後，肆無忌憚放聲狂笑。

袁夢全神貫注，一臉嚴肅的表情被刹那打破。

轉動眼珠。

凌厲且充滿警告意味地死死盯向秦古。

不以為意。

秦古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收斂狂放笑聲。

上上下下認真打量袁夢。

直到其快到徹底暴走邊緣時，才滿眼遺憾地輕聲下達結論。

“可惜你沒這機會了！”

哼！

袁夢一聲冷哼。

側過臉去，壓根不信的用行動傳達出不屑意味。

秦古嘴角一彎，壞笑再道。

“知道你被這名汙染者控制後，作出後果有多麽嚴重的瘋狂行為嗎?”

“仔細想想，你肯定可以回憶起來。”

“僅僅就是這一點，你以後就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成為被限制自由，或長時間被監控行為的人，別說獵手，太好職業的頂尖階層，都不可能給你進入機會。”

“所以盡管這裡是夢境，哈，你也該醒醒，至少別再做夢了！”

表情刹那劇變。

驕傲消失不見，慌亂隨即而生。

袁夢臉色再度變得蒼白。

依舊不願相信地自欺欺人喃喃。

“不，你是在騙我！”

“我那麽優秀，不過只是犯了一次錯誤，肯定會被原諒！”

“失去我，不僅是特處局損失，也是整個平行星損失。”

秦古的眼悄然圓睜。

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袁夢。

接著改變坐姿，身體一斜，用雙手狂拍地面，狂笑伴隨而生。

一邊笑，一邊一心兩用地艱難嘲諷。

“該說你是自信還是自大好?”

“不過也沒差了，過度自信一樣就等於自大。”

“從小到大被身邊所有的人慣壞了吧?還真以為自個就是世界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