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秦古此話一出，廳內所有人都將眼神投向小胡子中年男子。天籟小說

眼神中內涵出奇一致。

都在以無聲眼神為秦古的說法搖旗呐喊。

刮！

快刮！

必須刮！

一定得刮！

事實證明，在安全與胡子之間，小胡子中年男子毫不猶豫地舍棄了某些身外之物。

甚至壓根不用他人以眼神催促。

左手快如閃電。

從上衣口袋裡自個摸出一把刮胡刀。

什麽準備都沒有。

刮！

而且是乾刮。

刮得一條條血口在嘴唇上快出現，也如同沒有任何痛覺般。

秦古嘴角微微抽動。

很想在其刮到一半時，說上一句。

可以了，不用繼續貢獻了。

但看其刮得那麽投入。

實在又不忍打攏。

雖說當其刮到一半時，秦古已明顯感覺到，手中所拎的丁原，已然神奇將充滿殺意的視線從其身上收回，掙扎力道也急下降。

匆匆刮完胡須。

小胡子中年男子，不，應該是沒胡子中年男子滿眼期待地顫聲問。

“秦古大人，有用嗎?”

咧嘴，秦古虛偽地笑了。

而且努力給予誠摯的肯定。

“有用！非常有用！”

“恭喜你，我感覺丁原已然不再將你當作捅殺對象，你暫時安全了。”

“同時感謝你，為十九區暴動貢獻出的，專屬於你的最大價值。”

呼！

聽到這回答。

包括剛剛刮掉胡子的中年男子，廳內大部分人松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

丁原再次開始掙扎。

似乎剛才的消停只是曇花一現。

靠得較近者看見這一異狀，再度全身一緊。

以滿是疑惑與不安的眼神，將秦古鎖定。

秦古什麽也沒說。

先是順著丁原視線改變的方向一看。

接著嘴角一撇。

隨意開口解釋。

“不用擔心，沒什麽意外繼續生。”

“只不過是同樓層者，與剛才那位大叔留著一模一樣胡須的人，似乎不止一個。”

“好吧，我必須承認，丁原又自動於最短時間內，尋找到下一個足以刺激得他瘋的相同特征者。”

旁觀者們視線一變。

順著秦古的視線。

投下另一個，距離丁原五十米左右，混雜於人群中坐著的小胡子胖男。

小胡子胖男臉本來膚白。

現在絕對是更白了。

驚慌上線。

全身顫抖。

衝著剛剛刮掉胡須的中年男子，立馬出情真意切誠摯懇求。

“兄弟，能不能將你的刮胡刀借我一用。”

剛剛刮掉胡子。

上嘴唇部分還在淌血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微笑，嘴巴一張。

不過，秦古比他快了一步。

滿臉不忍直視的無奈尖刺。

幽幽自顧自歎息。

“其實我已不用第二個貢獻者出現。”

“不過，你非想要刮，我也沒理由強行攔著。”

“但你要想明白一件事。”

“導致丁原瘋的理由如此奇葩，奇葩到我現在也難以真正接受。”

“可丁原是丁原，那麽丁原以外的其他莫名瘋者，天知道他們是因什麽奇葩因素導致瘋。”

“萬一某人就是喜歡對沒胡子的家夥下手呢?”

“這胡子刮掉容易，想讓它短時間再生長出來，那可就不容易了。”

“不要笑。”

“因為奇葩從來都是沒有所謂限制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丁原已經被我徹底控制，傷害力幾近降低至最小程度，你確定還是要刮?”

小胡子胖男一怔。

旋即滿眼感激地看向秦古。

百分百知錯就改的聽話。

立馬表情一正，滿臉肅然話風一轉。

“秦古大人說得真是很有道理，好，為了幫助你繼續驗證，我毅然決定就留下這胡子了。”

整個大廳猛然一靜。

尷尬。

不知緣何而起的尷尬。

就那麽潤物細無聲的於刹那間，快侵襲了整個頂層大廳。

其中以剛剛刮胡子刮得滿嘴都是血的中年男子為最。

他看向秦古的眼神。

幽怨而悲傷。

幽怨至如同一秒前，才被秦古無情拋棄。

悲傷至如同一秒前，才被秦古不由分說狂揍了一輪。

面對此種詭異場面。

秦古面沉如水。

什麽也沒說。

兩手同時一動。

卡嚓！卡嚓！

以風一般度，徒手將丁原仍舊完好的雙臂用力一扭。

扭得嘎嘣脆。

一聽聲響，就知道其雙臂要麽是嚴重脫舀變形，要麽肯定是手骨硬生生被扭成了幾截。

……

下一秒，什麽尷尬，什麽詭異，什麽幽怨，什麽悲傷，通通集體消失不見。

留下的只有一片靜靜坐定，眼觀鼻，鼻觀心，如同一秒全體睡著了一般的乖巧被保護者們。

秦古滿意點頭一笑。

什麽也沒說。

乾脆從丁原外衣用力撕下兩塊布料。

利落地用一塊布料，將其雙眼徹底蒙上，用另一塊面料，將其嘴巴牢牢堵上。

至於這種方式能不能消弱丁原瘋的衝動，完全不關他的事。

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安靜，且不要隨便動彈的丁原。

而兩塊布料外加其完全無法再度使用的四肢，已然可以滿足他全部需要。

這樣就夠了。

隨後，秦古提拎著丁原， 重新回到大廳中間區域的一張長桌上坐定。

昏暗光線下。

剛剛經歷驚險一幕的被保護者們。

沒誰說話。

相反。

一切行動都在昏暗中悄然進行。

挪動，挪動。

以臀部為中心，以極慢度向秦古所坐桌子移動。

而且挪動者可不是一人。

基本整個大廳裡絕大部分人，都作出了完全相同的選擇。

對此悄然變化。

秦古了然於心。

卻並未點明。

這種時候估計所有人，都會潛意識靠近可以給他們帶去心裡安全感的一人。

盡管可能這種靠近並有沒什麽卵用。

卻依舊不肯停下。

後半夜，整個頂層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是現實意義上的安靜。

而是實質意義上的安靜。

因為再無第二個丁原出現。

但比起頂層。

下方樓層可就熱鬧得多。

僅從聲音就可得到結論，那就是下方樓層，突兀出現的瘋者數量貌似並不少。

且引起了一定程度混亂。

有些混亂持續時間挺長，且波動范圍絕對不小。

這從某一時間段裡。

下方不斷傳來的大量人員叫罵聲，求救聲，哭泣聲就能得到明證。

可以說。

整整一晚，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消停多長時間。

每隔半小時。

幾乎就有一個意外上演。

難熬的一夜。

清晨第一縷陽光從落地窗外曬入廳內。

秦古緩緩睜開眼睛。

小眼裡寫著淡淡疲憊。

難熬兩字在其年青臉龐上毫不掩飾的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