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鼻青臉腫滿身淤青地躺在床塌上,依然昏沉不醒。
琳琳手指蘸著藥膏,輕手輕腳地在那些淤青上一一塗抹。
而西廂房的屋外,也就是毒房院落裡卻有不少人。
花柔同那四個弟子,分別跪在院落正中。
他們五人的身後站著家主與唐九兒,兩人都臉色十分難看;在五人的面前,則坐著姥姥,紅姑正在姥姥的耳邊悄聲匯報著什麽。
“你把剛才說的重複一遍,讓大家都聽得清楚些。”紅姑剛站直身子,姥姥便開口了。
紅姑愣了一下,隨即轉身道:“玉兒全身多處淤青,腫脹,有兩處輕微骨裂,但並無性命之礙,至於另一個……腦骨碎裂,斃命無救。”
花柔聞眉頭緊皺,此時唐雷向前一步:“小小年紀下手如此狠戾,實在可怖,門主,還請您嚴厲處置……”
“處置?”唐九兒也上前一步:“家主想門主處置誰?花柔?還是那個躺在裡面不省人事的玉兒?”
“她們把人打死了,難道不該處置?”
“是你的弟子圍毆在先!”
“小孩子們不懂事,打架這不是常有的事兒嗎?他們的確是動了手,有錯,我會懲戒他們,可兩個姑娘除了身上有點淤青,也沒斷胳膊斷腿不是?反而是她們出手如此歹毒,將人打死,未免狠辣!”
“我毒房的人一直都狠辣!”唐九兒說著竟朝著唐雷走了兩步,站在他的面前盯著唐雷的眼:“敢碰我毒房的人,就得有死的準備。”
唐雷一時語塞,強行扭頭看向姥姥:“門主……”
“叫我沒用!”姥姥說著站了起來:“這事兒……沒什麽好處置的。”
她走到花柔與那四人中間,看著唐雷道:“你的人尋事,就是被打死那也是活該!”說完她又看向唐九兒:“趕緊教花柔毒功吧,以後再敢有人來找她麻煩,也不用還要我來處置,直接毒死了事!”
姥姥的話讓唐雷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而姥姥則抬起了手。
紅姑立刻上前攙扶著姥姥向前邁步,姥姥則邊走邊:“紅姑,一會兒回去叫人拿最好的金瘡藥送過來,那個叫玉兒的,很好。”
唐九兒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她立刻高聲道:“謝門主厚愛。”
姥姥就這樣走了,不但沒處置誰,反而還給定了性,弄得唐雷也待不下去,趕緊招呼著那些家業房弟子也要走。
“慢著!”唐九兒的喝音讓唐雷腦門兒上的青筋暴起:“你還想怎樣?”
唐九兒瞥他一眼,一甩手一個瓷瓶丟了過去。
唐雷接住一愣。
“拿去給他們吃吧,要不然你家業房就不是死一個,而是少五個。”
唐九兒的話讓唐雷和那四個弟子面容驚駭又尷尬。
“花柔,送客!”
“是。”
花柔起身看向唐雷:“家主請!”
克制的聲音,克制的雙眼,恨意怒意雖然清晰,但花柔並沒有讓自己有絲毫冒犯,她不卑不亢,她迎著唐雷的身板格外筆直。
“哼!”
唐雷並未道謝,而是甩袖帶人離開,花柔邁步跟在後面,親自相送。
“都瘋了嗎?居然這麽不給家業房面子?”
東廂房裡,渾身水泡的兩個人沒法穿衣出門,自然縮在房間內聽著看著外面的動靜,眼見家主氣呼呼地走了,子畫忍不住口中喃語。
“你傻啊!”子琪白了子畫一眼:“都這麽打毒房的臉,欺負到門上來了,還不興人家發威啊!”
“可是惹了家業房,以後的日子怕是會難過吧?”
“那是肯定的,不過,這次也怨家業房的這些弟子不成器,居然被師父抓了現行,也算他們倒霉。”
“他們倒霉不倒霉,我不關心。”子畫撇嘴:“就是可惜,那死丫頭沒什麽事,而且那個玉兒都關了三年了,怎麽還是那麽狠的性子?”
子琪聞皺了眉頭:“一個花柔都還沒收拾乾淨,又來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唉。”
子琪正歎息著,送人離開的花柔折返了回來,自是去主廳向唐九兒表示感激。
“多謝師父維護弟子。”
“跪下!”
花柔沒有猶豫,當即跪下。
“我不是護著你,我只是不想毒房被人踩在腳下!”唐九兒說著走到花柔面前:“說,你為什麽會去後門那麽偏僻之處?”
花柔猶豫了一下:“我收到一個紙條,他們……他們假冒慕大哥騙我去的那裡。”
唐九兒聞恨鐵不成鋼地朝著花柔腦袋上就敲了一下。
“你在毒房也待了這麽久、吃了那麽多次虧了,居然到現在都不長腦子!出去,在院裡跪著!什麽時候想明白自己有多蠢了,再起來!”
“是,師父。”花柔羞愧地起身向外退去,就在她跨出廳門時,唐九兒的聲音從後追了過來:“天天往竹林那邊跑,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對得起你自己嗎?”
花柔聞驚訝回頭,看到的只有唐九兒的背影。
她的臉上浮現羞愧之色,而後低著頭走了出去,跪在了院中。
……
家業房的主廳內,唐雷一臉陰鬱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四名弟子。
唐詩琪此刻正不悅地在旁訓斥:“你們一個個平日裡不都覺得自己挺能耐的嗎?這麽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還折進去一個,你們真行!”
“師父,我們錯了,求您原諒我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是啊師父,求您給我們一條生路吧,我們以後一定加倍小心行事。”
唐九兒的話,他們聽得真切,生的希望就在師父手中,而他們連身體內的毒是什麽、幾時會發作都不知道,這讓他們真得很惶恐。
唐雷盯著那四人頻頻乞求的模樣,終究是把瓷瓶丟給了他們:“滾!”
四名弟子立刻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毒房把家業房打壓成這樣……”唐詩琪眼有不解的來到丈夫的身邊,低聲問道:“她是不是老糊塗了?”
唐雷看了唐詩琪一眼:“她不是老糊塗,她不過是正好抓住機會衝咱們撒氣!”
“是嗎?我怎麽覺得她把毒房看得很重呢!”
“毒房歷來都是唐門之重,只是早年毒房崩潰,只剩了唐九兒一個,這才到了今日之末。這樣,你去給毒房那兩個人提個醒兒,別是這個叫花柔的真有什麽特別之處入了門主的眼。”
“我知道了。”唐詩琪應聲就要出去,此時唐雷又道:“那四個你找機會處置了吧。”
唐詩琪聞錯愕回頭:“不留嗎?”
“家業房不需要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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