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天火炮的圖紙被拍在了桌上。
毒房主廳裡,唐六兩有些激動:“一模一樣,這和我改良後的完全一致!”
花柔和唐簫聞言對視一眼,再次看向唐六兩:“六兩,這改良後天火炮的設計你都和誰說過?”
“特別是圖紙。”唐簫神情凝重:“你都給誰看過?”
唐六兩不假思索道:“你們兩個啊!”
花柔和唐簫都是一頓。
“本來我想第一個告訴寂哥,可他不在屋裡,然後我不就告訴你了嗎唐簫師兄?你誇我好本事,我又來找花柔……啊!”唐六兩一驚一乍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我過來找花柔,花柔不在,我就給玉兒提了幾句,還把圖紙拿出來給她看了!”
唐簫激動上前:“她看了?”
唐六兩撓了撓頭:“看了幾眼吧,然後她說幫我去找門主,就走了,後來我追著她到後山就遇上了花柔,又拉花柔去看了我造的新天火炮。”
“那玉兒呢?”
“誰知道她去哪兒了?我跟丟了。”
“玉兒當時找我去了。”花柔忙道:“行了,別再這裡糾結,六兩!那除了我們三個,還有誰知道你的改良?”
唐六兩搖著腦袋:“沒了!”
“你再想想,是不是你一高興又和誰提起了?”
“哎呀,天火炮的改良想法我最早最早和慕君吾說過,他還給了我一點改動的建議。等到我實際弄出來的圖紙,就給玉兒看過,事,也只和你們三個說過!”
唐簫和花柔再次對視,兩人沒有出聲。
慕君吾知道,慕君吾給過建議,但他們兩個已知道慕君吾身份的人非常清楚慕君吾根本不會參與到這件事當中去,一來慕君吾已經離開蜀地回了楚國,二來,憑慕君吾的能力他如果打算親自做天火炮,只怕比六兩做的還要好,更何況他怎麽也不可能是內鬼啊!
“那你的密室有沒可能有別人進入?”唐簫朝另一個方向猜想。
“絕不可能!我那密室的機關鑰匙只有我手裡這一把!”唐六兩掀起衣服,露出腰間掛著的鑰匙:“而且慕君吾說我的天火炮那麽厲害,孟賊肯定會想搞到手,他還親自給密室布了機關,讓我背熟了進去的唯一路徑,又讓我自己一人設下了密鑰,總之,我保證沒人可以破那機關的。”
話說到此處,這條路是完全斷了的,那嫌疑自然就……
“不會是玉兒的。”花柔搖頭否定著玉兒的可能。
“那難道會是你?抑或我嗎?”
花柔咬著唇,無法作答。
“只有我們三個。”唐簫強調著,強調的花柔心發慌,她相信玉兒,但她拿什麽來證明呢?
“不對不對,不是只有你們三個!”唐六兩此時突然擺手道:“還有我啊!我也知道啊!”
花柔和唐簫臉色更加沉重了。
“我知道,你不想懷疑她。”唐簫鄭重地看著花柔:“我也不想,但是你我對唐門背負著責任,我們必須面對這個可能!”
“可是,玉兒她……”花柔突然想到了玉兒曾經的身份,她有一點猶豫:“也許……我是說也許……她是被脅迫的……”
玉兒的本身是她能篤定的,可是如果身不由己被脅迫這也是有一絲可能的。
“是不是,問了才知道。”唐簫說著邁步要往外走。
“唐簫!”花柔緊張地追上他:“你先答應我,如果……她真的被脅迫,一定原諒她,從輕發落。”
唐簫看著花柔,點了點頭:“好。”
……
東廂房裡,唐詩琪在床上睡得很熟。
玉兒情緒低落地坐在床邊不遠處的竹凳上看著她喃喃自語:“其實她說的挺對的,但是……為什麽我會覺得自己很難堪?我發現,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就會看起來……很肮髒?”
玉兒心裡很不舒服,兩人站在一起一個似天上的雲,一個似地上的泥,以前她不覺得什麽,而現在她越來越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以至於都有些氣急敗壞到整個人覺得壓抑和煩躁。
“玉兒!你來一下!”屋外,是唐簫的聲音,玉兒應了一聲立刻出去了,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唐詩琪看了一眼玉兒的背影,就翻身繼續睡了。
“找我什麽事兒?”
“你跟我來。”
唐簫回轉了主廳,玉兒也跟著進來,當她發現三人都直勾勾盯著她看時,覺得怪怪的:“你們不是查找內鬼嗎?叫我過來做什麽?”
“是這樣的玉兒,這次內鬼拿去交易的圖紙,是改良後的天火炮構造零件的一部分……”花柔說了一半,遲遲不再繼續,只是面有難色地看著玉兒。
“這個我知道啊,所以你們不是要問六兩,都有誰知道天火炮的結構嗎?”玉兒的回答讓花柔更難開口,而唐六兩此時站了起來:“我剛回答門主了,知道這個改良後天火炮結構圖的只有門主,唐簫還有你和我,我們四個!”
玉兒愣住:“我們四個?”
“對啊,就我們四個!”
玉兒眨眨眼,看向花柔和唐簫,她看到了花柔眼內的糾結,看到了唐簫眼裡的審視。
“你們這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
花柔沉默不語,唐簫卻直視著玉兒:“唐門就是我的家,我不會做出傷害唐門半分之事,門主更不可能把圖紙交給孟賊。”
“難道我就會了?”玉兒氣呼呼地瞪向唐六兩:“六兩,你給我想清楚,你到底都給誰說了!”
唐六兩舉著手大喊:“我發誓就我們四個知道!”
“不會的!你肯定還給別人看過!”
“絕對沒有,如果有,讓我腸穿肚爛而死!”
“你!”這樣的賭咒發誓,玉兒知道在六兩這裡她是沒辦法已證清白地,她努力的壓著內心的激動與氣憤,看向花柔與唐簫:“好好,就我們四個,你們兩個不可能泄露,那也不一定就是我啊?也可能是唐……六兩!”
“呸!我怎麽可能是內鬼?我要是內鬼,還在這裡做什麽天火炮?我去孟賊那裡做不就成了?”
“那,那也不能就是我啊!”玉兒急急地衝到花柔面前:“花柔,你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
“可是什麽?”
花柔看著玉兒,為難著,猶豫著,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不是不信你,你說了不會再做傷害唐門的事,可是……可是你會不會是被威脅,被什麽脅迫而不得已……”
“花柔!”玉兒大喝一聲,退開幾步一拳砸在了桌上,她的眼裡湧出了淚:“你把我從泥沼拉出來,就是為了親手把我推進深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