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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尋寶》第67章 鴻門宴(上)
  冰雪已經消退,曾經荒涼的枝頭上生出了淡淡綠意。暖陽普照,萬物回春。在這原本該欣欣向榮的的美好時節裡,鄄城內外卻透著一陣陣頹敗之氣。

  李璋從領導曹操那裡領來的新差事,便是要這個滿是頹唐的城池外,編練一支暮氣沉沉的流氓軍隊。

  從腦海中歷史資料和諸多文學作品,曹操在平定兗州和潁川等地的黃巾教匪之後,編練了一支隻忠實於他一人命令的軍隊--青州兵。

  當李璋策馬進入到鄄城外青州兵營的時候,裡頭的情景讓他感到絕望。原本以為在甄選哈士騎的時候,見到那群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號令不停,規矩不懂的流民青壯已經自己脾氣承受的極限。在見到這營裡的青州兵之後,就明白自己的極限又在一次刷新了。

  不是自己此來隻帶來五百哈士騎和五百陷陣營,而這個營裡的青州兵足有一萬多人。李璋真的就想先拉個幾百人出來砍砍,慶祝新軍開張大吉。

  “哎喲,世民來啦!一年不見,世民可是叫我等好生羨慕啊!”

  李璋一看說話之人,身披鎧甲,黑面短須。身後跟著一個走路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中年將領。

  “妙才!元嗣!哎呀,一年不見,想煞我也!”李璋翻身下馬,興衝衝的跑到了夏侯淵和韓浩的面前。

  “世民啊,你可是大出風頭,叫我二人羨慕得緊啊。唉,想我這顆頭顱還只是暫寄項上的。說來慚愧啊,元嗣不是因為我手下這些青州兵作戰不力,也不至於負了重傷,險些喪命。手下那五千勁旅,此刻也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這些狗娘養的青州兵,倒是個個囫圇個的回來。叫我如何還有面目見人,如何對得起死在徐州那些弟兄!”

  夏侯淵說著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落在戰甲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和劉備個沒事先哭一下的嚎喪專家不同,李璋相信夏侯淵此刻打心底裡真是憋屈難受。作為曹氏集團的原始股東,領導的親屬。原本曹操是對夏侯淵寄予極大的希望的,出戰徐州,便帶了夏侯淵,卻叫獨眼龍蹲在濮陽看家護院。最初一批從黃巾教匪裡精選出來的青州兵,交到夏侯淵麾下的便有兩萬人。

  只能說是造化弄人,越是寄予厚望,便越叫領導失望。夏侯淵這兩萬青州兵,在開始防守薄弱的徐州外圍城鎮一路燒殺,一副氣吞山河的氣勢。然而真叫碰上硬茬子的時候,先是叫劉關張趙帶著幾千人一頓羞辱,逼著領導親自帶隊去將劉備趕回下邳才開始攻擊彭城,耽誤了領導數天的功夫。而後又是在彭城將要扛不住的時候,臨陣腿軟,差點把韓浩和五千嫡系精銳全搭在彭城的牆頭上。最後臨了要回兗州救火,還要在沛縣被劉備再擊潰一次。

  如果說要打一次敗仗能升一級,現在這夥子青州兵的臉皮厚度都是城牆級的,不帶盾牌估計弓弩也射不穿。

  結果,夏侯淵麾下活著回來的青州兵有一萬多,他自己卻因為指揮無能而被剝了官職,現在無職無銜,腦袋還是跟領導那裡暫借回來的。韓浩卻是獲得了升遷,成了將軍,手底下卻沒了兵馬。這哥倆真是滿腹哀愁,無處訴說。

  “世民此乃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整肅青州軍的?”夏侯淵抹幹了眼淚:“來我備了酒肉,我們進帳裡談。”

  雖然現在沒了官職,但是畢竟還是領導的自己人,整個兵營依舊是聽從他的指揮。夏侯淵大大咧咧拿起碩大的酒卮,倒滿了三杯酒。

如同前世在啤酒城喝扎啤一樣,滿卮的米酒咕嚕咕嚕便從喉嚨裡滾到了他的腸胃。  雖然是這個時代的酒度數很低,但是這般豪放的喝法李璋實在也有些玩不來。

  “妙才,先不忙喝酒。”李璋喝了一口酒水,便將酒卮放在案上。“主公遣我前來鄄城是為了整肅青州軍,並且仿效濮陽之例,在此設立流民營區。不知鄄城此處有多少兵丁和流民百姓?”

  夏侯淵也知道正事要緊,摸摸自己的脖子,想想脖子上的腦袋,也放下了酒卮。正襟危坐,說道:“目下營中有青州步軍一萬兩千人,馬軍兩千人。定陶營區也還有一萬余步軍,一千余馬軍。至於鄄城內外流民百姓人口,那需到城中問程仲德。”

  “既是如此,那便事不宜遲。這便入城尋程先生請教一二。”

  李璋正欲起身拉上二人一起入城,帳外跑來一個傳令兵,顯得神色匆匆,進門便向夏侯淵稟報道:“稟夏侯將軍,青州兵和韓將軍的部下打起來了。”

  “打起來便打起來了。傳了我的衛隊過去調解一下便是。”似乎是已經成了習慣一樣,夏侯淵和韓浩都相視苦笑。

  “妙才,元嗣。這駐軍毆鬥,為何如此輕易饒過?”李璋自然忘不了上年臘八第二天帶著邊慕在路上遭青州兵劫道,夏侯淵便出來“調解”了一下,看在夏侯淵的份上,這事便這般了解了。然而那是乃是對徐州用兵在即,怕處罰上百人影響軍心,還算情有可原。但是現在呢?

  夏侯淵滿臉無奈,搖頭歎氣, 又倒滿一卮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見李璋滿臉疑惑,韓浩解釋道:“世民有所不知,青州軍軍紀松弛已非一日。更兼徐州大戰之後,一路所獲之物大多都在行軍路上遺棄。自古一日無糧不聚兵,鄄城一地飽受戰火摧殘,更兼各處蝗災肆虐,從蝗口下奪來的糧米本就不多。也只能是。。。。。。”

  “也只能是優先供給元嗣手下那些浴血拚殺歸來的將士了。”夏侯淵結果韓浩的話茬,“夏侯淵無能,青州兵怯懦。只能眼瞅著元嗣手下五千將士和陶謙老賊在城頭上廝殺,卻幫不了任何的忙。若還要叫這些死裡逃生的勇士們餓肚子,那倒不如在彭城下就叫主公砍了我的首級,給陣亡的弟兄謝罪。”

  看著這對難兄難弟已經以酒遮臉,喝得稀裡嘩啦,邊喝邊鼻子抽抽的嗚咽。李璋心裡頭也是不落忍,這是在也是怪不得夏侯淵,他是這裡青州兵的統領,卻要把軍糧優先喂飽韓浩的那一千多百戰余生。換了李璋,李璋也同樣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畢竟不能叫英雄流血又流淚,還要餓肚子。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讓人數少的那邊吃飽了,叫人數多的這邊吃不飽來餓肚子。早早晚晚情勢還是要失控的。

  “兩位莫要如此傷懷,濮陽城雖也經受蝗災。但因郭奉孝措施得力,還是收獲了一些糧米。雖然大多數已經調撥到了陳留及各處城池賑濟災民,想必還是會有些許剩余的,我馬上就寫信與元讓。讓他先調撥些過來,應對一下。只是。”李璋突然話鋒一轉:“只是那些青州兵,我一粒糧米也不會白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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