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邊的天際已經有一抹朝霞，利摩日依舊和幾百年來一樣平靜，美好。但讓.穆蘭卻一直非常焦躁，據點遊擊隊隊員多次勸他應該要休息一下，他已經一晚上沒合眼，自從潛襲活動開始後穆蘭一直在與空軍保持聯系，午夜後親自等在4樓放哨。等著愛麗絲一行人回來。

　　穆蘭急切地望向東邊的地平線，一直期望馬爾羅一行人趕緊回來。這個時候一輛半履帶車朝這駛來。穆蘭心裡一驚，該不會是據點被暴露了?他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著，車輛引擎蓋上畫了個洛林十字架，機槍手位置上正是馬爾羅，焦土蓋住了他的面龐，但那堅定又憂鬱的眼神絕穆蘭相信自己對不會看錯。

　　“回來了！馬爾羅他們回來了。塊準備擔架和器械，上面有傷者。”穆蘭激動地大喊道。

　　半履帶車停在據點旁，小亨利和莫蓋被抬下車送進據點檢查治療。小亨利隻是有點腦震蕩和身體多處淤青。旁邊的莫蓋就沒那麽幸運了，他的大腿被木刺刺穿，雖然在路上對傷口做了簡單處理，但失血過多，一直神志不清，遊擊隊趕來正給他輸血漿。馬爾羅，愛麗絲和穆蘭正在一起做報道。

　　“出發時24個人，回來就12個人。還有兩個受傷。敵軍用最新式的坦克阻截我們。如果不是戰鬥機為我們做支援，恐怕我們這次要被全殲了。”馬爾羅感歎“不過我們還是成功完成任務了。那兩小子也真是命大，我們很多火力點都被坦克炸掉，唯獨打他是打歪的，哨塔被轟倒時，隻有莫蓋被木刺刺傷，亨利隻是輕微傷。運氣真的是好的不可思議。”

　　“我在營地內部收集到幾份敵軍電報，幾個關鍵內容:他們加大了巴黎的蓋世太保的投入，巴黎德軍的指揮部要重洗重組，有幾名地下黨被捕，我估計巴黎的臥底今後一時也沒辦法透露情報。好消息是那支裝甲旅本來是要調去北非做支援現在已經成了一片亡魂和廢鐵。”愛麗絲補充道。

　　“嗯，皇家空軍報道轟炸很成功，盟軍轟炸機隻損失一架擊傷兩架，偵察機後續偵察說是據點被夷為平地。你們所做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現在我們人手不太充足，倫敦說準備派了幾名空降兵給我們，有重要任務。你們先休息整頓下。”接著穆蘭走到地圖旁籌備著下一步行動。

　　愛麗絲來到3樓來慰問亨利和莫蓋。小亨利正在清理自己，他脫掉了上衣白皙的背上被炮彈的彈片劃傷了幾道淺痕，他洗掉了臉上那層灰泥焦土，他照照鏡子所幸的是他那英俊的面龐沒有受傷。他簡單地打理了下頭髮，把頭髮往後埋。躺在一旁的莫蓋早已恢復神智，說到:“嘿，你這是約會去呐。”

　　“我在想這次行動肯定驚動整個法國，德軍肯定會大力追剿在法國的遊擊隊，我希望我如果被抓住時犧牲的漂亮點。至少讓愛麗絲覺得我是個英俊的烈士。”

　　“嘿嘿，在這兒挺所有人都挺煩悶的，愛麗絲卻很特殊，但一想到能多看她一眼，我再流幾升血我都願意。”

　　“得了吧，再流幾升血你就要和上帝去講愛麗絲是多漂亮了。”亨利笑道。

　　“那我下去工作了，免得你再次流血。”愛麗絲站在門口看著這兩個男孩之間的打趣。

　　亨利和莫蓋聽到愛麗絲那天使般的嗓音一下慌張了起來，亨利發現自己光著身子，急忙從床上拽了件衣服穿上。莫蓋被嚇得不輕，他嚇得整個人震了下，隱約感覺到腿上的傷口又在滲血。

　　愛麗絲笑著看大男孩們那青澀緊張的樣子:“哈哈，

我是來看看你們，昨天要不是你再哨塔掩護我，我可能就要成為德軍槍口下的冤魂了呢。謝謝你亨利。”　　亨利羞紅了臉，一下子不知道要看向何處，隻能用他的傻笑來回應。

　　“我能感覺到我傷口又開裂了，亨利別傻笑了，幫我處理下。”

　　亨利看到到莫蓋腿上原本乾淨的紗布滲出血來:“我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你可別再流幾升血去見上帝。”亨利抽下腰帶綁住莫蓋的大腿，拆開紗布，這個刺傷並沒有傷到動脈，隻是原來縫合的傷口又裂開了。

　　愛麗絲笑道:“亨利，清洗下傷口，按住他，我來給他重新縫合。”

　　很快莫蓋的傷口就處理好了，他如同溫柔的哈巴狗一樣再也不敢亂動。

　　“你很勇敢，我聽說截停火車的也是你們。如果法國所有人像你們這樣，德國人也不會佔領巴黎。”

　　“我希望能早點結束這場戰爭，我父親曾在凡爾登失去了兩個親兄弟，我母親說自從戰爭之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原本他是個很開朗的人，他年輕時比我們兩個還要頑皮鬧事。他曾經用這把刀把我們那一個牧場裡的一隻羊給劃傷了，那頭羊整片棉毛都染紅了。莊園主跑去我祖父那告狀，那天我祖父把揍了一晚上。”亨利笑著說到，但他神情馬上又嚴肅了起來說到“祖父那麽生氣主要覺得我父親玷汙了這把佩刀，因為這把刀是亨利家族傳承下來的，凡是法國有戰爭，法國需要我們，亨利必須帶上這把刀為家族爭取榮譽，而不是拿去玩耍用的。”

　　“漂亮的佩刀。”

　　“如同你一樣漂亮。”亨利鼓起勇氣說到。

　　愛麗絲被這突如其來的讚美惹紅了臉，他們兩個一並坐在床邊上，愛麗絲把頭靠在亨利肩膀上:“戰爭使我家破人亡，如果沒有讓.穆蘭我的余生真不知該怎麽過。很慶幸我之後又遇到了你，你剛來時對馬爾羅說的話讓他很驚訝，那天訓練之後馬爾羅背後對你大有讚賞，那時我就覺得你不一般。”

　　愛麗絲這舉動讓亨利有點手足無措，他的內心就像蒸汽火車般，他的鼻子就如同蒸汽笛，喘出大氣。嘴巴像聯動杆一樣有節奏的快速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什麽話。也聽不進愛麗絲講什麽話。

　　“亨利?”愛麗絲看到亨利臉色通紅，用手摸著他的額頭“天啊，你發燒了。”

　　莫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慵懶地說:“也許他要好好休息休息。昨天讓他實在是太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準備工作了。”愛麗絲把亨利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一蹦一跳地下了樓。

　　莫蓋:“一切結束後你想娶她麽?”

　　“閉嘴，我可能是真的累了。”亨利還喘著大氣，不安地睡了下去。

　　電台旁讓.穆蘭從未見過愛麗絲笑得那麽開心:“我親愛的愛麗絲，什麽事那麽開心。”

　　愛麗絲笑著回答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