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個神秘的師父,沈航崇原以為自己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修煉快步如飛,然後“得道成仙”。結果左等右等,終於到了這周六晚上,風久發似乎沒忘記他這個小徒弟,給他打了個電話。
沈航崇開始是激動地跳起來,以為老爺子要傳授什麽武林絕學,或者什麽神秘法寶給他,結果老爺子一句話,差點讓沈航崇一口老血吐出來。
“你去報個班。”
“去報個班。”
報班?
我勒個去,難道這護道者的修行還有培訓班這種前衛的東西?不應該是師徒薪火相傳的那種上古宗門的場景嗎?
然而老爺子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給他發了個短信,將培訓班的電話地址發給了他。沈航崇打了個電話過去谘詢了一下,對方聽說是風久發介紹過來的,立馬給他登記上了,說是周末就可以過來上課,到時候記得帶上學費。
沈航崇心裡一萬頭草泥馬飄過,這入會費現在美其名曰成了“學費”……
正好周末被徐大媽趕出了屋子,沈航崇一大清早就按照地址摸索了過去。
培訓機構的地址在文化商務中心的圓嘉大廈九樓,沈航崇坐電梯上去,電梯門一開,便聞到了一股中草藥的氣味。
“紫塵堂。這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培訓機構啊。”沈航崇站在中醫堂門口,看著進出取藥的顧客,瞬間驚呆了。
風老頭不會真老年癡呆了吧……
“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地方嗎?”
“哦,我是風久發,哦,不是,風老師介紹過來學習的。”
掛著紅帶子的小美女笑著說道:“哦,是明德班的學員是吧,跟我來。”
“明德班?什麽鬼?”沈航崇越來越懵逼了,說好的修行陽火,卻跑到了中醫堂,還報了個什麽明德班,該不會是風久發發酒瘋時候給他發錯短信了吧?
前台小姑娘笑了笑,“如果是風老介紹,那一定沒錯,跟我來就好。”
“小美女,我問個事啊,你們這裡學費是多少?”
“一期一般都是三萬七。”
三萬七!
沈航崇心裡咯噔一下,我……我是腦袋有包才會報這個班吧。
“先生您快點,本來你就是插班生,馬上就要開堂了,還得帶您辦手續,待會兒上課遲到了可就不好了。”
沈航崇摸著後腦杓,“那什麽,額,我想您誤會了。”
“您昨天谘詢的時候不是說過,是風老介紹來的嗎?”
“啊!有嗎?那個什麽,是風老介紹來的,這不是過來……過來拔火罐來的嘛,風老說拔火罐祛風散寒,讓我來這裡拔火罐的。”沈航崇抖了個激靈,看到邊上有人躺著拔火罐,趕緊滿嘴跑火車地扯到了拔火罐的上面,以免真被坑三萬七。
前台小姑娘疑惑地看著沈航崇,“來拔火罐的?”
“嗯嗯嗯。”
“那這邊請吧。”小姑娘也有些搞不懂了,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剛剛還說來培訓上課的,現在又成了拔火罐,這到底是不是風老介紹來的?不過既然說是來拔火罐的,她也懶得再去確認,紫塵堂除了一些特殊課程不對外開放外,一般的看病治病,還是面向大眾的。
沈航崇原本打算直接開溜,不過為了給風久發個面子,勉強改口說是拔個火罐。前台小姐姐帶著他到了一處診療室,裡面有一張單人床,簡單的淡藍色隔簾,空間有些局促。
“待會兒來的是四號黃醫師,
您稍等。” 沈航崇有一種去大保健等技師的感覺,四號黃技師,額……
“那個什麽,要脫衣服嗎?”
前台小姐姐笑道:“你見過在衣服上拔火罐的嗎?”
“也是哦。”沈航崇說著就要脫去上衣。
前台小姐姐臉一紅,“那個,不用著急。等醫師來了,你再脫就好。”
“好。”沈航崇也沒來過這種中醫館,便坐在床上等著技師,不,醫師的到來。
“風老的弟子?來拔火罐?”
“是啊,昨夜谘詢的時候,他說的就是風老的弟子,可是今天我帶他過來報班,他忽然就說是來拔火罐的,本來要排隊叫號,我看黃冰寧姐您有空,又是風老介紹的,我就直接讓他在七診室等著了。”
穿著白大褂的黃冰寧,長發披肩,染得一頭栗色,發梢微微內卷,白皙的臉頰上露出了一絲不屑地嘲諷,“我看,八成就是個騙子,不想排隊,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我們紫塵堂開班的事情,故意打著風老的名號過來,現在要露餡了,終於露出了馬腳,又說要拔火罐了。”
“那我讓保安趕他走?”
“別。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是來問診,那我這個醫師,自然好好幫他治治這身毛病!”
……
……
“阿嚏!”沈航崇打了個噴嚏。
門打開來,黃冰寧手插口袋,“沈先生?”
“嗯,您是黃技師吧。”
紫塵堂的這位黃醫師本來就對沈航崇不抱好感,聽到這一聲技師,立馬就臉色鐵青,雖然他們這行當有些打著中醫招牌的推拿館,稱呼一聲技師或者師傅都沒問題,可她們內心還是更向往黃醫生、黃醫師這樣的稱呼來得尊重。
“雖然我們紫塵堂不是什麽三甲醫院,可也是在武市有名望的中醫堂,沈先生這麽稱呼,似乎有些不尊重吧?”
沈航崇一愣,意識到這聲技師讓這位美女醫生誤會了,趕緊說道:“抱歉,黃醫師,口誤,純屬口誤。隻是這樣的環境,讓我聯想到了……”
黃冰寧面若冰霜,“什麽不舒服?”她推過來邊上的小車,開始處理玻璃火罐了。
“醫生不是應該望聞問切?黃醫師,您是專業的嗎?”
黃冰寧回頭看著沈航崇,心說這小子來找事是吧。到他們這裡來的,大多都是做推拿、拔火罐之類的,誰還真望聞問切,給號脈的。
“要看病去醫院。”
沈航崇:“……”
服務態度極差,四號技師――差評。
“我就是坐久了有些腰酸背痛,沒別的大毛病。”
黃冰寧用酒精棉擦拭著玻璃火罐,一副玩世不恭地笑道:“腰疼是吧,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