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羅尼亞輕型步兵揮舞著他們的標槍,如同惡魔所做的那樣,第一次衝鋒中,超過一百名法蘭西騎兵和他們的戰馬倒地喪命,然後,步兵削斷了他們的長槍,切開戰馬的胸膛,取出他們的內髒。
——蒙塔納《加泰羅尼亞編年史》
鞍山城的警報聲再一次響起,沉寂了好幾天的多斯拉克人又有了動靜。
只見他們三四個人一起舉著一面近二米高、一米多寬的大木盾,三個大木盾排成一排,十幾名多斯拉克戰士緊跟在後面。上百排大木盾,跟著上千的多斯拉克戰士緩緩逼近。
看到這樣的情形,那顏可術盞不由的心一緊:“變聰明了,學得很快。”
戰爭果然是科學技術和整個社會進步的催化劑,戰爭創造文明。古河聖人誠不欺我。
弓箭齊射的威力大大打了折扣,蒙古騎兵的幾輪齊射,只不過造成了多斯拉克人幾十人的傷亡,“古斯塔夫”、“卡爾”、“多拉”、“安齊奧”、“布魯諾”投石車發射的石頭霰彈,則完全沒有效果,全都“嘭嘭”的打在大木盾上,但是發射人頭大小的圓石彈,砸開了一些大木盾,讓後面的多斯拉克人鬼哭狼嚎了一番,奈何數量太少,形不成威脅。
多斯拉克人靠近了壕溝,把十幾面大木盾靠在一起,一共擺出了縱深三列,十幾排大木盾陣,抵擋城上的箭矢。多斯拉克射手躲在大木盾後面,和牆上展開了對射,多斯拉克戰士從木盾陣的空隙間衝去,填埋壕溝。
當牆上的宋軍伸出十字弓,準備射擊時,從木盾後面衝出來數百名拉扎林人,他們身穿布衣,只見他們左手拿著一面小木盾,右手拿著一根皮製的投石索,他們抓住投石索在頭頂飛速揮舞旋轉,在第四五圈時當速度達到最大時嗎,送開一邊的皮索,甩出了圓形石彈。
數百枚石彈擊打在夯土牆“啪啪啪”擊得土屑橫飛,一些措不及防的宋軍十字弓手和蒙古騎兵被擊中面部,死傷一邊,有的人雖然戴著鐵盔1,但依然被石彈擊暈過去。那顏可術盞甚至看到一人帶著滿臉鮮血,仰天而倒,摔下了城牆。
拉扎林熱鬧分成幾隊,輪流射擊,壓製了牆上的反擊,大木盾後的更多的多斯拉克戰士湧了出來,拚命的填埋壕溝。
一塊石彈飛過來擊中了望樓,“嘭”的一聲在木頭上留下了一個白點,讓裡面的那顏可術盞吃了一驚。
“這些拉扎林人是維基亞人,投石兵是他們的特長,還是有點強,俺們吃過虧。”薩格拉姆在一旁解釋道。
“真強的話,還會被多斯拉克人按在地上摩擦?”那顏可術盞想道,隨即他明白過來:這些衣服襤褸的投石兵在多斯拉克騎兵的衝擊下隻來得及投出一次石頭,便遭到了殘酷的殺戮並迅速潰散還衝散了己方的陣型。
投石兵伴隨著弓箭和十字弓製作水平的日益提高,而石彈又不能對重甲士兵造成致命威脅,淡出戰爭舞台是必然的結果,只不過現在突然出現使用,打了蒙古人一個措手不及。
扎克馬克見到雇傭來的維基亞投石兵起了效果,哈哈大笑,隨後投入了更多的多斯拉克戰士。
敵人已經進入到了投石車的射程死角,投石車對正在填埋壕溝的多斯拉克人已經無效,弓手、十字弓手也只能給牆下的多斯拉克人造成數十人的死傷。多斯拉克人憑借著人多的優勢,完全無視這點死傷,填埋壕溝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法克!”那顏可術盞狠狠拍了拍手,
無奈的下令蒙古騎兵和弓手全都退到夯土牆後十幾米外的射台上,這些木製射台高三米,牆外是看不到的,專門是為了對付翻牆而上的敵人建造的。 中午時分,壕溝基本被填平,多斯拉克人歡呼聲四起,他們扛起木梯,搭在牆上,亢奮的向上面爬去,有的多斯拉克人甚至扔出套索,套住牆垛,嘴裡銜著彎刀,雙手抓住繩子,往上攀爬。
一名多斯拉克戰士剛從牆垛上探出頭來,一把鋒利的長矛“嗖”的一聲就狠狠的刺入他的眼窩,矛尖甚至從後腦露了出來,他哼都沒哼一聲,就摔下了木梯,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大宋駐屯軍們側立著身子,雙手緊握著長矛,把探出身體的多斯拉克人一個接一個刺倒,另一些爬上牆頭的多斯拉克戰士沒被刺到,卻被呼嘯而來的羽箭射穿,上百名蒙古騎兵和弓手在射台,對著爬上來的敵人無情痛擊,被射中的多斯拉克戰士非死即重傷,因為他們即沒有盾也沒有鎧甲防護。
那顏可術盞也在射台上,他的面前插著幾十隻箭矢,每一次開弓射擊後,就飛快拿起一隻箭矢繼續射擊,將多斯拉克人一個個射死,就像在“獵火雞!”
城牆上多斯拉克戰士向下餃子一般份份跌落在地,很快就在牆頭和牆外堆積了一層屍體,但亢奮的多斯拉克人實在太多,他們不顧傷亡,拚命跳下牆頭,和大宋駐屯軍廝殺在一起。
客觀的說,大宋駐屯軍在體格上不如這些高大魁梧的多斯拉克戰士,近身格鬥也明顯不如這些多斯拉克人,就算身穿鎧甲,也被打得連連後退,露出牆上的空間,越來越多的多斯拉克戰士翻上了牆頭,形成了多個突破點。
這個時候。薩格拉姆帶著蒙古重騎兵和古拉姆重騎兵從角樓內衝了出來,他們穿著重型鎧甲、手持盾牌,手拿彎刀、釘錘和骨朵向著多斯拉克戰士壓了過來。
他們的戰技顯然高超了許多:蒙古重騎兵用盾牌格擋住多斯拉克戰士的攻擊,然後抵近貼身,狠狠的將彎刀刺進對手的胸腹間,或者就勢割傷砍斷敵人的肢體,再給予致命一擊。
古拉姆重騎兵們熟練的用手中的釘錘和骨朵,敲碎多斯拉克戰士的手臂,砸碎他們的頭顱,擊中他們的胸腹,讓多斯拉克人痛苦的吐出帶有內髒的血塊。
一名多斯拉克戰士用彎刀劈向一名古拉姆重騎兵,彎刀一滑而過,多斯拉克戰士微微一愣,電光火石間,古拉姆重騎兵的骨朵一揮,帶起一片白的腦漿、紅的鮮血。
轉眼間,和蒙古重騎兵、古拉姆重騎兵放對廝殺的多斯拉克戰士就被屠戮了個乾乾淨淨。
他們沉默著,身上的鎧甲、兵刃盾牌上沾著點點鮮血,就像一排金屬的魔像,繼續向其它的多斯拉克人壓了過來。
一排多斯拉克戰士撞上去,粉身碎骨。
又一排多斯拉克戰士撞上去,將重裝騎兵們的鎧甲和盾牌染成粉紅色,在陽光下妖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