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冬城又耽擱了幾天,凱特琳徒利的病情已經大為好轉,但還需要細心的調養,在給伊本西納醫生留下幾名仆從之後,其余的人收拾行裝,踏上了前往海豹灣的道路。
在海豹灣的西岸,安柏家族的領地邊緣,有著一大片綿延上百裡的原始森林,林子裡很少有灌木叢,全是高聳入雲的古樹。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藍天遮了個嚴嚴實實,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蛇一樣在樹上盤繞著。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歎息聲。
森林裡光線陰暗,筆直高大的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只有斑駁稀疏的光線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詭異。森林裡彌漫著飄忽不定的迷霧,卻出奇地安靜,仿佛所有生靈都未曾涉足此地。
默克多萊恩穿行在森林裡,一邊咒罵著該死的命運,一邊努力把鞋子從腐爛的樹葉堆裡扒出來。他穿著黑色鬥篷,腰間還系著長劍。
默克多萊恩走在一棵大樹下,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掏出水囊喝了幾口,靠著大樹休息起來。
在二天前,他還是一名守夜人,黑城堡的一名守夜人的事務官,而現在他只是一名逃兵而已。
默克多萊恩是一名君臨人,小貴族出身,從小就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在他十誰的時候就被送到位於舊港的“學城”,去學習更多的知識,他一直在學城呆了五年。
默克多萊恩喜歡和歷史,他對先民與森林之子的戰爭非常感興趣,能背誦長篇的英雄紀元:“在一片黑暗中,異鬼降臨人間。他們從極北之地而來,手持薄如刀片的寒冰之劍,將死者復活為他們戰鬥”
他整日的泡在學院的圖書館裡,抄錄著史書和各種歷史傳說如果不出意外的,默克多萊恩的未來會成為一名為某位領主服務的書記官,或者是遊便世界,居於學城的歷史記錄者。
可惜的是事情的發展總是會朝著糟糕的一面發展,默克多萊恩得罪了一位君臨城的權貴,原因很簡單:這名權貴的小女兒愛上了默克多萊恩。
在某個幽暗的夜晚,在溫暖的房間裡,他們幽會的時候被捕個正著而權貴的想法是讓她嫁個河間地的一位伯爵,於是暴怒的權貴將默克多萊恩扔進了監獄並揚言要絞死他。
默克多萊恩的家族只是一個鄉下小貴族,根本沒資本對抗,就在默克多萊恩絕望的在牢裡等死的時候,守夜人的招募者出現了。
在一千多年的時間。前往絕境長城服役,成為一名守夜人,是榮耀的象征和對職責無私奉獻的表現,很多騎士,有身份的人以及貴族子弟都自願穿上黑衣。
而今再也沒有人願意主動加入守夜人了,守夜人的隊伍已經日漸式微,從鼎盛時期的一萬人,萎縮到現在的二三千人,成員也又最初騎士、貴族農民、軍士,變成了:失去土地的農民、偷獵者、nn犯、小偷以及私生子。只有少數成員來自貴族或者有爵位的家族,而他們加入守夜人的原因也往往是因為王國內部的政治鬥爭中失利而迫不得已的選擇。
面對招募者提出的脫罪條件,默克多萊恩為了活命,為了逃避懲罰,他同意了。
默克多萊恩成了一名守夜人事務官,但他穿上黑衣,黯然前往絕境長城的時候,距離可以獲得學士身份的時間還有二個月。
在長城的生活是枯燥、乏味和危險的,不僅狩獵,種植,料理馬匹,收集木柴,做飯,做衣服,保養武器,以及與南方交易來換取守夜人所需要的物資,有時候甚至還要和遊騎兵一起前往鬼影森林偵查和巡邏。
因為那些那些懂算術和識字的人很少,在學城學習過差點就成為學士的默克多萊恩受到了大家的歡迎,就連伊蒙學士也破例允許他查看自己的藏書。
但是就算是這樣,默克多萊恩還是在忍受著內心的煎熬,這樣的生活實在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寫書、看書、,守夜人嚴謹的生活也讓他無法忍受。
他在黑城堡呆了幾個月後,讀完了伊蒙學士的藏書。然後趁著來到鼴鼠村的機會,鼴鼠村是一個位於地下的村莊。經常有守夜人光顧那裡的妓院。
守夜人默克多萊恩逃跑了,盡管他知道叛逃者會被判處死刑,會被遊騎兵追捕。
為了逃避追捕,他沒有選擇沿著國王大道南下,而是向著東南方前進,他打算進入安柏家族的領地,再乘船南下。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溫度也變得越來越低。深沉的黑色開始籠罩這片森林。
“看來今天是走不出了。”
默克多萊恩找到一塊背風的地方,收集了一堆枯樹枝,用火石打著火之後,將攜帶這的麵包烤軟之後,就著水吃了起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森林裡開始出現飄起白色的夜霧,猶如有生命的物體,在相互追逐,它們貼著地面,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
默克多萊恩烤著火,卻發覺越來越冷,他靠近火堆裹緊了鬥篷,卻發現還是有一陣陰冷襲來。
他拿起幾根枯枝扔到了火堆了, 增加了一點熱量。
這個時候,默克多萊恩才發現,半人高霧氣已經離他很近了,層層疊疊的在他身邊繚繞,卻詭異的形成了一個圓圈將他包圍起來。
一低頭,默克多萊恩吃驚的發現火堆的火苗變成了一種詭異的綠色。
周圍的聲音突然都停了下來,夜梟的叫聲、風的聲音、昆蟲的求偶聲等等全都停了下來,
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依稀可辨。
默克多萊恩緊張起來,他掃視著四周,企圖發現點什麽。
漸漸的夜霧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呼呼呼”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靠近,而後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咆哮聲傳來。
默克多萊恩站了起來,按捺住恐懼的心,舉起手中的武器對著前方。
他一手拿火把,一手拿劍,背靠著大樹,努力辨識著霧氣裡的情況,可是著詭異的霧氣就連火光也沒法穿透,什麽也看不見。
那低沉咆哮突然變成漂浮不定,一會從左邊傳出,一會又從右邊傳出
默克多萊恩的長劍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聲音就消失,然後又從其他方向冒了出來。
突然那咆哮聲變成了冷冰冰的譏笑聲“桀桀桀”,這聲音就像用冰塊往你的耳朵裡塞。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