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支部監獄分為三層,地上兩層、地下一層。其中地上1層本來是關押普通的重刑犯和一般的海賊,而地下1層則負責關押賞金海賊,但現在所有牢房爆滿,也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而地上2層則集中了監獄長辦公室、看守長辦公室、監控室和守衛宿舍等各種功能建築。
這時看守長就帶著監獄長上了二樓,進了他的辦公室,將門小心關好。房間擁有良好的采光、隔音性和通風系統,不但可以享受明媚的陽光,還將可怕的噪音和‘毒/氣'完全阻擋在外面。一門之隔,如同進入了不同的世界。
看守長關好門後就將戴著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狠狠呼吸了兩口清新的空氣,轉身對著正四處走動打量房間的監獄長說道:“獄長,這裡沒有外面的‘毒/氣',您可以將面具摘下來了。”
監獄長聞言停止了走動,伸手將面具也摘了下來,呼出一口長氣歎道:“戴這東西太憋氣了,真是老了。”面具下的監獄長赫然是個一頭半白的金色短發向後梳的正正齊齊,眼睛炯炯有神,長著個鷹鉤鼻的老人。
“老了鼻子還這麽靈!果然是條老狗。”看守長心裡暗罵,臉上卻露出諂媚的表情笑道:“您怎麽能算老!下個月您才60歲,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現在拜恩上校連連發動大戰,抓到的海賊越來越多,咱們監獄正是忙碌的時候,沒有您領導,我們可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嘿。”監獄長聞言嘿然一笑,用聽不出喜怒的語氣說道:“60!是啊,我下個月都60了,該從監獄長的位置上退休了。感謝看守長大人你的提醒了。”
“不不不不。”看守長趕緊擺著手解釋:“您誤會了,我絕沒有您說的意思。對別人來說60歲已經要退休了,但是對於闖蕩過偉大航路,還在推進城任職過的您來說,這個年紀只是人生剛剛開始。屬下還想在您的領導下,乾到安全退休呢。”
“推進城!”監獄長低聲念叨了下這三個字,眼神變得深邃非常,明顯是想到了什麽往事。
“真是老了,變得愛回憶過去了。就這麽緬懷著過去死掉吧!”看守長看監獄長因為他無意中的一句,就沉浸於過去,心中滿是惡毒之意的詛咒著。
可惜看守長的願望這次沒能實現,監獄長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恢復了正常,眼神重新變得清明,對著看守長說道:“看守長真是會說話,淪為階下囚的那位戴維斯中校就是被你這麽說的高興,才為你疏通了這個位置吧。呵呵,乾到安全退休?這個目標可是不容易實現啊!”
“老鬼到底知道多少?”看守長來不及失望監獄長沒有在回憶中死掉,就被他說的那個名字震得心中咯噔一下。這不但是提拔他的恩主,更是最重要的合作夥伴。現在聽監獄長提到他,讓看守長意識到老家夥知道的可能比想象的更多的同時,也再次堅定了要解決掉前參謀長的想法。
“你說笑了。我能當上這個小官,還不是您的提拔和舍得賣苦力氣。您的命令,就是刀山火海,屬下也絕不皺眉頭,一定完成的讓您滿意。這樣一來,只要有您在,我那個目標就算有些波折,相信最後也肯定能化險為夷的。”看守長知道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只是繼續敷衍討好監獄長,暗示對方他會盡力滿足要求換取平安。
“哼!還在敷衍,誰不知道你是靠著那個倒霉鬼當上看守長的,你要是沒把那個貪婪的家夥喂飽怎麽可能讓他給你說話。
不過算了,我只要得到那筆錢就好了,他們的破事沒必要知道,知道太多可能反而會很麻煩。”監獄長心中暗自冷笑。 他挑今天來監獄視察,就是為了從看守長手裡弄到一筆大錢,好做一件大事。他自持就憑現在掌握的對方私刑海賊、獨吞財寶的把柄就足以達到目的,所以略微敲打一下後,聽到對方話裡讓他開條件,也就沒揭穿看守長,而是露出玩味的笑容道:“看守長的辦公室很簡樸啊,明明從那些海賊身上獲利巨萬,這裡卻還跟5年前一樣。”
“老鬼要獅子大開口!”看守長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但監獄長還是沒有明說,而是繼續跟他兜圈子,讓他心中一沉,知道一會兒挑明後,很可能對方會要一個讓他肉痛至極的數字。
知道要面對天文數字,一直有些忐忑的看守長反而穩了下來。他和這個上司雖然很不對付,但是為了方便和安全,他也沒少留意對方的情報,這位不被前任指揮官亨利上校喜歡,但是又無法弄走的監獄長,這5年來被他暗中下絆子和對方自己的故意淡出,其實已經在監獄沒有什麽存在感了。這讓他以監獄二把手的身份完全獲得了監獄大權,也正是因此,他才會肆無忌憚的做著邪惡違法的勾當,撈足了不義之財。對方也從5年前的幾乎就是天天住在監獄,變成到現在一個月甚至幾個月才來象征性的視察一次,把主要精力從監獄轉到了羅格鎮,天天往市政廳跑,結交各級官員和鎮上的大商人,明顯是要在退休後在鎮裡有所作為。現在看出對方的大胃口,再加上看守長隱隱約約聽到的一些傳聞,就知道對方一直想要在鎮裡的大作為有眉目了,需要一筆巨款打點,這才盯上了自己。
心裡有了底,看守長決定就跟監獄長兜圈子,反正對方非常需要錢,一定會先開口挑明的,到時候他就可以搬回些劣勢。
計議已定,看守長開口叫苦:“您也知道,咱們監獄工作辛苦,但是經費少得可憐。只是勉強維持著而已,我哪有閑錢來裝修辦公室,所幸這裡的東西都很結實,就一直用著了。”說完還露出一副‘忍辱負重'的嘴臉,至於監獄長說的什麽海賊、什麽獲利巨萬,完全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這個家夥怎麽穩下來了?”監獄長聽著在他想來應該開口討饒的看守長還在跟他兜圈子,就是暗暗一皺眉,覺得事情可能沒他想的那麽順利了。
“看守長還真是清正廉潔、忠於職守啊!”
監獄長看著聽到他的譏諷反而露出一臉當之無愧神色的看守長,咬著牙狠聲道:“我得向拜恩上校好好反應一下你的‘功績'。不能讓這麽優秀的人才被埋沒。”說完就越過看守長,徑直來到了房門,好像立刻就要去找拜恩上校匯報。
“鎮長!”
聽到這個朝思暮想的詞,監獄長已經要放到門把手上的左手立時頓住了。
監獄長沉著臉轉身看向滿臉笑意同樣轉過身來對著他的看守長,陰沉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鎮長因為身體原因可是一直有傳聞想要退休,好像還在非正式場合說過就是今年。正好跟您是一年退休,監獄長閣下。”看守長見到監獄長的反應就知道他猜對了,對方不知怎的找到了門路競爭今年要空缺的鎮長位置,急需一筆巨款打點。
“葉格爾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消息,我怎麽完全不知道。”監獄長心中一沉,但是嘴上可沒露分毫。
“無意中聽到的,我每天在監獄,不像您經常出入市政廳,不怎麽關心這種事,當時也只是隨便聽了一耳朵,誰說的早就忘了。哈哈哈哈,今天不知怎的就說出來了。對了,您可是市政廳的常客,這麽重要的事難道真的不知道?”
看著看守長笑得跟偷到雞的狐狸一樣,監獄長滿心想立刻去拜恩上校那裡告發這個讓自己厭惡的混蛋。但是想想自己這幾年花費精力和時間謀劃的新起點,想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能暗罵一聲“小人得志。”壓下了掀翻對方的衝動。
“1億貝裡!”監獄長知道對方發現了他的目的,而自己也放不下,索性直接將一切挑明了。
“老鬼真敢要!”看守長雖然早知道數字不小,但是聽到1億貝裡,還是心中滴血。他這五年動盡歪腦筋,也不過總共弄了3億貝裡,刨去打點那個前參謀長和其他一些有力人士的花費,他落到手裡不過只有2億多,現在監獄長一下想要一半,就要破口大罵,讓對方滾蛋。
不過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雖然臉色陰沉的像要下雨,但他心裡盤算:“老鬼畢竟拿住了我的把柄,用錢堵住他的嘴是一定的。而且仔細想想這等於是將他也拖下了水,要是他真當上了鎮長,那我不就有了靠山。哈哈哈,對,就當花錢再找個靠山,到時候就是拜恩也得給老鬼面子,我說不定可以順利接任監獄長的位子,到時候…,還不是我想怎麽乾都可以!”
打好了算盤的看守長盯著監獄長露出了微笑,大有深意的說道:“沒問題。您需要的話這個數目完全沒有問題,就是更大的數目也完全可以商量,我的好夥伴,鎮長先生!”
監獄長聽到看守長答應,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瞬間想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但一想到被亨利上校排擠的不甘,和對鎮長寶座的向往,還有自己籌款時那些商人的嘴臉,就讓他將一切顧慮都扔了。同樣笑著說道:“那就拜托了,監獄長先生!”
在這個關押著無數肮髒囚犯的監獄裡,沒有人知道,有一個比他們更肮髒的交易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