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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群俠記》第592章 杯酒釋兵權
  趙匡胤的叮囑大有深意,傅驚濤默默銘刻心中,終於揣摩到這一代雄主的良苦用心。
  生逢亂世,常常領兵征戰沙場,強如趙匡胤亦擔憂自己會意外戰死。故為家為國,他不得不暫時把趙光義當做皇儲培養。但是從長遠考慮,他還是希望能把帝國江山交到趙德昭手上。趙匡胤沒有給趙德昭封王,恰恰是一種隱晦的保護策略,免得他過早參與權力鬥爭,遭人陷害暗算。待趙德昭成年,天下大勢明朗後,他自然會擇機冊立太子,為帝位傳承做好鋪墊。
  在正式冊封太子之前,關鍵是要安撫好趙光義。雖說趙光義缺乏運籌帷幄、決勝沙場的軍事才能,但他擅長內政,精通理財,熟悉民生民計,與勇武非凡、雄才大略的趙匡胤恰是相輔相成的絕配。大宋軍之所以在前線屢戰屢勝,離不開源源不斷的後勤支持。
  王審琦澀聲道:“多謝陛下金口玉言!”
  趙匡胤同樣飲盡一碗烈酒,接著移步王審琦面前,笑道:“審琦有勇有謀,厚重如山,劫掠似火,騎功夫多年來從未丟下,堪稱我大宋軍將的表率!你我布衣之交,風雨同舟,終我大宋一朝,必保你王氏子孫富貴平安。”
  石守信虎目含淚,懷激,哽咽道:“臣蒙陛下不棄,得以縱橫軍旅施展抱負,實乃三生有幸!”說罷舉起酒碗,先乾為敬。
  趙匡胤先拿起一碗酒,走到石守信前,溫言道:“守信,你我同在先帝柴榮帳下效力,親如手足兄弟,彼此可托付生死命,約定共享富貴榮華。宋國初立,諸將不服,是你親率精兵大破李筠於長平,再敗其眾三萬於澤州;李重進於揚州謀反,又是你領兵充作先鋒,勢如破竹殺至城下,迫使逆賊兵敗。我猶記得,你披七箭馬踏敵營,斬將奪旗,殺得對方滾尿流!”
  少傾,內侍們端上禦酒,當著眾人的面開壇啟封,小心地把清澈透亮的酒水注入金色酒碗。
  石守信等登時臉色蒼白——趙匡胤竟要賜飲毒酒麽?
  趙匡胤也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麽,接著道:“守信、審琦,以及諸位弟兄,我與大夥兒相交十余載,同生共死,屢敗強敵,終於創下了這大好江山。你們辦事,我一向放心!來人啊,拿酒來,我要與昔袍澤痛飲三碗!”
  石守信、王審琦等驚愕地抬起頭來,犯了錯不但不加以責罰,還恩賞賜座,趙匡胤究竟是何用意?眾人忐忑不安地分開落座,半邊股虛坐在凳子上,姿勢僵硬且別扭。
  趙匡胤淡淡道:“爾等代朕執掌軍,拱衛皇城,勞苦功高,何罪之有?來人,賜座!”
  傅驚濤偷瞥一眼,只見趙匡胤臉上寒意一閃,不暗暗歎息,石守信等真是急昏頭了,這麽多統兵大將未經召喚便闖進垂拱,你讓趙匡胤怎麽想?不知道犯了君王的忌諱嗎?
  軍械案忽然曝光,前司、侍衛司均有多人被捕入獄,可以說震動京城,令得軍內人心惶惶。石守信等為軍中統帥,如何還坐得住?他們急急忙忙地跑來主動認罪,實則是想撇清關系,勿讓趙匡胤起疑。
  其他軍大將嘩啦啦跪倒,齊聲道:“臣有罪,甘願受罰!”
  石守信、王審琦單膝跪下,垂頭喪氣道:“臣禦下無方,識人不明,致使軍中出現貪腐蛀蟲,請陛下重罰!”
  只聽足音響動,甲衣鏗鏘,七八位氣勢強盛的金甲大將魚貫而入。為首者赫然是義社十兄弟中的石守信、王審琦,趙匡胤最信任、最器重的左膀右臂,前者經營侍衛司,後者坐鎮前司,掌管了軍中的核心力量。
  這時,一內侍匆匆入,低聲向趙匡胤奏請密報。趙匡胤面孔微沉,坐回龍椅,冷冷道:“讓他們進來吧!”
  天子所賜,豈是凡品?傅驚濤大喜拜謝。
  趙匡胤搖頭道:“不,你還是要光明正大的走上一趟。如果你缺席洛陽之行,難免會引人懷疑,令光義的計劃露出破綻,白白浪費了他的一番心血。”說罷令人即刻取來一襲金絲軟甲和幾樣精巧的利器,賜予傅驚濤做為防用途。
  傅驚濤揉了揉鼻尖,苦笑道:“那我就留在京城?”
  趙匡胤大笑道:“荒唐,光義哪裡來的江山社稷圖?他又在動歪腦筋算計人了!”他當然清楚江山社稷圖仍由柴榮後人掌握,趙光義絕不可能找到寶圖,更談不上破解圖中的秘密了。這回所謂的地宮尋寶行動,九成九是趙光義坑殺敵人的計謀。
  傅驚濤道:“據說是晉王請人破解了江山社稷圖,找到了疑似埋藏九州鼎的所在。包括軒轅門、太乙宮等在內的諸大門派,將調集精英弟子聯手開啟地宮。”
  趙匡胤訝異道:“洛陽地宮埋藏有九州鼎?如此大事,光義為何並未向朕稟報?”
  傅驚濤忙道:“晉王挖掘洛陽地宮,搜尋失蹤已久的九州鼎。臣接到掌門薑烈之令,明隨眾同門一道前往洛陽探險。所以,能否改由王繼恩大人代為引薦?”
  趙匡胤眼睛一亮,這是極好的千金買馬骨啊!用一人而得萬千武者之心,怎麽看都是穩賺不賠。緩緩點頭道:“你明帶他們倆入宮,朕要親眼看過再做定論。”
  傅驚濤笑道:“皇上富有四海,為百族之長,鮮卑、高麗、吐蕃、百越皆可為大宋子民!假如皇上重用拓跋劍,豈不正好彰顯大宋的廣納百川的襟?那些應募而來的武者又會怎麽想?”
  趙匡胤皺眉道:“但他來自遼東,又以‘拓跋’為姓,多半是鮮卑一族的血統吧?”
  傅驚濤道:“拓跋劍專精於劍,寄於劍,已踏入人劍如一,大巧不工的境界。環顧世間,我沒有見過比他出劍速度更快的劍客。”
  趙匡胤訝然道:“這拓跋劍的劍術居然比你高明?”
  傅驚濤正色道:“啟稟皇上,臣願推薦拓跋劍、吳棟二人!拓跋劍為凌波閣棄徒, 遼東人氏,快劍無雙,外冷內,單以劍術造詣而論還在我之上。吳棟祖籍洛陽,家傳刀法極其高明,忠勇過人,熟悉江湖典故。他們如今暫住在公主府,曾擊退過行刺公主的賊人。”
  趙匡胤當然希望傅驚濤的武功越高越好,所以並未阻止他重返凌雲峰修煉,想了想問道:“你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推薦給朕?”
  在這種背景下,趙匡胤特意選擇了與趙德昭年齡相近、潛力無窮的傅驚濤,並相應設立神武衛。從私心上來說,神武衛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保護趙德昭的出入安全。
  趙光義借由手中的權勢,早早培養了一支“暗影龍衛”。而趙德昭受限於各種因素製約,邊的親衛少得可憐。隨著唐宋聯姻提上程,趙德昭勢必會成為各國君主關注的對象,成為權力中心的一員,如何保證他的人安全就成了突出的問題。
  風高浪急,前途未卜,所有人都應同舟共度,最終由誰來接替掌舵人的位置,還得等靠岸後再宣布。
  單看開封一城的繁華盛景,便可知曉趙光義執政的水準。
  趙匡胤與諸將一一對飲,撫肩共敘舊,承諾許給他們豪宅田產,保證他們余生平安,但見君臣飲酒歡笑,其樂融融。
  次,趙匡胤下旨,免去石守信、王審琦、高懷德、張令鐸等人的軍職務,調離京師,以節度使之名移鎮地方。
  從此,大宋兵權完全縱於趙匡胤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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