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九

　　海龍城東，卑叮既卓淼鬧鞲傻郎希道闖低黃テタヂ恚怕挪劍夯憾

　　道路兩旁的店鋪以及人行道上布滿了采辦年貨的人，來來往往的行人中，不時有人望向南岸那片恢弘的建築群，面帶向往，想象著他們的年祭是否與自己相同，那盛牛羊的盆不知是否是純金打造。

　　黃石島雖然遠離九州，但居民大多是九州後裔，故而九州的習俗也較為完整的保留了下來，每年年祭仍是黃石島最盛大的節日。

　　承正院，王大路的小院裡，王大路正在搖搖晃晃地練習走路，身後的侍女長梅香緊隨其後，身子微躬，雙手前伸，隨時準備護住可能摔倒的王大路。

　　然而王大路雖然行走還不是很穩，一晃一晃，但繞著小院走了好幾圈也沒有摔倒一次，梅香卻仍然不敢有一絲放松。

　　梅香知道，小少爺出生時，因為自己先把小少爺遞給了老夫人，這幾個月來，少夫人雖不曾明著向自己發難，但安排各種事情皆是越過自己這個二管家直接向下傳遞。

　　院內之人誰都不傻，最近幾個月自己安排的事總被各種推脫，人人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都怪自己，一時激動，忘了現在承正院女主人已經不是老夫人，自己也不再是老夫人的侍女長了。

　　好在自己私下向寧夫人認錯，並且表現出對王家絕對忠誠後，考慮自己曾是王鷹少爺的護衛，寧夫人又把自己安排給小少爺做護衛長，原侍女長之位保留，但不再管事。

　　這個安排雖不似以前大權在握，但卻體現了對自己依然信任，況且如果將來少爺和小少爺能成為家主，自己說不定能賜姓入籍。

　　王大路卻不知道身後的梅香在期盼自己能成為家主，他覺得體力消耗基本到了極限，於是轉身用模糊不清的咬字說道:“累，抱。”

　　梅香立刻雙手一扶王大路雙臂，然後右手穿過王大路左臂下方，繞過後背，然後微微用力將王大路抱起，快步走到屋內，又將王大路輕輕放在塌上。

　　立刻有侍女拿著擰好的毛巾過來，給王大路檫臉、檫手，一摸後背，發現有汗，又抱起王大路走向旁邊的浴室，浴室裡早已準備好熱水，兩名侍女幫王大路洗了澡並換上新的衣服後，再次抱著王大路回到臥室。

　　王大路睡了會兒，依稀聽到有開門的聲音，惺惺地睜開雙眼，正好看見王鷹和薑寧邁步進來，梅香為他們扶著門，身後還有一群人，站在門外，看樣子並沒準備進屋，他們手裡拿著各種印紙、團花以及紅布條等，一看就是年祭用來布置院子的東西。

　　王鷹一步當先，三兩步便來到床前，一把抱起王大路，又舉過頭頂轉了一圈，高興地問道:“兒子，又重了，怎樣，有沒想爹。”

　　被舉起來的王大路雖然感覺架子窩不大舒服，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想。”

　　雖然王大路剛覺醒記憶，王鷹就出任戍衛軍第一都統，半年來基本都在軍中，王大路到現在也沒見過幾次王鷹，但和王鷹一接觸，還是感到很親切，能感到王鷹對自己的喜愛，這大概也是父子天性吧。

　　薑寧也上前摸了摸王大路的腦袋，溫和地問道:“路兒，聽說你已經可以獨自走路了?”

　　王大路從王鷹手中掙脫後，“嗯”了一聲，便在屋子裡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一圈，引得王鷹和薑寧都是驚喜異常。

　　一般小孩十一個月左右大的時候，最多隻能扶著東西稍微走一段，

像王大路這樣能獨自行走的可不多見;而且同齡的孩子一般說話也就能說一些短語，而且都以名詞為主，根本不能說出連貫意思的句子，而王大路雖然咬字不清，都卻能比較清晰地表達各種意思，這不得不讓王鷹和薑寧感到驚喜。　　兩人都是出身大族，見識非凡，明白這很可能意味著王大路天生“神”比較強大，這個世界“神”強大與否雖然沒有固定的表現形式，但那些學東西快的、記憶力好的、反應靈敏的以及意志堅定的人，確實有更大可能是屬於“神”比較強大的人。

　　而對於王家這種家族來說，核心成員的天賦標準主要就看“神”是否強大。

　　修煉內勁的天賦好，身體天賦好，可以得到家族普通管理層的重視，以及部分資源傾斜，但在沒有表現出先天潛力前，卻不會得到最高層的重視。

　　因為後天武者對王家最高層來說，並無太大意義，付出一定代價，完全可以把一個普通人提升到後天巔峰。

　　王大路也沒有刻意藏拙，畢竟身體條件就這麽個樣，自己想穩穩地走路也做不到，聲帶沒發育完全，想說個長點的句子都費勁。

　　現在的自己隻能算是比較天才，這個世界和自己差不多的也並不缺少，至於表現的稍顯成熟，像個小大人，周圍的人倒不會認為王大路真成熟，懷疑他體內有成人靈魂，只會以為他在刻意模仿大人罷了。

　　屋外布置院子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屋內王大路也和父母聊著天，當然，王大路主要是聽父母說，偶爾回應一下。王鷹和薑寧說著王大路這一年來的各種事跡，這主要也是為了拉近距離，減少不常見面的生疏感，王大路有些發窘，但還是得硬著頭皮聽下去。

　　說了大半個時辰，王大路有點昏昏欲睡，王鷹和薑寧也有點找不到說的了，王鷹靈機一動，決定給王大路說說王家歷代先輩的英雄事跡，王大路一聽也來了精神，表式很感興趣。

　　“......卻說大約1700年前，三祖大限剛過，因為三祖生前高調，東海各大勢力多有其生平記錄，因此一推算便知三祖已死。當時王家所屬，明面上有7名先天，卻沒有一名金丹強者。東海各勢力便起了覬覦之心，各大勢力聯合，兩大金丹強者，5大先天，攜50萬大軍欲進犯黃石島，形勢岌岌可危”。

　　“危急時刻，四祖自祖陵出，一人一劍，攔截敵人於3000裡外。四祖七進七出敵軍船陣，7大先天，無人能當其一劍，逐一被殺。因為在海上，敵人即使以眾船圍困，但也有太多空隙可供金丹強者突破，因此四祖數次突破敵軍誅殺其將領。金丹強者隻要真元未盡，後天武者根本無法對其形成威脅，四祖每次真元將盡便突破離開，回復後又再次突襲”。

　　“最後敵軍被逼至一島上結陣防禦，50萬大軍竟被一人圍困荒島，待各大勢力承諾退軍賠償後，四祖才退回黃石島，此戰四祖名揚東海。此戰也再次證明，大船和人海戰術在海上根本對付不了超級強者，在海上，隻有強者可以對抗強者，此後雖然東海出現了可以威脅先天強者的床弩，但對金丹強者威脅仍不大，金丹強者在東海依舊超然。”

　　........

　　王鷹興高采烈地說著，也不管王大路聽不聽得明白，如果是一般的一歲小孩，當然是聽不明白王鷹說的，要知道兒童故事自有一套敘述方式，可不是王鷹這種講述法，但王大路又不是真的一歲小孩，當然明白王鷹所說。

　　通過王鷹所說的故事，王大路也明白了東海和九州的先天強者地位並不相同，九州大陸的先天強者遇到足夠數量的軍隊也得退讓，不然一旦被圍困也有身隕之危。而在東海則不同，強者往海上一遁，沒有同等實力的強者牽製，再多的軍隊也可能被人家慢慢蠶食掉。

　　再加上九州雖亂，有八大宗派鎮壓，仍有秩序，東海廣闊，勢力星羅密布，卻無一套通行的秩序，所以九州先天強者注重實力但更注重勢力，而東海則是注重實力超過注重勢力。

　　當然，如果一旦成為虛境強者，自是可以無視一切沒有虛境強者的勢力，不論是在九州，還是在東海;縱使強如八大宗派，一個虛境強者未必能建立這個級別的勢力，但若其門內虛境斷代，隨便一個虛境便可摧毀這個勢力。

　　隨著王鷹的講述，王大路對東海王家歷史有了一些了解，對家族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大致估計。自二祖遷族東海，2000年來，王家本家共產生了30多位先天強者，加上一些附屬的先天，總數還得更多。

　　從先天強者數量看，王家應該是僅次與八大宗派這個層次的勢力，還要略強過如歸元宗一類的九州第二階層勢力。

　　令王大路驚歎的是，王家竟然曾誕生過四位虛境，二祖王海龍更是洞虛強者，這等底蘊還要強過八大宗派中的青湖島之流，更別說是一個家族了，也是因此，虛境的存在在王家不算什麽秘密。

　　不過四祖王樂水也是1000多年前的人物了，不知道現在王家有沒有虛境強者。要知道現在的家主，自己的爺爺王東來，隻是剛突破實丹，王家坐擁黃石島3000裡海域，無人敢犯，這可不是一個實丹強者能有的威懾力。

　　記得自己覺醒記憶的那天，和爺爺一同來看自己的兩人中，其中一人身上的威勢還要勝過爺爺，估計就是金丹強者，不過他卻是不姓王，同行者稱他為襲將軍，姓襲的話，應該是奶奶的長輩，難怪奶奶在家中素來威嚴極重。

　　雖然王家主脈到第156代居然隻有爺爺和二爺爺王東平兩人，第157代也隻有父親、小姑和二爺爺之子王琦安三人，但爺爺年齡可是才40歲，後天強者大限是150歲，一般活過百歲不難，先天強者更是有200年壽命。

　　如無意外，曾祖、高祖一輩當有人健在，加上王家支脈數十萬人口，這裡面要是有一兩個先天甚至金丹強者也不奇怪。

　　另外，王家在黃石島扎根2000年，即使衰弱時，也隻是對周邊控制力減弱， 海龍城甚至黃石島南方，從未脫離王家掌控，若說這其中沒有什麽底牌，王大路是絕對不信的。

　　這個底牌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保障王家2000年傳承，那麽王大路在成長起來前的安全應該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王大路一邊聽著王鷹講著歷代先輩的傳奇故事，一邊想著事兒，不知不覺一陣困意襲來，王大路稍作反抗，然後反抗失敗，漸漸合上了眼睛，畢竟小孩大腦發育不全，大多嗜睡。

　　薑寧看著懷裡的兒子睡著，連忙示意王鷹停講，並給了他一個責怪的眼神，意思是你給孩子講這些，他又聽不懂，當然會犯困。王鷹訕訕一笑，有點尷尬，等薑寧把王大路往床上放好，並裹好被子後，兩人並行出門。

　　“梅姐，你找人通知一下，晚飯就這這裡吃了，嗯，晚上也在這裡住了，叫人把我的臥室收拾下。”王鷹對梅香吩咐道。

　　承正院是一個大院，主人是王鷹，中間又有很多小院，王大路住的便是其中一個小院，而幾個王鷹可能居住的院子，都有給王鷹預留臥室。

　　“好的，鷹少爺，我立刻去辦。”梅香恭敬地答道，身子微躬，先退後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院子。至於王大路的護衛工作，有王鷹和他的親兵在，自是比自己更周全。

　　夜漸深，中途王大路醒來吃了點東西又睡了過去，王鷹和靜寧飯後先到靜室修煉，直到子時，才結束了修煉，洗漱後抱著王大路進入了夢鄉。

　　屋外已是張燈結彩，院內護衛警惕地環視四周。

　　明日，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