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成自從昨日跟著剿匪的隊伍回了鑼巷府城,心裡就憋屈得慌。
他的家人,恩人,都被山賊殺了,可是山賊的老巢地勢險惡,易守難攻,他和剿匪的隊伍在山裡轉悠了兩天,根本連人家的寨子都沒摸到,就收隊回來了。
真是太窩囊了!
他不甘心,這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他死不瞑目!
今日一早,他匆匆吃了口早飯,就到了知府衙門附近轉悠,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見見知府大人,求他再次派兵去剿匪!
他到了府衙門口,轉悠了半天都沒見衙門裡的人出入,只有幾個衙役守著門,一動不動跟個木頭樁子一樣。
他正疑惑,莫非這衙門的人都不辦公務嗎?
就在他按捺不住想要上前去問問情況的時候,忽然聽到街口傳來一陣馬蹄聲,還有車輪滾動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三匹駿馬從街口飛奔過來,兩匹有人騎,一匹空著,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也在極速的奔跑著。
須臾,馬行到了衙門前停了下來,馬上的人翻身下來,從車裡扶出一個年輕公子,隨後又下來一個女子,抱著一個藥箱,看起來像是大夫。
那年輕男子下車後伸了伸腿腳,一手叉著腰,一手朝天,雙腿分開,然後身子往左右兩側側了側,動作十分不雅觀。
不過蘇遠成卻覺得這個人十分的眼熟。
年輕男子活動了幾下,就跟著那兩個衙役朝衙門口走來,越來越近,蘇遠成也看的越清楚,這個人,怎麽會…和公子那麽像?
他瞪大了眼仔細的看了好幾次,像,太像了!
一樣的年紀,一樣的臉,只是舉手投足間的感覺不太一樣,公子是貴氣內斂,文質彬彬,而這年輕人則給人一種隨性灑脫的感覺。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想起在那日在火場,少了一具屍體的事兒來。
別人都不太清楚韓家到底有多少人,可是他在韓家生活了十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韓家具體的人數,那天他發現就是少了一具屍體,人數對不上,但他沒有聲張,他想或許那個不在的人是逃出去了,他說了以後萬一凶手發現有漏網之魚,派人找到他,只怕他會凶多吉少。
難道,逃出去的人就是少爺嗎?
可是看剛才那個年輕人,雖然是他身後的姑娘抱著藥箱,但還是能看出來那個姑娘處處以他為尊,想來真正的大夫是他。
若他真是少爺,他怎麽會成了一個大夫?
蘇遠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當下他連剿匪的事兒都顧不得了,跑上前幾步,抓住正在門口裝木頭的一個衙役問道:“剛剛進去的是什麽人?”
那個衙役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夫。”
“真是大夫?”蘇遠成還是不太相信,這世上有人能這麽相像。
“大人家的小公子病了,大人最近正在全鑼巷府尋名醫來給小公子治病,沒看到他帶著藥箱呢嘛,當然是大夫啊!”衙役沒好氣的說道,一邊使勁掰開蘇遠成緊握著他肩膀的手。
蘇遠成松開手,是不是少爺,見一面就知道了。
不就是診病嗎?我就在這裡等你出來。
接著他就蹲在衙門口,決定不等到那個年輕人出來,就不走了。
“哎哎哎,你站遠點,蹲衙門口算怎麽回事?”那個衙役見他蹲在門口的石獅子旁,實在不太好看,就開口呵斥他道。
蘇遠成聽話的起身,
走到衙門側面的一家茶水攤子上坐下,雙眼緊緊盯著衙門。 ………………
知府後衙。
知府大人梁浩邈擰著眉,不時的朝門外看一眼。
“劉管家,你去看看有沒有大夫來自薦,怎麽今日都這個點了,還沒大夫來?”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進來,他終於忍不住吩咐管家道。
“老爺,小人剛才去門房問過了,今日沒有新來的大夫。不過老爺你也別急,天河和隨風不是去接吳老大夫推薦的神醫了嗎,想來也快到了!”
話應剛落,就見天河和隨風從門外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看起來都只有十幾歲的樣子。
這兩人是大夫?說是年輕大夫,也不能這麽年輕啊,那吳老大夫該不會是耍我吧?一時間,梁浩邈心裡泛起了嘀咕。
幾人已經走到了他身前,天河隨風兩人彎腰施了一禮,衛昭和李晚兒也都有樣學樣,微微欠身點頭,算是行了禮。
梁知府看著衛昭,又用疑惑的目光看著隨風天河。
隨風趕緊附身道:“老爺,我們帶去的大夫給柱子把了脈,確實是癆病初愈。”
梁知府點點頭,既然治好癆病是真的,那說明有幾分本事,不妨讓他看看,能不能得出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結論再說。
“小公子的情況,你都知悉了沒?”梁知府讓天河和隨風帶著大夫去的目的,一個是看看所謂的治好了癆病的真假,另一個就是路上的時候把小公子的病情跟他說清楚,免得耽誤時間。
緯兒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點時間可以耽誤了。
“已經大概知道了,不過我還有一些問題要了解。”衛昭趕緊道。
車上時,他聽那個大夫說一些病情,但他說的都是脈相之類,他不是很懂,所以,他還是得自己問問。
梁知府點點頭道:“劉管家,帶他去看小公子,告訴夫人還有奶娘,旦有相問,據實以告。”
劉管家應是,帶著衛昭往後面的院子走去,李晚兒忙跟了上去。
待他們走了,隨風和天河仔細的和梁知府說了接衛昭這一路上發生的事,那個跟隨他們去的大夫此時也慢悠悠的回來了。
這老頭畢竟上年紀了,身體不如年輕人,路上的顛簸讓他一停車就趴在馬車邊上塗了個昏天暗地,所以他下車先是去換衣淨身,然後才來回復。
梁知府又聽這老頭說了柱子的情況,這才算徹底相信了衛昭醫術高明。
他心中湧起了希望,但願這個衛神醫真的能治好緯兒。
問完了這些事兒,他這才匆匆往後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