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看完報紙,屋子裡一片寂靜。
本來應該因為杜構新小說而興奮地眾人也詭異的沒了激情。
這報紙太嚇人了。導致很多人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他們只知道杜構弄了個新聞院,本來隻以為是小打小鬧,卻沒想到杜構直接把天給捅破了。
程處嗣咕嚕一聲,咽了口口水,目瞪口呆道:“杜哥兒,這日子暫時不過了嗎?”
房遺直同樣咂舌。“清和,你這一次,得罪的人太多了點吧?”
魏叔玉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麽。
只有立刻,這廝現在是越來越沒心沒肺。“哈哈哈,我覺得挺好,這報紙有趣,我喜歡!”
李承乾揉著眉頭,哭笑不得。“行了,為德,清和都夠著急的了,你就別添亂了。”
一聽這話,杜構樂了。“著急?我沒有啊?”
李承乾無語。“惹了這麽大亂子,你還不著急!你是心大啊還是沒心沒肺啊!”
“這話怎麽說?你們也不想想,如果我真害怕,我還會弄這報紙?”
“說的也是!”李承乾歎口氣。“可是,你想怎麽解決?”
“就那麽著唄?聽過這一陣就好了!”
“挺過這一陣?”房遺直搖搖頭。“不可能吧?只要你這長安大事件和針砭時弊一直做下去,就一直會得罪人,不可能沒事吧?”
“呵呵,得罪人是肯定的沒我這報紙,肯定會得罪很多品行不端的人。但那又如何?你認為我會怕他們?”
“不光如此吧?你這報紙一出,恐怕整個勳貴圈子都會排斥你!”
“不會的!”杜構搖搖頭。“我之所以說聽過這一陣,是因為你們你們還沒看到這報紙的真正作用和威力!”
眾人一怔,紛紛抬起手。“請清和賜教?”
“哎,言重了,你們願意聽,那我就說說!”杜構找了把椅子坐下,其他眾女也圍了上來,二十幾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杜構。
杜構清了清嗓子,整理思路道:“其實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你們為我擔心,因為你們只看到了報紙壞的一方面,卻沒看到他好的一方面。報紙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傳播范圍廣,消息擴散的快。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
舉個例子,你們看報紙中,朝政早知道第二條,上面寫著,民部侍郎周文昌,上奏章建議,肯定陛下減免農稅!而且已經在朝堂得到了陛下和百官的一致讚同。”
眾人紛紛拿起報紙,果然,在第二條找到了這個新聞,不過對於減稅的奏章,幾乎是朝堂的老生常談,也沒人在意,他們不明白,杜構說這個幹嘛。
不過卻有人腦筋轉得快,例如一直沒說話的魏叔玉,眼睛已經越來越亮了。
“看來叔玉明白了。不錯,對於朝堂議政而言,減稅一直都是老生常談,就算成功了,上奏章的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你們再想想,經過報紙一宣傳,整個長安的百姓都知道了朝堂有個叫周文昌的官員,為他們爭取了利益。你們想想,對於周文昌而言,他得到了什麽?”
“名聲!”
李承乾脫口而出,旋即,他自己被自己說的話給震住了,其他人也是倒吸冷氣。
他們根本想不到,一張小小的報紙,會有這麽大的作用。
杜構仿佛沒看到眾人的震驚,而是繼續道:“你們在看,長安大事件中,第五條,近日因氣溫突降,長安很多百姓家裡無物取暖,死傷十幾人,臨江縣侯白無言,拿出家產近千貫,為數千家百姓搭建火炕,致使近萬人免受天寒之苦。你們說,有了報紙後,他這近千貫花的值嗎?”
眾人齊齊點頭。
值嗎?太值了!對於一個侯爵來說,近千貫或許不是小數目,但是也不是太大的數目。對於勳貴而言,錢什麽的,都不重要。而一個好名聲,卻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以前,也有人賑濟救災,但是他們花近千貫錢,也許只能得到近萬人的感恩。但現在,有了報紙,他們卻能被數十萬,乃至天下更多的百姓記住。這筆帳,不用算都知道。
杜構卻依舊在繼續。“你們再看,民計民生那一版,裡面有很多官員或學者寫的文章。生活常識中,也都是有很多個人貢獻。再之後周邊趣聞、針砭時弊、文化傳承甚至是小說連載,都有可能記載某個人的功德,從而使他們被百姓們所記住。這,就是報紙的魅力所在!”
杜構微微一笑。“你們之前看到的,只是那些違法亂紀的人可能承受損失,而因此記恨我。卻沒看到,也會有很多人因為報紙,得到他們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東西。名聲、名望、功德,這些都能通過報紙而實現。除此之外,官員能通過報紙掌握長安的所有動態,不出門而把長安盡在掌握。讀書人能從中了解朝廷政要,了解民計民生,對將來為官一方有很大的好處。百姓就不用說了,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百姓而言都是無價之寶,因為這裡面有他們以前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信息!”
杜構說罷,吐了口氣,掃視眾人,自信笑道:“你們說,有這麽多好處的報紙,不應該存在嗎?”
“應該!”這一回,所有人都不在有疑問。
“你們說,我還用怕那些被我曝光醜事的人嗎?”
“不用!”
說完,眾人都感歎一聲。確實不用了。等到所有人都明白報紙的真正作用是,他們便不會再想著消滅報紙,而是竭盡全力的去維護他,因為報紙,能夠給他們以前根本無法得到的東西。
想清楚所有事情之後,所有人忽然發自內心的感慨。
當真是杜清和啊!原來他們之前都是在杞人憂天。
他們也同樣感慨,到底是什麽樣的七巧玲瓏心,才能讓杜清和如此的厲害?他們現在甚至懷疑杜清和是諸葛在世,不是他們誇張,而是杜構的一次次算計和謀劃,徹底折服了眾人。
不用說,單憑這報紙,杜構就足以再次名留史冊。
這是第幾次有資格了?上一次是因為貞觀紙和複刻術?
眾人也記不住了,因為有些人,注定了一生下來就可以在史書中安家落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