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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歌》第60章:啟王府
  今日未央宮的守衛格外森嚴,禦林軍的將士都在嚴陣以待,連空氣都彌漫著些許緊張。

  新上任的監察史大人要在今天審訊處死一眾官員,勢必會引起動蕩,甚至有可能會衝擊到未央宮,宮中守衛將領謹慎的做好了準備。

  而大秦的實際掌控者此時並不在宮中,她穿過白玉橋出了南門。

  靠近未央宮四周的宮殿群,是賞賜給諸位封了爵位王子的府邸。

  啟王府中的守衛不認識一身尋常衣物的武後,但卻能認出跟在其身後的那位公公,當即跪伏在地。

  “快,快去通報啟王殿下出來接駕。”管事的急忙吩咐。

  “不必了,本宮自個進去便好。”武後擺手道,言罷越過眾人進了王府。

  “站住。”武後剛入前院,遙遙的兩個下人看見了她,沒在原地跪伏,反而神色驚慌地想要遁走。

  “拜見武後娘娘。”聽見她的話語後,兩個下人急忙跪倒,把頭深深埋在地板上,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啟王現在何處?”武後皺眉問道。

  “回娘娘,在後花園處。”下人哆嗦著回答。

  武後也不多問,徑直向著仆人指向走去。

  靠近後花園處,便聽見隱約傳來哭泣求饒聲,和陣陣哄笑聲。

  “按住她,我要動手咯。看好了,哈哈。”

  “快點吧,輸了可別賴帳。”

  “不要啊,啟王殿下,求你了...”

  “嘿嘿嘿...”

  一陣撕心裂肺的淒慘哭叫聲混雜著獰笑。

  武後循聲望去,只見自己的兒子啟王擁著個美貌女子坐在石亭中。亭外的泥地上,幾個仆人按住一個懷孕了七八個月的女子。那女子衣衫所剩無幾,挺著大肚子瞪圓了眼睛在驚慌的掙扎著,淒厲的喊叫求饒。一旁立著個挽起袖子的太監,握著一把雪亮的短刀,在獰笑比劃著。

  “你們在做什麽?”武後喝道。

  一群人轉頭看見武後,慌忙松開那個孕婦,跪伏在地上。啟王看見自己的母親出現,也上前跪道,“母后,您怎麽來了?”

  “今日有些空閑,來看看你,這是為何?”武後指著那孕婦問道,臉色微寒。

  “噢,早些時候與沐姬在府門口見到這個孕婦,她說孕婦肚裡的孩兒頭都是朝下的。真是愚蠢,可笑,人人都是站著走路的,未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應該腳朝下才對。兒臣便詢問府裡的人,他們都說是腳朝下的。可沐姬還是不信,反倒是要跟兒臣打個賭。所以兒臣就讓人把那孕婦抓進來,準備刨開看個究竟。”李啟自顧自的說道,絲毫不曾察覺武後的臉色變幻,由難看變得鐵青,而後震驚。

  “荒唐。”武後一巴掌刮在李啟的臉上,抬腳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

  李啟一瞬間蒙圈了,不解母親為何發這麽大的火氣。身後的趙賢卻知道這權傾天下的女人此刻有多憤怒,數十年來,從未見過她出手打人,她向來喜怒不露於言表,今日還是頭一遭。

  武後氣得直哆嗦,轉身從一旁跪著的侍衛身側抽出長劍,高高舉了起來,正要一劍剁下去。

  “母后不要啊,饒了我吧。”李啟由一開始的蒙圈變得驚懼,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怒火和殺意。此刻她是真的想殺了自己,這一劍砍下來,沒人救得了他。

  舉起劍的瞬間,望著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尿濕一地的兒子。武後腦海中驀然閃過前段時間在宮外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那個在自己面前淡定談笑,在千萬目光從容給逆臣賊子遞鐧,與其父親一般性情的年輕人。  總是忍不住跟她比較一下,當年被她搶走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是自己不如她?如今二十年後,連生的兒子也不如他的嗎?

  若當年你選擇了我,我在那府中安心相夫教子,想必如今孩兒也是一代天驕了吧。可你為何非要那程家的大小姐。

  為了她,連侍妾都不肯娶。害得我在宮中浮沉那麽多年,朝不保夕,無暇他顧。兩個兒女都抽不出工夫管教,使得這孩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唉!也不全怪他,和我不加管教脫不了乾系。以前身不由己,現在登臨絕頂身居高位,也該盡一下做母親的責任了。

  念及此處,武後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暗歎一口氣。她一劍揮下,滑過跪在旁邊那個美人沐姬修長雪白的脖頸。

  “啊...”李啟驚得失聲哭叫,肝膽俱裂。地上橙黃的液體又多了一些。

  溫熱的血液濺射到他臉上,嚇得他魂不附體。

  “來人,把他們全給我拖出去斬了。”武後把劍擲在地上,指著在場的所有仆人,怒氣難消。自家殿下欲行如此荒唐之事,竟無人勸阻。反倒是助紂為虐,當真是該死。

  “把她送出去。”武後命人把那孕婦送走。

  “起來吧。”武後拿出手絹,給李啟擦乾淨臉上的血跡淚痕。“去換身乾淨衣物再來說話。”

  啟王府的殿堂中。

  “母后。”啟王換了一身錦衣,倒也是個英俊神朗的美男子,只是臉色蒼白如雪,仍舊驚魂未定。

  “坐下說話。”武後指著一旁的桌椅,臉色以恢復如常,也盡量使自己和顏悅色些,不至於嚇到他。

  李啟小心翼翼靠近,不敢坐下,只是站在桌邊。

  “今日為何如此行事?不知身為大秦王子,理當愛民如子嗎?”武後說道。

  “兒臣...兒臣...”

  “想什麽便說什麽,你是我唯一的親子,難道我還會真的殺了你不成,怕什麽。”武後寬慰道,讓他坐下。

  “兒臣不解為何母親要發火,不過是一個賤民而已。我是大秦王子,殺個人有什麽大不了的。”李啟說道。

  “雖你貴為王子,可濫殺無辜之人,會引起民憤,下面的人怨恨多了,就會造反。”武後耐心的解釋,她想趁今日之機,傳授一些為君之道給他,再不久的將來,他是要登基為皇的。

  “誰敢造反就通通殺了,我有三萬城衛軍,高手無數,誰能反抗?”李啟說道。

  “你麾下那三萬城衛軍,都是在這洛陽城內選拔出來的。你要他們去鎮殺造反的人,那些造反的人裡面指不定就有著他們的兄弟姐妹。他們該不該聽你的命令向自己的親人朋友舉起屠刀呢?”武後反問。

  “自然是該聽我的命令。”李啟說道。

  武後暗自搖頭,沉默片刻,“你可知最早的王是怎麽來的?”

  “不知道。”李啟想了一下。

  “在最早最早的時候,我們人族還沒有形成現在這樣的國家。而是聚居在一起,一大群人住在一個地方,那是還沒有建立堅固的城邦。每天人們都要承受各種威脅,來自魔族獸人,野獸,或者別的部落的侵擾。”

  “每當威脅來臨的時候,就有一群人自告奮勇去保護部落弱小的人。後來,人們就把挺身而出的那群保護他們的人之中最強的首領稱為“王”。這便是王的來歷。”武後說道,這個典故那個人曾經說過,她牢牢記在心裡,如今也講給自己的兒子聽。

  武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你明白了嗎?身為帝王,除了掌握生殺奪與的大權之外,還有義務去保護你的子民,而不是隨意屠戮他們。一旦你毫無道理的殘害他們的性命,他們就重新擁護新的保護他們的人為帝王。懂了嗎?”

  “他們敢?這是謀逆造反,誅九族的死罪。”李啟說道。

  “走投無路橫豎都是死的時候,他們便敢了。貧民們逆來順受,他們早已習慣了。只要有活路,他們便生不起反抗之心。所以將來你登基為帝,一定要學會恩威並施,讓他們畏懼你,明白與你對抗只有死路一條,順從你的意思便能活下去。”武後說道,她深諳人性,知道如何駕馭民眾。

  “兒臣知曉。”李啟答道。

  “知曉便好,待你父皇百年之後,皇位自然是你的。作為未來的一國之君,你需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些,胸懷大志才好。”武後坦言,四周只有他們母子二人,沒什麽好顧忌的。

  李啟聞言大喜,雖然他早已明白,母后就他一個兒子,皇位遲早是要落到他頭上的,但今日聽到母后親口說了出來仍讓他覺得極為開心。

  “兒臣向來都是志存高遠,以一國之君的準則行事。”李啟興衝衝應道。

  “哦?那你為何私下命人襲擊鎮國公府?這般手段,可不似帝王之風。”武後眉頭微皺,才片刻便得意忘形。

  “鎮國公府的人本就該死。”李啟嘟囔道。

  “怎麽個該死法?”

  “那個景歌,他蔑視我們皇家威嚴,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給逆臣賊子送鐧。絲毫不把父皇與您放在眼裡,自然該死,不殺他,有損我皇族顏面。”李啟說道。

  “唉!”武後長歎,耐著性子解釋。“執政者,考慮問題要更具有大局觀,不能全憑自己意願。莫說他這樣做無關要緊,即便是真的損了點點顏面又如何?他的父親是兵馬大元帥,深受西北軍團擁護。殺了他,毫無益處。只會增加西北軍團的不滿。軍隊乃是國之重器,不能生亂。知否?”

  “安定天下,平定八荒四海,一統九洲山河。恢復始皇帝時的榮光,成就一代霸業才是你應有的志向。而非想方設法地去殺一兩個你不喜的人。君王有君王的度量,於霸業有利的,即便是你厭惡的人,亦當重用。等到你踏破六國,一統天下時,再想殺誰,全憑心意。”武後正色道。

  “可就任由他囂張嗎?”李啟說道。

  “哼,不由他囂張,你派去的人得手了嗎?”武後冷哼,心中又微微生了怒氣。先前說了這麽多,他竟只是惦記著這個,王圖霸業什麽的分明是沒聽進去。“國公府中的那個女人可不簡單。”

  “再不簡單,只要母后您一聲令下,還不是得人頭落地?”李啟說道。

  武後冷冷看了他一眼,這讓他心中微微一緊,猛然記起先前母親所說的話語。

  “待我登基後,便命人征戰各國,一統天下。”李啟趕緊說道,意圖討好母后。

  “呵,若是這般容易,大秦何至於分裂兩三百年。”武後笑了一聲,“我大秦軍隊比齊國稍強,但和彪悍的西涼軍隊相比,還是弱了不少。尤其是二十年前,西涼吞並了宋國,國力更甚往昔。若想要一統天下,需要踏平西涼,若想要擊敗西涼,就必須要得到齊國的全力支持。但齊國深知待我們覆滅西涼後,必定會反過來拿他開刀。所以它斷然不會全力支持我們。鼎立之勢,難以破解。”

  鄭魏兩國已被那北境長城拖垮了,不足為慮,只是空殼子,而南蠻之地,未開化的土著,部落眾多,分歧極大,根本無法團結。這三個國家提供不了什麽幫助,遠在海外的趙國就更不用說了。

  “多征些軍隊不就可以了嗎?”李啟說道,大秦子民多得是,征上百萬軍隊不成問題。

  “千軍易得,良將難求。”武後說道,念及這些事,心中也想不出個解法來。她希望兒子有的志向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志向呢。

  鮮有人知,她一介女流,竟有著這樣的志向。

  “我府中費余,莫向等人熟讀兵書,足智多謀,可以當大將軍,領兵出征。”李啟想起自己府上幾個頗為出色的將領。

  “這等阿貓阿狗,也配當大將軍?莫說西涼,就是邊疆的小國都不是他們所能征戰的。即便是楊威,上官俊宏之流,也不敢說能扛得住西涼的進攻,更別說平定了。”武後笑道,西涼最近頗多動作,使得楊威不敢輕易離開西北邊境。這讓她頗是憂慮。

  “紙上談兵罷了,一個真正的大將之才比百萬兵馬還要難得。兩百年來,稱得上絕世名將的只有兩個。 ”武後抬起頭,望著遠空說道。

  “哪兩個?”李啟問道。

  “西涼王白澤,二十年前率領西涼大軍連下七十城,踏破邯鄲,覆滅了宋國,完成了兩百多年來未有人完成過的壯舉。大小上百戰,未嘗一敗,氣勢如虹,正欲一舉平定天下。直到...直到兵臨我大秦國境。西岐山脈的雁門關外,被臨危受命的景青擊退,景青率領西北軍團駐守國境十多年,白澤始終無法寸進一步。唯有這兩人,稱得上是當世名將。”

  “而三年前,景青死在你父皇手上了,若是西涼破了雁門關,鐵騎一旦進入中原遼闊平坦的大地,馳騁起來,將無人可擋。”武後說道,眼中有悲戚之意。

  “這麽說來,形勢似乎不是很樂觀。”李啟說道,其實他內心並不慌張,可笑,西涼怎麽可能破得了雁門關呢。兩百多年都沒破,等我當了皇帝也不會破的。

  “所以本宮打算跟齊國聯姻,並且派青年將軍領兵平定國境四周的小國。同時選拔重用將才,以備將來之需。”武後站起來說道。

  “時候不早了,本宮便回去,朝中事務繁多,母后不能時時看著你。需要時刻謹記,莫要親近小人,尤其狡詐凶殘之徒,隻可利用,不可輕信。隨後本宮會給你派一個老師,你需虛心學習,改了以往那些陋習。”武後囑咐道。

  “是,孩兒知道。”李啟點頭。

  武後出了啟王府,徑直回了未央宮。終究還是太遲了,她長歎。聰慧如她,又怎會看不出啟王的心思,那些話語怕是半分也入不了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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