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殿出來,臨水殿前的水棚裡的表演開始了。表演一旦開始,仙橋就被擠得水泄不通,王浩與王康兩人被堵在了這裡。
水棚裡的表演都是在小船上進行的,表演的內容多種多樣,有百戲,水傀儡,水秋千等等。
雖然趙構的事情讓王浩剛開始有些走神,但很快王浩便調整好了心態。但水上表演並不是最吸引王浩目光的,最吸引他的,是那艘由虎頭船牽引出來的大龍舟,龍舟大約有一百多米長,寬十多米。王浩明白這艘船雖不能在海上航行,但卻也反應了宋朝的造船技術的發達,王浩第一次確信在北宋是能建造出載重千噸的海船的。
“快看,爭標馬上要開始了。”王康指著排列在臨水殿前的兩排小船激動地說道。
爭標是金明池活動的一個高潮,是指臨水殿前的兩排小船去搶奪那根插在水中的標杆。爭標活動一開始,全場的歡呼聲便不絕於耳,尤其是仙橋上南面櫺星門內的兩座彩樓最吸引眼球,彩樓上站滿了官方安排的來助威的官妓。
爭標一共進行三次,三次爭標結束之後,金明池水上的表演才正式結束。此時趙佶會率領群臣前往瓊林苑的華觜岡賞花休息。
而王浩與王康兩人則是匆匆地趕回了幕帳。同時牛皋等人也提著幾條魚回來了。魚火鍋、旋切生魚片成了王浩家午餐的首先。當然火鍋是王浩家的特色菜,但旋切生魚片這道菜,在整個金明池裡的餐桌上它都是一道主菜。王浩有時候覺得宋朝的飲食文化對東瀛的影響最大。
“臨水烹膾,用以佐酒,實在可說是此時難道的美味佳肴。”王康夾了一塊生魚片蘸上芥末等調味品放入口中,這個時候生魚片的吃法和後世已經差不多了。
“但我覺得用官人的火鍋涮出來的魚片才是最好吃的。”牛皋卻是更喜歡吃這種新式的火鍋。
“原來是子華在此臨水烹膾。”這時從幕帳的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會之兄,你怎麽在此?快請坐!”王康驚訝而又高興地問道。
一聽王康的稱呼,王浩就知道來人是誰呢?來人正是南宋初年的宰*臣秦檜,字會之,現任太學學正,正九品。現在的秦檜倒是個熱血青年,在宋金戰爭時期,他數次反對割地求和,反對金人立張邦昌為帝,但在靖康之變之後,被擄到金國,性情大變,成為南宋的頭號奸臣,成為了主和派的代表人物,其改變很像後世的汪精衛。
“我也是聞香而來,這整個金明池,你此處算是魚香、酒香最為濃鬱。”秦檜微笑著說。
“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皇城司的勾當公事王浩,是我的至交好友,這位是太學學正秦檜,是我的同窗好友……”王康將眾人都介紹了一遍。
在互相見過禮之後,王浩才微笑著問道:“會之,怎麽未見尊夫人?”
秦檜的夫人姓王,來自一個龐大的家族,王氏是宰相王珪孫女,也是童貫的乾女兒。這個家族中有許多人後面都投降了金人,其嶽父王仲山也一樣投降了金人。
根據記載,秦檜是有些怕老婆王氏的,當年秦檜只是窮酸秀才,他曾作詩說“若得水田三百畝,這番不做猢猻王。”他在金榜題名之後,王家看上了秦檜,王家出了二十萬貫的嫁妝將女兒王氏嫁給了秦檜,二十萬貫換成RMB的話大概值一億多,秦檜這個窮小子可以說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王氏也憑借這份嫁妝將秦檜吃得死死的,
據說當年秦檜從金國返回南宋的時候,準備是不帶王氏走的,王氏哭哭啼啼地將嫁妝清單拿了出來威脅秦檜,秦檜沒辦法隻得帶著王氏一起返回了南宋。還有傳聞說秦檜和王氏一吵架,王氏就將這份嫁妝清單拿出來威脅秦檜,秦檜也就這樣被王氏吃得死死的。 至於為什麽秦檜返回南宋的時候開始不願意帶王氏?據王浩推測,當時被擄到金國去的女子,幾乎沒有幾個人能避開女直人,不被女直人欺負的。而且女直人羞辱人欺負人是很有天賦的,他們也是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逐漸地將人的意志力完全磨滅,這也可能是秦檜性情大變的一個原因。
秦檜可能患上了斯德歌爾摩綜合征。 當然得病了的不止是秦檜一個人,幾乎所有被擄到金國去的,還活下來的男女都得了心理疾病。王浩看到過許多關於這方面的故事。
都說秦檜是聽從宋高宗的旨意才誅殺嶽飛的,其實秦檜自己何嘗不想殺嶽飛?秦檜對金人的恐懼已經深入到了骨子,看他所作所為就看得出來,打壓主戰派,力主議和,大興“文字獄”,禁止民間私修史書,篡改歷史等等,無一不證明了這一點,所以秦檜一點都不冤,在誅殺嶽飛一事上,他和宋高宗充其量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作為一個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人,王浩不但非常痛恨秦檜,也非常痛恨王氏,所以他才故意問秦檜的夫人王氏。
“內子並不愛熱鬧,不願意出門。”秦檜不知為什麽王浩會問起他的夫人?但他還是回答了王浩的問題。
“聽說尊夫人出身高貴,在家中一言九鼎,秦學正平常也得唯命是從。”王浩微笑著自飲了一杯酒說道。王浩自從穿越之後,一直過得小心翼翼,盡量不去得罪人,但這次碰到秦檜,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我與王丈人初次見面,何故要羞辱於我?”秦檜氣憤地站了起來說道。這個時候說人是妻管嚴,是對這人的侮辱,秦檜就算是妻管嚴,他也不會讓人這樣說他。
“會之息怒,今日二郎的酒喝得有點多,酒後胡言亂語,你不要當真。”王康見狀,趕忙勸和道。
“子華,我們喝過這麽多次酒,你覺得我就這點酒量嗎?而且就算我喝多了,我這也是酒後吐真言。”王浩這次連王康的面子都不願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