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牙人，你可別欺負老身不懂行情。”對於查牙人的報價，盧氏十分不滿。

　　“王媽媽，借一步說話。”查牙人輕聲對盧氏道。

　　盧氏也沒有拒絕，跟著查牙人來到屋外，隻聽查牙人輕聲道:“王媽媽，此話差矣，按這價格我可與你定十年期，而且此五人皆為處子，價格自然要高，如若不是，你隨時可退還於我。”

　　宋代法律明文規定:“雇人為婢，限止十年，其限內轉雇者，年限價錢，各應通計。”

　　“聽說你們牙人有辦法可以不立年限。”盧氏一聽這話，她便覺得價格還適中，但期限的話，還不能滿足她的要求，她可是來給王浩納妾的。

　　“這就有點困難了……”查牙人故意顯得有點為難。

　　“如能不立年限的話，老身倒是願意出一百陌銅錢雇傭一名女使。”

　　“可以，我來想辦法。”查牙人立刻拍著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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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盧氏千挑萬選，選了一名名叫小蓮的婢女。小蓮今年與王浩同歲，是河東路人。

　　“小蓮，你以後就侍候二郎，睡就睡到二郎隔壁的房間。”盧氏吩咐道。王父在世的時候，王浩家還頗有家產，房子還是個二層小樓，王父得病之後，耗盡家產也沒能治好王父，最後也就只剩下了這個二層小樓。

　　“是。”小蓮恭敬地回答道。

　　王浩也是無語了，隻不過這天下父母心，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王浩也不敢忤逆了自己母親的心意。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後，盧氏便先回房睡了，隻留下王浩和小蓮兩人在房間裡。此刻的小蓮非常緊張，她完全明白侍候王浩是什麽意思。

　　看到如此緊張的小蓮，王浩微笑著說:“你識字嗎?”

　　小蓮並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腦袋羞澀地搖了搖頭。

　　“我教你識字吧。”

　　小蓮依然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今天我先教你寫你的名字。”

　　小蓮又隻是點了點頭，還是一言不發。

　　王浩也不管這麽多，磨好墨，便提筆在紙上寫上“陳蓮兒”三個字。這三個字，他感覺應該是他練字以來寫得最好的，居然有了一絲絲董其昌的意思。王浩忍不住多看了一會，才對小蓮說:“我也不用你侍候了，你在這裡練字，什麽時候想睡了，你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好了，我先去睡覺了。”

　　“是。”看到王浩真的要走了，她緊張的心情才有所放松。

　　小蓮看起來似乎十分喜歡讀書識字，王浩留下的三個字，她一個人在房間裡足足練了一個多時辰才回自己房睡覺。

　　第二天一早，王浩便帶著牛二去了孫羊正店。原本王浩還想著等蒸餾工具製作完成之後才開始釀酒的，昨天一下用了一大筆錢，王浩不得不抓緊自己的賺錢計劃。

　　孫羊正店負責釀酒的是孫老漢，跟隨孫掌櫃已經有十多年了。

　　“王官人，高粱和谷殼全部都在這裡了，不知王官人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孫老漢也對王浩釀酒的方法也是非常困惑，隻是孫掌櫃已經吩咐讓他全力配合好王浩，他也不敢怠慢。

　　“牛二帶人先將高粱倒入水池中，浸泡十二個時辰。”王浩吩咐道。

　　“泡滿十二時辰之後，便是蒸高粱飯，這事就勞煩你了。”王浩接著對孫老漢道。

　　“官人盡管吩咐。”孫老漢客氣地說。

　　“做完這兩步之後，第三步便是加入谷殼，快速冷卻高粱飯，

做完這一步到時候我再教大家如何做?我們先將這兩步做好。”雖然王浩隻是在小時候的時候看過人們如何釀酒，但對於現在記憶力超群的王浩來說，這一切都已經不是問題，釀酒的每一步他都歷歷在目。　　王浩忙於他的釀酒大計之時，崔念奴此刻正在和李師師說著王浩的事情。

　　“李行首，這次你很可能走眼了，你看這是王浩新填的幾首詞。”崔念奴將王浩的幾首新詞遞給了李師師。

　　李師師認認真真地將這幾首新詞看了一遍，感歎道:“這幾首詞便足以使王浩名動京師，為何他堅持不承認是他所作呢?”

　　“這才是奴最疑惑的地方，官家惜才，以他的才華足以為他謀得一官半職，可他似乎更在意的是金錢，真是一點都看不透他。”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 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李師師輕聲念著宋真宗的《勵學篇》。

　　“可怎麽看王浩，似乎都是一個無心功名之人，他甚至已經在兜售他填的詞了。”

　　“兜售他填的詞?”李師師皺著眉頭，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可能這些詞真的非他所作，那日……”崔念奴替王浩辯解道，雖然她的話前後矛盾，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她將那日在台上王浩的事情跟李師師細說了一遍。

　　“前幾日官家來醉杏樓，奴將那首《卜算子》唱給官家聽，官家甚是喜歡，便問奴是何人所作?奴隻說一雲遊道人所作，你說如果奴告訴官家是王浩所作會怎麽樣?”醉杏樓是李師師的住處，是趙佶親筆提名的。

　　“不可，不可，千萬不可，到時候奴怕又會多一個奉旨填詞的柳三變。”崔念奴趕忙阻止道。

　　“此事可瞞不了官家，官家如果要查，皇城司的爪牙遲早都會知道的。”皇城司是宋朝的特務機構，類似於明朝的錦衣衛。

　　“皇城司可不會管這個，隻要官家不提起，皇城司就算知道也不會說，王浩可入不了皇城司的法眼。”

　　“奴就聽你的，不說。”李師師微笑著道，“聽說王浩已經準備開始釀酒了?”

　　“是的，孫羊正店的孫掌櫃雖沒看上王浩的酒，但卻是王浩的才了，這才同意與他合作釀酒，不過奴對他的酒卻是非常感興趣，奴有時候覺得王浩身上似乎藏著一個大秘密。”崔念奴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