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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少女都來自異世界》五十. 空
  靈夢,人如其名,和她接觸久了,總會感覺她與這個世界若即若離,溫柔親切之間,似乎透露出幾分虛假,驚豔的容貌、飄渺的氣質,如夢似幻,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在眼前。

  而她說的很多奇異話語,也加深了這種虛幻感,明明想要相信,卻又本能的覺得哪裡不對,在內心深處加以否定。

  只是,靈夢幾乎從不說謊。

  關於小千的性格和黑歷史等沉重話題,在靈夢說出那句玩笑般的安慰話語後,便自然而然的中止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再提起,轉而說些不痛不癢的日常八卦。

  氣氛又恢復了往日的和諧歡快,雖然小千依然是那副面癱臉,不再嘰嘰喳喳的主動挑起話題,但她似乎想通了什麽,話比白天的時候多了不少,拋卻那賣萌的語氣,反而顯出一種冷靜理智的知性魅力……只是偶爾有些扎心。

  結衣:“啊~今天的數學作業太多了,感覺寫到睡覺也寫不完,怎麽辦呀~~”

  靈夢:“是啊,太多了,明天我借給你抄吧。”

  結衣:“太棒了!靈夢萬歲!”

  小千:”隻比昨天多了兩道題吧,而且你哪次不是抄靈夢的?”

  結衣:“誒嘿嘿~不要拆穿嘛。我腦子比較笨,數學真的搞不太懂耶~”

  靈夢:“結衣你很聰明的啦,只不過有人擅長理科,有人擅長文科,天賦不同而已。”

  結衣:“那個,我的文科也……”

  小千:“結衣醬,你還是安心的做一個快樂的學渣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快樂起來。”

  結衣:“嚶嚶嚶……”

  靈夢:“小千,不要以貌取人,裝萌新的都是大佬,裝學渣的都是學霸。”

  小千:“是這樣嗎?”

  靈夢:“真白……真白?”

  真白:“啊?”

  靈夢:“你覺得你的繪畫水平如何?“

  真白:“我畫得不好。“

  小千:“……”

  結衣:“……別,別看我啊,我和真白學姐不一樣。”

  ……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閨蜜四人組來到了櫻花莊。走進大門的時候,結衣顯得尤為興奮,繞著庭院中那顆生長了幾十年的櫻花樹細細欣賞,還跳起來摘花瓣。小千自然是沒什麽表情,對櫻花也興趣缺缺,但很喜歡神田學長的那幾隻貓,撿了根狗尾巴草,蹲在牆邊津津有味的逗貓。

  真白站得遠遠的,不是她不喜歡貓,而是貓不喜歡她,每次見到她就躲,也不肯吃真白手中的食物,也許是同類相斥?

  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花瓣飄舞、落英繽紛,四個金色年華的少女沐浴其間,卻罕見的沒有湊在一起,而是各自沉浸在不同的思緒裡,流連於如詩如畫的美景中。

  靈夢向來是個沒有動機就不會行動的鹹魚,來到櫻花莊多日,卻從未想過要來這裡賞櫻。此次雖然是為了陪同幾位好友,但面對這難得一見的絕景,也會有險些錯過的慶幸。

  櫻花七日,過不了多久,或許明天,嬌柔又豔麗的花朵便會紛紛凋謝,以待來年。

  聽說幻想鄉有顆名為“西行妖“的妖怪櫻花樹,開花時的燦爛美景能讓人心甘情願的走向死亡,不知是什麽樣子。如果看了會死的話,用手機拍下來的照片有沒有同樣的效果?

  ……

  略顯安靜的賞花會持續了很久,當發現結衣開始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時,靈夢主動開口,邀請她們去裡面參觀。

  結衣和小千當然是毫無異議,早在上個星期,她們就有過來看櫻花莊真白畫畫的念頭,只是被強大的雲同步軟件打斷,其實,看畫只是借口,好友的閨房才是滿足好奇心的關鍵所在。

  來做客的兩個女孩早已引起了幾位櫻花莊居民的注意,當她們進入走廊換鞋的時候,三鷹學長和神田學長都從屋裡出來打了個招呼,至於美咲學姐,那就不僅僅是打招呼了。

  “啊!靈夢醬,真白醬~~”

  噔噔噔噔,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後,飛撲過來的可怕人形物體差點讓結衣尖叫出聲,幸好靈夢及時上前一步,擋住了來襲者……同時也被抱住了,頗有種以身飼虎的既視感。

  “看來住在這裡需要一副好身板。”小千冷靜的吐槽。

  靈夢瞥了一眼她那貧瘠矮小的蘿莉身材,認同的點點頭。

  又抱了抱真白,美咲才顧得上招待兩位客人,煞有介事的微微鞠躬,保持微笑,像個正常人那樣做了自我介紹,仿佛剛才那個亂竄的猴子不是本人。

  禮貌互相打過招呼後,美咲學姐又有些繃不住了,雙眼放射著興奮的光芒,以百分之一百二的熱情,極力邀請結衣和小千晚上一起吃火鍋作為慶祝。一番猶豫後,兩位略顯拘謹的客人都答應了下來,只是要提前和家長報備一下。

  踩著嘎吱嘎吱的樓梯上樓,靈夢不忘回頭提醒道:“小千,這樓梯不平,小心摔倒。”

  走在後面的蘿莉淡定道:”我最擅長的就是平地摔。”

  這個說法立即遭到了結衣的取笑:“你的平地摔不是賣萌嗎?”

  被小千懟了一路,她終於決定奮起反擊。

  但小千不為所動,一本正經的解釋:“是賣萌,不過也說明我的平衡能力很強,因為要摔得恰到好處還是很難的。”

  結衣無語了好一會,才輕歎:“辛苦你了。”

  說是來看真白作畫,但真白的臥室203在二樓走廊的最裡面,過去的時候要途徑美咲和靈夢房間。看到202室門上那寫著靈夢名字的小牌子,結衣忽然變得謎之興奮,吵嚷著要進去看看。

  靈夢向來沒有鎖門的習慣,握住門把輕輕一扭,便當先走了進去。

  身後忽然傳來某種異動,轉過頭,只見一道身影忽然向前傾倒。

  又來?

  飄逸的一個轉身,靈夢單手扶住了即將摔倒的小千,剛想調侃兩句,卻見她茫然的向前伸出手,似乎在觸摸著什麽。

  “小千,你怎麽了?”站在一邊的結衣忍不住問道。

  竹田千愛勉強的抬起頭,目光有些對不準焦距:“我好像看見……白色的牆……”

  結衣把腦袋湊了過來,左右看看,又伸手探了幾下,“沒有啊?”

  “是結界。”

  靈夢拉著小千的胳膊向裡走去,又回頭對結衣和真白道:”先進來再說。“

  屋子很小,只有一把椅子,但沒人關心座位的問題,全都圍在靈夢身邊,等待她解釋結界的事情,就連注意力常年不在線的真白也不例外,她是對於靈夢的巫女身份是最了解,也是最好奇的,畢竟漫畫的取材至關重要。

  靈夢問:”小千,你看這間屋子,有什麽特別的嗎?”

  這間小屋當然沒什麽特別的,甚至顯得過於簡單,除了桌上新買的筆記本電腦,以及床上疊好的被褥外,幾乎和她新搬來時沒什麽不同,找不到零零碎碎的可愛掛飾、也看不見少女風的萌系貼紙、就連四處亂扔的衣服和雜物都沒有,簡直不像是人住過的地方。

  但在小千眼裡,卻是另一種景象。

  或濃或淡的霧氣在四周緩緩流動、旋轉,近在眼前的人和物體都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凝神細看,忽然感覺有股力量向她緩慢擠壓而來,讓她胸口憋悶,透不過氣,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只有靠近靈夢才能感覺舒緩些。

  於是,在其他人眼中,小千朝周圍看了兩眼,便默默的鑽進了靈夢的懷中……

  這就開始當眾撒狗糧?

  進了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為了很好的融入話題,特意把那個叫柑橘的新番看過一遍的結衣頓時感覺臉上發熱,想入非非,仿佛開啟了一扇禁忌的大門。

  靈夢也被小千的反應搞得措手不及,想不到這孩子對結界的敏感度居然如此之高,絕對超過了普通人類的等級。

  摸了摸小千的頭,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咳咳,再次確定,小千絕對不是妖怪,身體裡也沒有半分特殊力量,不過,靈夢在使用靈力試探時,也發現小千對於她的靈力有異乎尋常的親和度。

  這裡的結界是專為妖怪設立,於人類並無半分阻礙,當然也不會被人類看見,如果小千沒有借助特殊道具或能量,本身又只是純種人類,那她一定是有極為特殊的天賦。

  看到小千難受的樣子,靈夢輕輕跺了一下腳,通過腿部的靈力傳導瞬間停止了結界的運轉。雖然這樣就無法阻擋八雲紫的偷窺了,不過,那個妖怪鹹者也沒那麽閑吧?

  恍如大夢初醒,轉瞬間濃霧散盡,所有的事物再次真切的顯現在眼前,小千離開靈夢的懷抱,眨了眨眼,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忍不住懷疑剛才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或者被人催眠了。

  “小千……”

  靈夢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渺失真。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竹田千愛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忽然又感覺到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隻手很溫暖,讓她很安心……好像有些太熱了……好燙!

  她剛要挪動肩膀,那急速升溫的滾燙熱源就離開了。可是,殘存的熱量並沒有散去,而是詭異的沿著她的軀體四肢流動起來,將她的全身都烘得火熱,卻又流不出汗來。

  “感覺到那股力量了嗎?”

  靈夢的聲音似遠似近。

  “試著操縱它。”

  力量是什麽?

  就是身體裡的這股熱量嗎?

  昏昏沉沉的感覺消失了,小千的大腦飛速運轉,一瞬間思考了很多,她想起靈夢的曾經展現的神奇之處,聯系起剛剛所見的異象,隱隱猜到了什麽。

  體內流動的熱量似乎在逐漸衰減,小千不再猶豫,按照靈夢的指示努力的感知那股熱量的動向,並試著去引導, 去操縱。

  這個過程並不順利,當熱量流動到手掌時候,她用力攥拳,但毫無效果,流動到胸口時,她試著憋氣,也無法使它停頓一絲。

  “小千,你怎麽了?”

  由比濱結衣關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仿佛遠在天邊,不能影響她一絲一毫。

  小千聚精會神,執著的追尋著體內不停亂竄的奇怪熱量……終於,在某一刻,她的意識與熱量產生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共振,兩者一拍即合,迅速融為一體,熱量也終於停在了某處。

  這就算……控制住了嗎?

  小千想要控制它往左往右動動,卻忽然失去了它的控制權,再想去追逐,那股熱量卻迅速消失了。

  失敗了?

  小千將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全是汗,但她沒有擦,而是立即將視線投向靈夢,等待她對自己的評判。

  剛才發生的事情,超過了小千過往對於世界的全部理解,而靈夢接下來的話語,將決定她的余生何去何從。竹田千愛知道,她這個時候應該不安、緊張、激動,但她的心情始終是一片平湖,不起波瀾。

  就這樣吧,在靈夢面前,她不需要表演。

  博麗靈夢與面無表情的小千默默對視,腦海中卻浮現出另一副景象——

  十幾年前,博麗神社的櫻花樹下,黑發及腰的紅白色巫女摸著她的頭,對她露出溫柔的表情,“不愧是擁有【空】之天賦的孩子,這麽快就領悟到靈力的操縱方式,可惜,要是能笑一笑就更好了。”

  於是,靈夢就學會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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