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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歸途》第12章 食魄
  績吾終究是沒有動那碗粥,純z看他的眼神那麽怪,隨即就將萏河帶走說看什麽東西,擺明了是有話要說,很大可能跟自己有關。剛才他們那番話像是在打啞謎,聽得他雲裡霧裡的。績吾本身是個直性子,最不喜歡這些拐彎抹角的,現在獨身坐在這個死寂的小院,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別人說什麽信什麽,完全被牽著鼻子走,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他將杓子往碗裡一丟,忽然厭倦起來。

  不多時萏河和純z走了出來,純z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們快些去二樓休息吧。”

  萏河看了看仍是滿著的碗,對績吾道,“他們這裡沒什麽吃的,將就一下,不然晚上會餓。”

  績吾站起身,直接道,“不想吃,我出去轉轉。”

  “小子,這死人峽晚上可轉不得,天一黑就算是魄修出門也會被吃個乾淨的。”純z說完也不再問,轉身自顧回自己屋去了。

  萏河察覺出績吾的異樣,也不說話,隻站在原地等。績吾終是抿緊了唇上樓,腳下用了力,將竹樓梯踩得吱吱作響。他進了屋剛要關門,就見萏河已到了門口,正要進來,他不由帶了幾分嘲諷道,“不是讓我注意男女大防嗎?怎麽,你要和我住一個房間?”

  萏河不理他的陰陽怪氣,側身進屋直接在外間的小榻上盤腿坐下。績吾看了她好一會才將門重重關上,“你這是要監視我?怎麽,怕我跑了不成?”

  萏河仍是淡淡的,隻道,“晚上切記不要出屋,不要開窗,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值當。”

  績吾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讓自己顯得像是小兒鬧脾氣。他取了刀抱在懷裡,進了裡屋就徑直躺在了床上。

  睡意自然是沒有,躺著躺著就不由翻起身來。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動,在死寂連風聲都不聞的暗光裡,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像是無數隻老鼠在爬動,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他立時坐起身來,先聽了聽外屋的動靜,才小心翼翼踮著腳尖走到窗邊。而窗外的景象,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只見無數臉盤大小的光點在空中浮動,不少落在屋簷牆壁上,便現出大致的形狀來,像是貓般但生著極長的尾巴,爪子與竹板接觸,就發出甑納臁K竅袷竊諂聳騁話悖拇λ蜒埃皇苯賦さ奈布庠詿盎А⒚歐燜鬧蓯蘊劍剖竊謖銥梢宰杲サ姆煜丁

  突然眼前一白,就見一隻白色東西正落在他面前的窗上,皎絲做的透明窗紗乘了它的重量,像績吾這邊凹來,幾乎要撞在他的臉上。他吃了一驚不由屏住呼吸,雖然沒有看到那東西眼睛長在何處,但那條細長的尾巴卻激動地搖晃起來,爪下摩擦之聲更甚,像是知道有人正站在窗前。不多會,有更多的白色東西圍攏過來,幾乎將窗戶堵個嚴實。

  “啊!”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伴隨著嬰兒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幾乎將夜幕撕破。本聚在窗前的白色東西動作一頓,忽一窩蜂朝著聲音傳來處飛去。績吾這才得以看到外面的情況,隨著白色東西在那裡越聚越多,也將那裡映得亮堂起來,便看到白日見到的那個婦人正在團團白影中掙扎,不時有血噴濺出來,隔那麽遠似乎都能聽到撕扯皮肉的聲音,不一會便再沒了動靜。等那些白色東西意猶未盡地散開後,地上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副骨架。

  一進峽谷便生的那個疑問終於有了答案――為什麽常有人因尋醫而跌落懸崖,但崖底沒有一點腐屍,

全是白花花的骨頭了。  身上的寒毛一根根豎了起來,績吾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

  忽然左臉顴骨上一疼,不知何時他的臉竟貼在了窗紗上,而有一個細如針尖的東西正從外面刺進來扎在他臉上。他忙後退一步,伸手去摸,卻驚訝地發現,左顴骨已鼓起一個大大的水泡,足有饅頭大小,而令他心驚地是,水泡裡的東西似乎正在一口口吃他的肉!

  他忙用手抓,想將水泡抓破,但那水泡卻任由他的手捏成各種形狀,一點影響都沒有,反而越來越大。當他想用九嬰刀直接去割時,被一隻手攔住。

  萏河不知何時過了來,將他一把推坐在椅子上,伸手取下頭上的玉簪,一個用力戳向水泡。那水泡晃動著開始掙扎,終是被玉簪戳破。立時粘稠的液體流了績吾一臉,萏河用手在水泡正中扯出一樣東西來,小手指大小,正是那白色東西的模樣。

  “這是食魄,專吃人的皮肉,不然這死人峽的名字是怎麽來的?”萏河語氣中帶了些許怒意,如果不是她一直警醒著這邊的動靜,晚來個片刻,就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績吾捂著左臉沒有吭聲,在萏河轉身走的時候,忽然道,“那個婦人和鬼嬰都被那些食魄吃了。”

  萏河沒有應聲,似是早已料到。

  死人峽一到晚上就滿是食魄,晚上在外面就相當於必死無疑。而魄修仍是沒有收留那個婦人,萏河在進谷時也絲毫沒有提醒。鬼嬰是該死,但婦人何辜?純z稱普通人為俗人,說他們魂引和魄修與普通人是不相乾的,所以他們可以毫無愧意地看著這些普通人去死。

  那自己這個普通人呢?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出了死人峽,與往常不同,績吾並沒有問要去哪裡,萏河往哪走他便跟著。面上與常時沒什麽不同,但萏河還是感覺出他的異樣來。

  她主動打破沉默,“現在我們去晁洲。四象陣需要的是魂引、魄修的信物執掌者,魂引的信物是玉龍杖,魄修的是墨弦琴。純z是上一任墨弦琴的執掌者,現在的執掌者在晁洲。”

  績吾點了下頭,心不在焉。

  就這樣兩相無言到了上水城。績吾道,“我進去找吃的。”

  “好,”萏河照例停在城門外,“午時我在東門等你。”

  績吾沒有應聲,頭也不回地進了城。上水的情況比下水倒是好了不少,城中尚算熱鬧。他身上半分銀錢也沒有,就坐在城牆旁的石梯上。來往的人不少會向他投來打量的目光,他渾不在意,隻眯著眼睛盯著頭頂的日頭。

  “哥哥,你怎麽坐在這裡呀?你也跟蠻蠻一樣想家了嗎?”清脆的女童聲音傳來,績吾垂頭去看,眼睛被太陽灼花了,恍了一會才看清是個十分可愛的小姑娘,臉龐有些蒼白,正歪著頭看他。

  績吾看到她不由想到青溪鎮的妞妞來,聲音柔和道,“嗯,想家了。”

  那小姑娘正要爬上來,人群中匆匆跑來一婦人,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嗔道,“怎麽亂跑啊,可嚇壞娘了。”

  小姑娘被婦人抱著走遠,還不時地回頭衝績吾笑。

  績吾也不由微笑,再抬頭,太陽已至正中。他沒有出城,萏河也沒有進程尋他。就這樣吧,他心想,就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那些神神鬼鬼不過是在夢中,現在夢醒了,他便還是原來的他,嘗試著融入人世做個普通人。

  這第一個要解決就是銀錢,他在街上走著,尋著掙錢的營生。走到街尾時一個木招牌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招鏢師,武藝精湛者優先。”

  他上前拍門,開門是個矮胖的中年人,看到績吾不由上下打量,目光裡露出驚喜之色。等他說明來意,中年人更是樂得見牙不見眼,“不是我吹噓,這整個上水城,沒有比我閆三更靠譜的了。且巧了,今日便有兩個主顧。你等著,我馬上讓她們來瞧你。”說完,已一溜煙上樓去了。

  全程沒有開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績吾心底不由感歎這閆三的雷厲風行。果然,不過片刻,他便帶著三個人下了來。其中一位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子,發髻挽起,耳邊又垂下一縷,晃動間透出幾分風情來。而另兩位卻正是上午碰到的那對母女。

  小姑娘再次看到績吾很是開心,離老遠便甜甜地叫道,“哥哥!”見績吾回她以笑更是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不待閆三開口,那女子就上下不停地瞅起績吾來,笑著道,“呦,這位鏢師不錯。”說著衝閆三嫣然一笑,“閆老板有心了。”

  婦人卻急了,“老板,明明是妾先來。”

  閆三呵呵陪著笑,“兩位都知道現下是個什麽情形,我這裡的鏢師全派了出來,最快的回來也要三天。而臨時找鏢師,你們也看到了,都快兩天了就這麽一位。兩位既然等不得,又都要去晁洲,不若搭夥一起。你們又都是女人,結伴豈不是更加安全,互相有個照應?”

  “閆老板這話倒是不錯。”女子只顧著看績吾,對閆三說的倒不介意。

  婦人卻仍是猶豫,“雖說結伴能有個照應,可是……”她看了眼明目張膽勾搭男人的女子一眼,心裡極是不願,“若萬一路上有個好歹, 鏢師一個人如何護得住我們三個?”

  “娘,蠻蠻想家了!”這時,她懷裡的小姑娘嘟著嘴撒起嬌來,蒼白的臉色十分引人憐愛。

  績吾這時道,“若兩位順路的話,我一人即可。”

  “嘖嘖,瞧瞧這少年郎,人長得好,本事也好。”女子掩口笑起來。

  那婦人想了又想,終於點頭也應了下。

  商量一番行程後,閆三給了績吾五十兩銀子,拍著他的肩膀道,“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保重,保重。”

  送他們一行人上了馬車,走得都不見人影了,閆三還笑眯著眼將手揮個不停。突然,他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個大漢的腦袋從門裡擠出來,“打發走了?”

  “走了走了,”閆三一臉輕松,又從懷裡掏出銀子顛了顛,“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小子,這晁洲一去,隻怕有去無回。”

  大漢笑他,“我說閆三,你這心可真黑,死人錢也掙。”

  “呸,”閆三啐了他一口,“沒看老子給他五十兩嘛,平常你走三趟也沒這個數。老子心還不夠黑,真黑,就打發你們去走鏢!老子給一百兩,乾不乾?”

  “嘿嘿,哪能哪能。”大漢揉著後腦杓笑起來,末了歎息道,“只可惜了那個宿紅院的小娘們,那眼神跟鉤子似的。”

  閆三拿眼皮翻他,“閱秋那小娘們在上水多少權貴身邊打滾,看得上你?光這次鏢銀就給了我一百兩。要不你追去,這時還沒出城呢。”

  “我就白說說,命要緊,我還得娶媳婦生兒子呢。”大漢說著與閆三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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