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翛悠悠道:“大哥,兄弟我倒是認為老四不足為慮。我們應該留意的反而是突然冒出來的蔡義那小子。你說那小子前幾年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麽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冒出來了?現在父親漸漸老了,權利也漸漸小了,我們可不能讓那小子出來把這水給攪渾了。若不然,大哥你何時才能坐上宰相之位?”
蔡攸瞪眼道:“哼!小畜生他敢!莫說是叔父已經不在了,就是叔父活著,他也得乖乖叫我一聲大伯,他怎敢壞我好事?”
蔡翛皺著眉頭道:“大哥,這翰林院編修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想想,哪一朝的宰相不都是從翰林院中走出來的?我看不如趁著那小子羽翼未豐……將他除了去。”說到最後,已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並做了一個手刀的姿勢。
蔡攸猛然聽到蔡翛要將蔡義除了,心中一顫,不管怎麽說,那也是自己的侄兒啊。不過想到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宰相之位,當下便狠下心來。別說是侄兒了,就是自己父親擋著自己的路,自己也能狠下心將他從宰相之位拉下來。
蔡攸這才道:“那就聽三弟的,我明日便傳信給杭州通判黃坤的侄子黃有才,讓他替我們把此事辦了。”
這兄弟二人可是懂事起就跟在蔡京身後學著處理政事,對於這些陰謀詭計,早就熟能生巧了。當下一個惡毒的計劃便直指杭州蔡義……
杭州唐府,唐姝兒吃了兩天的藥之後,身體漸漸的好轉了起來。除了微微的有些咳嗽,其他倒是沒什麽大礙了。晚飯剛過,她便讓蔡義繼續講起孫悟空的故事來。
“……只聽那石猴道:‘師父,走遠些,再走,再走!’三藏又行了許久下了山,隻聞得一聲響亮,便是天崩地裂……”蔡義剛講到唐僧將孫悟空從五指山救出這段,便被一陣歡呼聲打斷了。
“好,太好了!小猴子終於出來了……”唐姝兒和一群丫鬟歡呼雀躍。
對的,你沒聽錯,是一群丫鬟!也不知道是娟兒說出去的還是唐姝兒講出去的。反正現在唐府裡的丫鬟都知道姑爺講的故事很有趣,這不,晚飯一過,沒事情做的丫鬟都帶著小板凳到唐姝兒屋中聽起故事來。奇怪的是唐姝兒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顯得更加開心。也許自己喜歡的人被眾人崇拜,她也很高興吧。
又過了兩天,唐姝兒的病完全好了,蔡義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蔡義和張順等人一商量之後,清水幫的宅子便被掀了,畢竟太破了,與其修葺還不如重建呢。這倒省了蔡義另外買宅子的錢了,畢竟清水幫宅子夠大,重建之後留一個院子給蔡義和李忠綽綽有余。李忠也認為住在清水幫挺好,畢竟這麽多漢子在,安全的很。
李忠現在有了新的身份,那便是清水幫的總教頭,負責平時教大家一些實戰技巧。最開始很多人都不服,畢竟大家認為張順的武功才是最厲害的,要教也是張順教。可後面李忠和張順比試一番之後,就連蔡義都吃驚了,單論近戰的話,張順在李忠手下走不過三十招。
你還別說,那些漢子穿著盔甲,拿著刀槍,在李忠訓練幾日之後倒變得有模有樣的,氣勢上跟府兵比起來一點也不弱。不過那些裝備卻花了不少的銀子,看著五千兩銀子已經被花了大半,把唐書文心疼得直咂嘴,他現在可是替蔡義管起錢財來了。
好在轉眼便到了清水幫供貨的日子,五萬塊肥皂在百寶齋換回了五千兩。更讓唐書文興奮的是,新製造出來的一千塊香皂,
從柳如月的胭脂店中又換回來五千兩。家財萬貫,用來形容蔡義倒也一點也不為過。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短短兩周的時間,清水幫靠著肥皂生意大發橫財的消息不脛而走。這世上就有那麽一種人,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得好。這不,同在道上混的南城大刀會幫主吳刀疤就恰好屬於這種人。
吳刀疤,今年四十來歲,沒人知道他的真名。據說曾經因為殺了人,被發配江州,途中卻被這廝逃了。一般說來,古代的罪犯被發配那是萬萬不敢逃的。為什麽?因為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一旦你跑了,那你的家人會被流放。吳刀疤這廝倒好,為了活命,家人的性命都不顧。
他的家人被流放之後,當地的官員也擔心上面追責下來,不久便謊稱此人在發配途中害了病死了,之後便不了了之了。吳刀疤也夠狠,為了不讓人看出自己臉上的刺青,硬是用刀子將自己的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逃到了杭州,憑借著一身狠勁倒也在南城闖出了些名堂,親手創立了大刀會,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吳刀疤。
這大刀會的人可不是什麽好鳥,多是一些遊手好閑的市井無賴,平日裡仗著幫裡人多,在南城一帶欺行霸市,百姓苦不堪言。百姓也不敢去報官,因為大刀會放了狠話,誰去報官,就殺他全家。縱使有人偷偷去報了官,官兵一到,也沒人敢出來指證,無憑無據的官府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時間一長,百姓隻得忍氣吞聲,習以為常了。而官府,只要這大刀會動靜不是鬧得太大,便也睜隻眼閉隻眼了。
此刻,吳刀疤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刀會幫主之位上,身後站著一個丫鬟正在給他捏著肩,身前跪著一個丫鬟正在給他捶著腿。吳刀疤色眯眯的盯著身前這個剛成年的丫鬟,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配上那刀疤縱橫的一張醜臉,顯得有些猙獰和惡心。
“大哥,那清水幫的事,我們是不是該有所行動了?”坐下下面的一個白面書生道,此人蜂眼鷹鼻,一看就知道是個奸詐小人。
“沒聽到我們兄弟要說正事嗎?還不滾出去!”一聽那白面書生這麽說,吳刀疤臉色一變,對著身旁的兩個丫鬟厲聲吼道。翻臉之快,實在讓人心驚。從這點看來,此人倒並非是一個被女色迷了心竅的人,他能有一番作為,倒也並非是偶然的。
待兩個丫鬟心有余悸的低頭出了大廳,帶上了門。吳刀疤這才皺眉道:“軍師,你說的何嘗不是我心裡想的。往日清水幫那些窮要飯的,吃的穿的和狗差不多。近些日子倒是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你說張順那鳥人,兄弟沒我多,武功又不如我,憑什麽他能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