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始建於明世宗嘉靖皇帝時期,是專供皇帝臨時休息的地方。
如今的養心殿內,卻不只是崇禎一人。在他面前,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太監,身後還有兩名太監。崇禎的禦案上,正放著一個折好的紙飛機。
崇禎皇帝拿起紙飛機,往空中一扔,紙飛機一下飛出很遠。身後的大太監高起潛像狗一樣飛奔去撿。
崇禎和身邊的太監都是默不作聲。
崇禎突然開口道:“盧象升還和這個李洛說了什麽?”
東廠都督曹化淳連忙道:“還有就是說了一些如何練兵,如何造炮的事情。盧象升還送了幾本兵書給李洛,勉勵他多看看。”
崇禎點點頭,“把外邊的人都叫進來吧。”
“是!”另一名大太監王承恩應道,走出了養心殿。不一會,帶進來四名大臣。
磕頭完畢,崇禎賜座。大家都坐下後,崇禎道:“今天我給大家見一見稀罕玩意。”
說完又拿起那個紙飛機,扔了出去。高起潛再次像狗一樣飛奔去撿。
“眾愛卿覺得這東西如何啊?”
眾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崇禎的意思,更是不敢回答。
這是今科會元李洛折的小玩意。
溫體仁一聽,眼睛一轉,立刻道:“新科會元,不務正業,終日搞這些奇思淫巧之物,實在有失體統!皇上應該下旨斥責,令國子監多加管束。”
“不然!”楊嗣昌一聽是李洛,也趕忙開口:“這李洛才華出眾,有匡世救民之才。也許太過年輕,偶有不務正業,但也不可打壓。”
“哦?楊愛卿認識這新科會元?”崇禎問道。
“臣剛剛入京之時,聽聞高考舉子在搞詩會,我就去看了看。這李洛就在那時提出了與我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策,異曲同工的策略。”
“哦?竟然和楊愛卿的策略暗合?”崇禎和其他大臣都感到吃驚。
楊嗣昌今日早朝,獻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策時,引起了朝堂的轟動。都認為,楊嗣昌是繼孫承宗後,又一位戰略大家。現在這個李洛竟然也提出了和楊嗣昌同樣的策略。
“這麽說,還真是個人才。”崇禎不由得想更了解李洛一些。
“回陛下,這李洛還立過其他的大功呢。”吳孟明趕緊道。
“還有什麽?”崇禎奇道。
“去年建奴入寇,那李洛被迫屈身於一火路墩內……”然後吳孟明詳細說了一遍夜襲建奴的事情。
崇禎和眾太監、大臣都是大為驚訝。
“還有,去年順天府鄉試時,正趕上高賊迎祥押解入京……”吳孟明又把李洛擒拿建奴奸細,和破壞解救高迎祥的事,稍加修改的說了一遍,順便惡心了一下同樣站在殿中的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洛養性。
但是洛養性的涵養,根本當作清風拂面,根本沒當一回事。還一邊假裝驚歎李洛英武,不斷的嘖嘖稱奇。
吳孟明也知道,想搞到自己的這位老朋友是沒戲的,惡心惡心就完了。
“就這樣,一邊做了這麽多大事,一邊還輕輕松松的考上了鄉試第一名解元。如今又中會元,離連中三元,只差一步了。”
崇禎很驚訝,“這李洛多大歲數?”
“回陛下,這李洛是前南京戶部尚書李三才的曾孫,今年十六歲。”
“才十六歲。”崇禎默念。
溫體仁發現自己看走了眼,原來皇帝是喜歡李洛的,連忙改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李洛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
確實非常人!我大明有福啊!只是喜好奇思淫巧,也應當予以糾正。” “是是是……”所有人都趕忙符合。
“可是朕覺得,這個玩意做的還是蠻有意思的。”
“是是是!”這回符合聲更加響亮。
“曹伴伴,你說說,這玩意到底好在哪裡?”
“回陛下的話!這玩意能在天空上飛,如果做成實物,在打仗時翱翔於天際,從天上往地下扔火藥武器,而下邊又射不到,實在是立於不敗之地啊!”
下面的所有大臣都是吃了一驚。
洛養性終於搶到第一個開腔:“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有此物,何患建奴與流民賊啊!”
“可是此物是紙張所折,做成實物,談何容易。單說能替換紙張的物品就不知找什麽合適。”溫體仁道。
“臣複議。”楊嗣昌也是同樣回答。
“陛下,不知新科會元,為什麽會晉獻此物?”
“你等皆是朕之股肱大臣,我也不瞞你們。此物是李洛與盧象升交談時所折,後為東廠所得,說可以做成實物用於戰鬥。”
“哦,”眾大臣都看了一眼曹化淳,大家都明白,盧象升身邊一定有東廠的密探。
“陛下,既然李洛說可以做成實物,想必早有想法。不如就把這件事情交與他做吧。”楊嗣昌說道。
溫體仁也道:“離殿試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殿試考完,可以直接安排他前往工部,負責製造飛行器械。”
“這恐怕與製不合吧?”楊嗣昌說道:“以李洛之才,縱然沒有連中三元,也應該在三甲之列。而三鼎甲者,應該點為翰林為庶吉士,怎麽可以置於工部?”
“這個簡單,”崇禎笑道:“等他連中三元後,便點為翰林為庶吉士,兼工部製造司郎中。”
李洛這名還沒有參加殿試的貢生,現在已經被高層正式內定為正五品的高官了。製造司郎中,相當於現在的司長。而且極大可能,在皇帝心中,已經內定為新科狀元了。
溫體仁,楊嗣昌、洛養性、吳孟明自然不會反對,他們都知道,一顆政壇明星即將冉冉升起。
“還有一件事,也是關於這李洛的。”曹化淳又說道:“原本不知道他還有這般本事,也沒有向皇上報告。老奴有罪了。”
“赦你無罪,什麽事啊?”崇禎奇道。
“是這樣,今天是會試張榜的日子,在國子監……”曹化淳又把今天在國子監,李洛舌戰群儒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還明確說明,在李洛的倡議下,眾貢生紛紛助捐五萬多兩白銀,為朝廷解憂。
崇禎一拍禦案,站了起來。高聲道:“好啊!好啊!為君父分憂!這李洛果然是棟梁之才啊!”
眾大臣也立刻一陣交口稱讚。
崇禎不由得心想:這個李洛難道就是老天看自己日日勤勉,派下來輔佐朕躬的?
“明日倪元璐上朝獻銀時,朕也要給這李洛一個好的獎勵!以資鼓勵。至於這獻銀助餉?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李洛不知道這大明朝廷高層,已經把自己徹底拿出來高看了。此刻他正在會館自己房間,放飛大腦,查看著下月十五,殿試的考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