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大人,這樣不妥吧?”唐鐵雄喃喃道:“刀槍無眼,若有損傷,那就不好了。”
“我們新軍有很多竹子,把有尖的竹矛換下來就是。唐千戶的手下用刀的帶著刀鞘,用矛的取掉矛頭,不就行了?受傷也不會是大傷。”一旁的王申說道。
“唐千戶,左右今日也是演武,如果大家只是來看看走步和跑步,也是太無趣了一些。既然府台大人有令,不如就讓弟兄們下場試試身手吧。”謝遷此時插口道。
唐鐵雄想了想,一點頭:“好!那就讓大家看看熱鬧。”
說完一回身,看向剛才的那名百戶,道:“唐牛,你就去你的百戶中挑人吧。下手有點分寸,別傷人。”
“是!”那名百戶應聲而去。
李洛也對王申道:“王百戶,你也去和新軍的弟兄交代幾句。”說完衝著王申使了個眼色。
王申趕緊答應:“是!”就下了城頭。
李洛早就想找大明的官兵比一陣了。
自己的新軍連老虎都打死了,還能怕這群老兵油子?
而且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展示一下新軍的戰力。一是給新軍增加自信,二也是想讓如今的大明軍隊,認識一下新的訓練方法。
唐牛跑到自己的百戶之中,大聲喝道:“兄弟們,剛才府台大人的新兵軍容你們也看了,怎麽樣啊?”
一名三十多歲的老兵叫道:“銀樣蠟槍頭,看著好看,其實沒啥用處。這兵終究是打仗的,又不是和人比走路的!”
“就是!走的再好看,拿刀一砍,還不是都要哭爹喊娘。”
“樣子貨!樣子貨啊!”
一群人亂哄哄,各說各的,但是表達的基本都是一個內容。
“所以啊,我和千總那說了,都是一群沒用的樣子貨。結果府台大人不服,要咱們和他的那群新軍比試比試。怎麽樣,你們敢嗎?”
“我去!這幫貨還要跟咱們叫陣!”
“乾!乾趴下他們!”
“一群找死的家夥,一會兒我給他們捶的從嘴裡噴屎!”
這群軍士一個個嘶聲狂叫!
“好!那就乾他們!但是下手都有點分寸,打趴下就行,別掛彩。那樣府台大人該掛不住面子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弟兄們心裡有數!”
就這樣,唐牛把自己的百戶,全部都帶上了陣。但是因為吃空餉的原因,他的百戶只有四十六人。他又向一同前來的另一位百戶借了三十四人。再加上自己,湊足了八十一人。
再看王申這邊,跑到了新軍之前,大聲道:“全體都有,稍息。”
全軍一起伸出左腳。
“剛才大家練的很好!城頭上府台大人和其他的大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不過呢,青川所的軍士們看的不高興了。覺得我們是樣子貨,打起仗來沒有用!你們服嗎?”
新軍頓時一起喊了起來:“不服!不服!不服!”雖然是一起喊,卻也是整齊劃一。
“對!我們不服!我們憑什麽服他們?我們是一起打過老虎的!他們打得過嗎?還不是一聽有老虎,就縮在了青川所裡!他們要是真有本事,龍安府,老虎能那麽猖獗?府台大人說了,讓咱們和他們比試比試。弟兄們一會,都別客氣!拿了竹杖照準了給我刺!都用上全力啊,死不了就行!”
一旁的周興,扯開脖子大喊道:“殺!殺!殺!”
眾人立刻一起喊起:“殺!殺!殺!”
王申一擺手,
大家迅速安靜下來。說道:“李淼,你現在帶領大家,換竹杖!” “是!”
“記得檢查一下,別出事。”
“放心,這個我懂的,出不了事。”
這兩邊的準備我們不提。前來看熱鬧的那些百姓們都是興奮無比,都在不斷的叫著,跳著。今天這個熱鬧看的太過癮了!
城頭上的文官武將,和那些鄉紳們,也是興高采烈的。
此時也不講那麽多禮法了,相互間找要好的,三個一群,五個一夥,開始議論起結果來。
“下注了!下注了!新軍對戰青川所,看看誰會是龍安第一軍!”
城下的百姓中竟然有人開起了盤口。城頭上的那些士紳和官員們也有一些叫自己的下人,跑到城頭下注。一時間亂哄哄的。
不一會,雙方都做好了準備。一群人就在南門外對峙起來。
城上城下逐漸安靜了下來。都靜靜地看著城下的雙方對陣。
八十一人對八十一人。王申、李淼、平措次仁和周興都離開了隊伍。
目前指揮新軍的是那位第一次見李洛,就問李洛,女人怎麽和他們比工作量的那名瘦高個。遇到老虎時,被嚇哭的也有他。姓周,沒有名字,因為個子高,被大家叫做周長子。但是如今大家都對他改了稱呼。因為之前的兩件事太過有名,被新軍的弟兄們起了個外號, 叫周公公。
周長子喊著口號,帶領新軍走到陣中。又是一道命令下達,新軍的三個排迅速的列出了戰鬥隊形。竹矛雖然換成了竹杖,但是依然像竹矛一樣,指著前方。
唐牛大模大樣的走到兩方之中,手裡拿著一把刀鞘和刀把綁在了一起的雁翎刀。也沒有立刻發起進攻,而是站在兩軍之間,揮舞起了手中的雁翎刀。
這唐牛確實是武藝超群。把這把雁翎刀舞的風雨不透,刀法嫻熟,上下翻飛。
引來周圍百姓的一陣陣喝彩。
城頭上的唐鐵雄也是不斷點頭,對李洛說道:“府台大人,這唐牛,是我的本家侄子。十四歲就從了軍,到現在也十二年了。這一手刀法,不止在我們青川所,就是整個四川都是一把好手。一會和您手下的新軍對練,恐怕下手沒了分寸,府台大人,萬萬不可生氣啊!”
“原來是令侄,怪不得有如此身手。不過唐千總也不早些說出來,我也好提前提醒一下我的那些新軍。一會對戰時,萬一我的新軍不小心傷了令侄,那就不妙了。”
唐鐵雄一聽,知道李洛心氣很高,不願服輸,也就哈哈大笑起來。
“唐牛這小子心氣太高,要是府台大人的手下把他打傷,也算是對他的教訓。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還那麽狂!哈哈哈……”
李洛也是一起笑了起來。
此時唐牛的一套六合刀法已經練完,觀戰的百姓和鄉紳、官員們發出了一陣陣喝彩。
唐牛斜睨著四周,心情無比的好。再看向對面的新軍,更是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