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驚天爆響在耳畔炸起,似是佛陀低鳴,明王震怒,每一位不管武功高低的武者此時心中皆瞬間湧現一股無邊的光明宏大,直欲跪伏接受度化。
這便是禪心意境,一種慧覺。
佛門禪宗四大聖僧或許單個武力或許並不如了空,可是論及境界,古老的歲月卻要令他們稍勝一籌,而這四人經過半生的配合無間,禪心一旦聯合起來,可想而知是何等威勢。
人心齊,泰山移,當初石之軒便是這樣。
昔年邪王石之軒威壓黑白兩道,只聽邪王二字就可令無數江湖人士靜若寒蟬,但在面對佛門四大聖僧的聯手絞殺,縱論邪王之威也唯有逃遁一法。
佛門四大武聖僧功任何一人武功都不如石之軒,甚至都不如了空,可是當四人聯手時候,即便強如寧道奇,石之軒也要避讓三分。
這也是李世民將四大聖僧放到最後壓軸的原因。
“呼呼……嘩嘩……”
勁氣橫空,虛室震顫。
一團玄黑,一團黃芒的光影乍分乍合,騰挪閃爍,拳勁掌風呼嘯激蕩,“蓬蓬……”的勁氣交擊聲連綿不絕。
不遠處,三大豪閥的代表宗師皆身靜立在廊下,凝目觀戰,不時眼中精芒閃爍。
場中迸散的勁風洶湧席卷,陳銳重掌一劈,卻似遇到什麽無形而有實的阻礙,如撞上巨礁的怒潮般,不得不從左右分流逸開。
陳銳清楚的感覺到場中對戰固然氣機空渺,四大聖僧一招一式溫潤暢順,毫無殺意,但實際上卻各自章法森嚴,勁力雄渾而又無跡可尋。
他們四人聯手毫無破綻可尋,儼然如同一座磨盤一樣在消耗他的精氣神與內力。
“即便聯手又有何妨,給我破!”
陳銳怒喝一聲,掌中印法幻化萬千,突然雙掌燦烈出一團光火,驀地雙掌掌力輕輕一合,化作一道白芒向那團黃芒斬去。
“大金剛輪印!”
“轟!”
場中一道氣爆響起,無數勁氣狂飆,一道打在銅壁之上,鮮明的印痕乍現。
空中黃芒搖晃,瞬息間凌空中劃過四道黃影。
“阿彌陀佛....”
四大聖僧站於地面齊頌佛號,臉色慈悲,而陳銳的表情則稍顯凝重。
這表情落在諸位伺機出手的豪閥眼中則閃過幾分笑意,李世民為此戰籌謀已久,事先就早將羅成的武力情報分析的一清二楚。
高爆發,攻擊力強橫,抗擊打力強,且傷勢恢復極快,擅久戰。
這些都是羅成的特點,凡與他交戰的除了大宗師與久負盛名的宗師外,很少有人能扛過他的兩三招,所以才制定犧牲了空,利用四大聖僧消磨,再由三大豪閥的暗殺牽製的計劃。
嘉祥大師長身靜立在藏著突然散發著光輝的和氏璧旁,渾身僧衣獵獵拂動,不住蒸騰起蒙蒙水霧,若非枯瘦黜黑的外表破壞了整體形象,還真有幾分騰雲駕霧的仙佛氣息。
“施主可感到和氏璧的奇異異能?這也是‘刺王’計劃的一部分,連同這整個銅壁空間也是特意為施主擇選,在這種環境下,施主那類似那天魔力場的功法已難以吸收天地靈氣,久戰必殞!”
陳銳面無表情,整個身子沐浴在和氏璧如月華的光輝之下。
他雖不知道為何和氏璧會突然綻放光輝,但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遞增的,和氏璧的放射性異能也在愈發增強。
浪潮般的無形波動以和氏璧為中心,
由近及遠,不住擴散,仿佛蘊含著直透修行者靈魂的煩躁因子…… 陳銳暗呼厲害,憑他的心性修為,固然不會受其和氏璧精神感召而就此禍亂心神,可要是換了別的武者,就算同樣仍能堅持本意,也會心湖波蕩,最不濟,亦會精神氣勢衰減。
煩躁湧上心頭,陳銳的狀況並不如嘉祥說的那樣不濟。
只因這煩躁升起的同時,他自身一股對於和氏璧的饑渴感也急速猛增,恨不得直接將和氏璧填入肚子一樣,可這股饑渴感仿佛卻蘊藏著無窮異能,刺激他的精氣神愈發清明凝勢。
短短數息間,他整個人的精神就好像提升了一大截,與李世民暗想的恰然相反。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仍沉迷霸業夢幻,那休怪我們行霹靂手段降魔!”
一位身形修長的老僧站了出來,手中持鎏金禪杖,不時閃爍,耀人眼目。
帝心尊者話音一吐,在這片空間徐徐擴散,彌散著強烈的精神感染力,有如暮鼓晨鍾,震蕩院堂,恍若重錘般狠狠敲在周遭諸人心靈深處。
“天命無常,唯有德者居之,和氏璧是,這天下亦然!”
“一群禿驢,焉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刹那。
陳銳又好似恢復那飛揚跋扈的狀態,沐浴和氏璧的聖潔光輝下,玄色衣袍周身魔氣隱現,閃映著朦朧光暈,乍看有如一尊黑水晶雕成的魔神法相,蘊含著超越了世上眾生的美態。
一對漆黑的眸子,帶著天邊雲霞般的紫芒,像是黑夜裡的兩粒晶玉,不動時,似乎全無生命,冷漠無情;閃動時,亮如星辰,睥睨眾生。
陳銳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魔異的魅力,使人心膽俱寒。遙遙與雙方對立,氣勢蓋壓全場。
四大聖僧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暗驚奇,雖然陳銳站在他前上方數丈處,可他們精修般若性空數十載的禪心,卻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換而言之,假設他們閉上了眼睛,會徹底地不知道陳銳正在他身前!
以四大聖僧的禪修, 亦忍不禁一陣心悸,急切間難以尋到出手之機。
須知,僅僅尋常的江湖一流級數高手,就已培養出一種接近第六感的識覺,盡管毫無痕跡,但只須有人接近,心靈即現警兆。
剛才陳銳的身形憑借他們四人雖可依稀模糊感應,可終究能以禪心感應到,但現在究竟是什麽變化導致,雙方竟然出現如此大的誤差?
來不及多加思慮,聽聞陳銳,手持禪杖的帝心尊者臉似怒目金剛,喝道:“放肆!”
“放肆?哈哈哈....很好,今日,那就放肆個夠!”
陳銳仰天長笑,周身勁氣狂飆,笑聲打在銅牆之上,驟然發出鏗鏘的兵器交擊聲音。
光輝流轉,笑聲衝天。
莫名殺戮氣氛的對峙似乎無休無止,直到永恆。
“鏗!”
長刀出鞘擬作龍吟,可陳銳手中那裡有刀?眾人悚然一驚!
“長刀不出手,出手必染血!”
空中一道淡漠聲音飄來,陳銳仿佛縮地成寸一般,步來到帝心右側,手刀橫劈,似拙實巧,沒有任何法則軌跡可尋,深合天地自然的法則,毫無軌跡,人和刀融人天地之間,難分彼我。
刀光乍現,仿如來自縹緲九天玄界的清光,絕非帝心禪心感應所能探測,既把握不到它的位置,自然生出龐大的威脅力。
“當“!
帝心手中禪杖在這一刻直似暮鼓神鍾的發出嗚鳴悲響。
忽然錯開,閃空歸來,陳銳手臂不見有任何血跡,可地上卻落下了一顆光潔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