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漫道,一馬車上。
“魔頭,你是比田伯光更加可惡的魔鬼。”
小尼姑儀琳透明小臉漲紅,雖想多多辱罵陳銳,卻因詞窮而說不出話來。
陳銳感覺身體傳來的觸感,還有馬車之上的幽香。
心神一蕩!
果然是禍水,也怪不得江湖之中總是因為女色陷入仇殺無數。
陳銳食指輕挑小尼姑的下巴,仔細端詳儀琳清麗絕俗的粉臉。
儀琳何時受過這等輕薄,粉臉鮮紅欲滴,怒目一嗔,道:“如果你敢對我做那種不倫之事,我就咬舌自盡。”
“你可不會,你一死,我屠戮殺盡恆山派的尼姑,連裡面的什麽小雞小鴨子,我也不放過。”
“你知道以我的武功是能做到的。”陳銳殺氣凜然惡狠狠道。
見小尼姑紅了眼眶流出兩行清淚,陳銳也不想再去逗她。
“我只不過殺了一個田伯光,也算是為民除害,你為什麽叫我魔鬼,還有剛才我在出刀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
儀琳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並不願意回想起剛才之事。
“你是魔鬼,我看到了流血千裡,好多倒下的人……”
陳銳不置可否,他並不是嗜殺之人。
就像戰爭是政治的延續,他的殺戮也是為他的思想和目標服務。
儀琳這等怪力亂神的神奇感應,在他這裡卻是無稽之談。
不過他心頭卻升起調笑的念頭,緩緩說道:“你這麽說,就是說我以後肯定是混亂天下的大魔頭嘍?”
陳銳把佩刀小樓一夜聽春雨丟給儀琳:“為了避免我禍害天下,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把我殺了。”
儀琳用寬大寬大緇衣抹去臉上淚水,略顯慌亂的接過陳銳的彎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奇異看著陳銳真誠閉目待死。
佛道之人最信的便是感應之說,儀琳既見陳銳未來殺戮深重,但此時現在的他只不過殺了一個田伯光,也沒有殺一個無辜之人。
田伯光江湖惡名昭彰,人人得而誅之,如果被她的師父定逸得知是眼前這個魔頭殺了田伯光,反而要大大叫好,讚一聲少年英才。
如果這樣論,陳銳不是魔頭,反而是英雄。
“現在殺掉眼前這個魔頭豈不是犯了殺戒?而且師父也告訴自己佛門要懲惡除奸,匡扶正義,罔殺無辜不是正道之舉,如果自己殺了陳銳自己就入了魔道。”
“好可惡的賊子,想我入魔道,哼!”
儀琳使勁搖頭將心頭糾結拋去,脆聲道:“我覺得你這個人雖然凶點,但行為上卻是好人,而且你能夠拔刀丟給我,說明你還有救。”
“如果你能潛心修煉佛法,一定可以驅散心頭魔念。”
“還有這把刀,我給你保管,你以後不能亂殺人。”
陳銳見儀琳一本正經的模樣,卻是想笑。
有這嬌憨的小尼姑,給途中也增添了不少樂趣。
“你既然想要我的刀,我就暫且把刀放在你那裡,而你就當刀侍吧!”
“哈哈!”
儀琳側臉不理,卻是對陳銳佔她便宜不惱怒。
小尼姑心地善良,天真無邪,對她來說,能夠避免陳銳走上魔道就是功德。
一路上,有小尼姑儀琳在她身邊確實有趣很多。
江湖永遠缺不了美酒,美人,要不然這個江湖會少了很多樂趣,也失去幾分顏色。
儀琳和陳銳也漸漸熟悉起來,知道這個青年並非凶惡之徒,
反而在某些地方很好講話。 儀琳問道:“你為什麽要要擄走我,你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呢?”
陳銳笑道:“你知道你自己很美嗎?”
儀琳又是回身不想理會這汙言穢語,卻聽見陳銳悠悠發聲道:“你知道一個美人會在江湖上引起多大動蕩嗎?得虧你是恆山派之人,沒有人敢招惹你,但是你如果脫離這層羽翼,你就會真正理解佛祖所說的惡。”
“而像我這種人,從小就受各種武俠小說的影響,每個人心中都要一個武俠夢。”
“或許夢中,佩劍江湖,美人多情,練最強的武功,騎最快的馬,殺最強的敵人,喜歡最美的美人...”
“這是一種情懷,說來你也不懂。”陳銳舉杯倒入馬車上面的葡萄酒喝下,又接著道:“而我這人,喜歡享受,也受不了清修,隻好將你捉來願我以前江湖中的小心願,哈哈。”
儀琳擋掉陳銳遞過來的葡萄酒,聽著這陳銳的心聲,不知道為何聽不懂大半。
陳銳不會強求儀琳破戒,只是說道:“你現在還是豆蔻年華,卻被佛門清規戒律束縛心智,未免太過可惜,你應該先去品位人生百態和這世間一切美好,比如這葡萄酒,比如談一次無論甘苦的戀愛,到後面認識到人間芳菲枯榮,再去向佛也不遲。”
“且你心中有佛,哪裡都是修行,何必拘泥形式。”
儀琳搖頭說不過陳銳,心中雖有些觸動,但不是那麽好說動的。
咕咕。
小尼姑一臉窘迫。
“人吃五谷雜糧,乃是天地大道,有什麽可羞恥的,小尼姑你著相了。”
儀琳被陳銳一提醒,頓時正色道:“多謝施主提醒。”
“走吧,帶你吃點東西。”
陳銳也沒有經過儀琳同意,直接抱起小尼姑下車。
儀琳大驚失色,一掌打向陳銳肩膀,卻沒見陳銳沒有任何異樣。
儀琳有些懊悔,見陳銳將她放下,生氣問道:“你剛才為什麽不躲開?”
“我見你在馬車之上蜷縮身體,過了這麽久,身體早已麻木,所以才抱你下來,而且你打我一掌,我動用內力震開你,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怕是震成傻子也說不定。”
儀琳心中暖流流淌,但見陳銳嘴角那抹譏諷的弧度,又氣又惱,即便是心念佛經也止不住。
怎麽就碰上這種賊子?
陳銳這是說的實話,這三月內東廠派出高手無數,都被他用吸功大法吸乾內力而亡,現在他體內積攢的龐大內力還不能收發自如, 而且儀琳在笑傲之中算是他唯一比較欣賞的女子。
無關情愛,只是性格討他喜歡,或許是應了那句老話,越是內心黑暗之人,就會對那種天真無邪,善良懵懂的人很有好感,因為這種人太過稀缺了
儀琳毫無疑問就是那種稀缺的的人,曾經給令狐衝盜取一個無主的西瓜都會糾結萬分,但是最終善良的她最終破了盜戒,這場看似小事情的抉擇,不比決定一人生死更為簡單。
換做是任性之人不識好歹,敢對他出手一擊,恐怕早就被他轟成至渣。
儀琳道:“抱歉,要不你也打我一掌吧?”
她是純善之人,即便惱陳銳語氣,但打了陳銳一掌心中也過意不去。
陳銳搖頭:“走吧,前面有一處小店茶館,估計你也不會吃什麽酒樓。”
兩人走到小攤處,便瞧見許多江湖人士都帶著刀,隱隱能夠聽到關於什麽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之類的話語。
儀琳聽見聲音卻是喜不自勝,不敢正眼看陳銳,因為她此次師父也是來觀摩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事宜。
陳銳暗自好笑,此行正是劉正風府邸他的目的。
武試五嶽,印證所學。
各路江湖人士在小店上熱火朝天討論衡山派劉正風和其師兄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八卦。
一旁,一張板桌旁坐了一個身材瘦長的老者,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魄,顯是個唱戲討錢的,緩緩唱道:“歎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