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亂華後,中原大地飽受胡禍。
那時中原分裂,霸主頻出,南征北戰,生殺予奪;胡人弄權亂政,侵吞民血,小民苦不堪言,朝不保夕,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之事不知凡幾,此時正缺一代雄主結束這亂世。
所謂青史,不外是斑斑血跡。
北周大定元年二月,楊堅由隋國公晉封隋王。同月,北周靜帝以楊堅眾望有歸下詔宣布禪讓。楊堅三讓而受天命,自相府常服入宮,備禮即皇帝位於臨光殿,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宣布大赦天下。
隋文帝楊堅即位後,文治武功皆是不凡。
在政治、經濟等制度方面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修定刑律和制度,使適合於南北統一後的中國。在中央實行三省六部製,將地方的州、郡、縣三級製改為州、縣兩級製,由此鞏固了中央集權。多次減稅,減輕人民負擔,促進國家農業生產,穩定經濟發展。
開皇七年,廢西梁後主蕭琮,西梁亡。
開皇八年,隋文帝楊堅派其子楊廣南下滅陳,至次年攻陷建康,南朝陳滅亡。
統一全國後,楊堅勵精圖治,開創了輝煌的開皇之治,民生凋敝,在一系列的減稅後,經濟得以發展,百姓安居樂業,但其中不乏隱隱藏有暗流湧動。
開皇十六年,幽州天降流火異像,百裡可見。
一道人仰望夜空劃過的明星,掐指一算,百思不得其解,反覆琢磨後,又用龜甲推算,驟然目放精光,濃血噴出,最終隻得幾句:“天降妖星,自幽州出。這以後的天下可就未必姓李嘍~”
那一日,幽州總管羅藝得一子,取名為羅成。
幽州本屬戰國燕地,又有幽燕,燕雲之說,這裡自古以來便是軍事重鎮,歷經幾代發展,在隋朝更是提領北方的軍事重鎮,交通中心,和商業中心。
是的,沒錯這裡也是北地的商業中心,這其中多得益於突厥在邊境和幽州各地的商貿來往,鐵器,馬匹,茶葉,絲綢等等都是兩地商人手中的緊俏貨。
既然是商業中心,當然不會缺少青樓花街這等娛樂銷金窟。
春和樓,幽州最大的銷金窟。
不同於江南之地柔媚,幽州屬於北地,這青樓自然也是大有幾分不同,就比如江南可能十七、八歲的女郎,手執紅牙拍板,輕唱楊柳岸曉風殘月,而這春和樓內卻有另一番風景。
一鵝黃色宮裝佳人手抱琵琶,輕攏慢撚,如天降急雨,落入玉盤,如佳人私語,幽怨暗生。
“我不喜歡,換一個。”
一白衣公子輕輕枕在身旁佳人柔軟的玉腿上,一股暗暗幽香撲入青年鼻尖,他有些迷醉其中,身邊另一位酥胸半露的豐腴佳人見狀有些幽怨,如同削蔥白根的手指捏了一顆葡萄送進青年嘴中。
這時候琵琶轉為金戈鐵馬之音,同時場上的長袖劍舞的女子,伴隨急促的金戈鐵音,身法速度也愈發快絕。
劍光閃動,寒光四射,令人那名白衣公子目眩神迷。
“羅成,受死!”
忽然,場上的劍舞佳人長袖上的兩口短劍猛然刺向那名叫做羅成的白衣公子。
羅成一臉呆滯的看著那長虹經天般的寒光,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啊!”
白衣公子羅成身邊的兩位佳人同時驚聲尖叫,見劍快要刺入他的眉心,手足無措,慌亂異常。
“嘭!”
一道黃芒匹練當空將兩口短劍斬下。
隨即不知何時出現一位鐵騎,他身著寒鐵甲衣,臉帶古銅厲鬼鐵罩,只露漆黑明亮雙眼,腳踏胡人油光黑亮的馬靴。
那名長袖劍舞的女子見到這猶如從地獄上爬出來的厲鬼騎兵,臉色不由一慌,這分明是令突厥聞風喪膽的燕雲十八騎的一員。
那名身披重甲的騎士,目光寒冷徹骨,那馬靴重踏閣樓,使之猛地一震,圓月彎刀高舉,一道鋥亮的黃芒斬向劍舞女子。
人頭落地。
“屬下來遲,請世子降罪。”
重甲騎士怦然單膝跪地,低垂腦袋。雙手抱拳。
那名叫做羅成的白衣公子,還是依然呆呆的看著前方,不發一言,而那名騎兵還是一絲不苟的單膝跪地,不動如山,如同鋼釘死死嵌入鐵板,不動分毫。
而在場的那些少女早已花容失色,噤若寒蟬。
“大夢初醒已千年,凌亂羅衫,料峭風寒。放眼難覓舊衣冠,疑真疑幻,如夢如煙。”
“夢耶?非耶!”
回想起自己已經沉睡十八年,懵懵懂懂,今日才得以覺醒,陳銳不由流露出一絲苦笑。
而且想起自己還穿越成了幽州總管羅藝的獨子羅成,陳銳更是有些無奈,並非是對這身份的排斥,而是自己這些年來,仗著父親羅藝的滔天勢力都幹了些什麽。
飛鷹牽黃,吃喝玩樂只是等閑,什麽羅成千金買得佳人笑,仗勢欺人殺人,一眼能止小兒啼的等等故事可是流傳於幽州的街頭巷尾,導致小孩子都會編排幽州土皇帝羅藝都有個紈絝兒子的笑話。
陳銳不禁拂額頭疼,若非他這身實力在大唐世界已經達到宗師境界,羅藝認為他這是為了他而故作紈絝,潛忍不發,恐怕早就一槍刺死了這個逆子。
“公子請喝茶。”一旁的少女顫顫巍巍的奉茶向前。
陳銳捧起那升起淡淡薄霧的清茶,微微皺眉。
若是他沒有料錯,唐末以後才有清茶這種喝法,在這隋朝,應該是那種茶湯喝法。
根據陸羽《茶經》記載,唐朝所謂“吃茶”是將茶與蔥、薑、棗、橘皮、茱萸、薄荷等熬成粥吃,這樣不僅能夠抵饑餓,也是一種在中唐時期非常時尚流行的吃法。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連四大門閥,三大宗師都有了,這些在大唐雙龍的世界出現並不奇怪。
“鍾叔,起身吧。你有何事?”
此人是他便宜父親羅藝手底下的燕雲鬼騎的十八統領之一,是精銳中的精銳,不僅跟隨羅藝令突厥騎兵聞風喪膽,放在江湖上更是頂尖高手。
“世子,侯爺有事相召。”
侯爺說的就是幽州的土皇帝羅藝,他原本是北齊駕下勳爵,見北齊國破,不肯臣隋,統兵殺到幽州,結連突厥可汗,同心反叛。隋朝累戰不克,隻得頒詔招安,將幽州割與羅藝,後又被封為幽州總管,追加封為靖邊侯。
“走吧,我也有事情找羅藝。”
陳銳張口就叫羅藝姓名,騎兵也見怪不改,這當今天下除了皇帝敢這麽直呼羅藝其名外,也就是他獨子羅成敢這麽叫。
若是幽州敢有任何人敢這麽叫,第二天,恐怕其家門就要被無數鐵蹄踏成齏粉,唯獨對這個外人看上有些紈絝的兒子羅成叫他姓名, 他只會像老翁般樂樂呵呵的點點頭。
踏出春和樓外,馬上黑色鐵騎皆是齊齊抱拳行軍禮,動作劃一,道:“拜見世子!”
聲震長街,引得無數行人和青樓少女失色,唯恐避之不及被鐵蹄踏成肉沫。
燕雲鬼騎,名震天下,不僅用鐵與血生生刻入了突厥人迂朽的腦子裡,更刻入了幽州每一個老百姓的骨子裡。
這些人是幽州乃至北地的保護神,同樣也是一群魔鬼。
寒衣重甲,腰佩圓月彎刀,臉帶厲鬼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靴,馬靴配有匕首,騎兵背負大弓,每人負箭五十隻。
“如此重騎,天下驍勇,這便宜老子想造反嗎?”
陳銳凝重點頭,立時上馬。
一條黑色洪流奔襲長街,噤若寒蟬,未聞一聲,未發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