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民風彪悍,即使在鬧市長街之上,無論是每處商販,還是穿行大街上遊人腰間都配著一把刀。
刀在幽州是一種精神象征,不管這把刀質地是否好壞精美,在幽州成年男子都必須配刀,因為這才證明你有遠遊的資格。
鐵蹄踏踏,長街肅殺異常。
無數百姓遊人紛紛退至兩旁,面對這群威武鐵騎都紛紛低垂腦袋,但不乏其中有大膽豪放的幽州女子對著那個身騎白馬的白衣公子拋媚眼。
中原大地,廣袤無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對於男子外貌的評判自然是有很大區別。
江南,受因魏晉南朝影響,多有服五石散,白面敷妝的陰柔怪誕之狂士,而在北地,幽燕尚武,此地的女子自然不會喜歡那些江南那些陰柔士人,當然若是你給她個肌肉壯漢。潑辣豪放的北地女子恐怕也將那匕首往你胸口捅幾個窟窿出來。
陳銳此身的相貌極為出色,冷峻的臉龐上沒有一點瑕疵,劍眉之下更嵌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超乎常人的沉靜中略帶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更添了幾分神秘莫測。
他是屬於實實的北人男相,但身上卻沒有半點陰柔氣質,反而有股透體而發的英武氣息,而且這股英武氣息甚至將身後那群騎兵的冰冷肅殺蓋壓而下。
一人之氣懾服整個騎兵氣勢,並非虛言。
在這個世界,武道達到撐死也就五百,而這也算是了不起的數字了。”
一時短暫寂靜後,又聽道:“當然這並非說你老子說貶低武道,說武道不重要,事實上江湖龍蛇豪雄多得益武道精進,才能立於一方,就如翟讓,杜伏威,竇建德等反賊頭子武道也是江湖。”
“錢,我有辦法,能撐下個兩三年,不過卻難根治,不過加上湊上幽州底蘊,又以另辟商貿,勉強能夠支撐。”
羅藝點點頭,“可以,算是解決之道。”
“你不好奇我的方法,還有什麽商貿路子?”
“你既然說出來,那我是你老子,還能不相信你的方法,至於另辟商貿,幽州靠渤海,應該是海運。”
“原來你早就盯上了,幽州底子也沒你說的那麽差麽。”
羅藝笑而不語。
“糧食是個問題,幽州雖有儲糧,但燕雲民風彪悍,又是苦寒之地,糧食大部分都釀了酒,為了糧食可行禁酒令,但此策非大力氣難有成效,只能購買或儲糧。”
“馬匹,幽州最多的就是騎兵,會缺馬嗎?”
羅藝道:“幽州不缺,若是想要南下就缺。兵器也是一樣,同樣不缺,但是要想爭霸就捉襟見肘。要不怎麽叫戰爭一響,黃金萬兩。”
“你能說出這些我已經有些欣慰了。”
陳銳淡淡道:“我的疑惑解決了些,辦法經略我只有個模糊概念,過幾日我想好了再詳細寫折子給你,目前大致概括為就是幾個字。”
“什麽字。”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咳咳,咳咳”
立時,羅藝連連咳嗽不停,臉色漲紅瞪大著眼珠看著這個有些冷峻的兒子。
“你怎麽想到了?”
陳銳道:“這倒不是想到的,只是覺得當今天下這種局勢很應景而已。”
“現在是大業十年,楊廣第三次征伐高麗失敗,國力凋零,亂象已現,不過現在卻還不是最好謀反的時候。”
“一來,各路農民起義才剛剛遍及全國, 龍蛇隱現,但還沒有成氣候,此時若是貴族或是世家敢於謀反,絕對是如楊玄感一般當成靶子來打,這樣注定給他人做嫁衣。”
楊玄感是隋朝上柱國楊素之子,也是隋末最先起兵反隋煬帝楊廣的貴族首領,最後卻是落得兵敗自殺的下場。
蓋因其原因,皆是由於楊堅給楊廣留的底子太厚,而且現在楊廣手中還捏著兵權,軍方大多對他還沒有喪失信心,又有來護兒,張須陀名將鎮壓當世。
“二來,幽州底蘊薄弱,趁此兩三年間,通商貿,廣積糧,囤甲兵,豎隋旗,緩稱王,那時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勢如破竹。”
羅藝目光精光,拍手稱讚,然後場上又緩緩陷入死寂。
最終一聲響起。
“你真的想要爭霸天下?”
“當然。”
“那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