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操作?
當宋王偃聽聞田辟疆采納了鍾無豔的諍言,拆雪宮、罷女樂、退奸佞、選賢才、實府庫、強兵馬,齊國即將大治的時候,不由得愣了很久。
最讓宋王偃倍感無語的是,田辟疆當即請鍾離春乘輿入宮,封無鹽君,立為王后!
這是什麽操作?!齊王的口味真重。
“齊王與他的父親齊威王一般,都是明君雄主耳!”一側的鄒衍出聲讚歎道。
聞言,宋王偃翻了翻白眼,田因齊與田辟疆這對齊王父子的確與眾不同。田辟疆雖然能力不及其父,並非雄主,但是他有一個田因齊乃至於所有明君都必須具備的能力,善於納諫!
過去的鄒忌諷齊王納諫如是,今時的鍾無豔面陳齊王痛悼如是!
難道春秋戰國時代的這些君王真的那麽奇葩?都那麽聽人勸誡?
不過例子並不是只有齊國的齊威王與齊宣王這兩位,楚國的楚莊王便有“一鳴驚人”的成語故事!
話說楚莊王即位之初,沉迷聲色,荒於政事,並下令拒絕一切勸諫,違者“殺無赦”。
大臣伍舉冒以隱言進諫,稱楚國高地有一大鳥,棲息三年,不飛不鳴,不知是什麽鳥,當時莊王即位已經第三年,莊王知道伍舉在以大鳥諷喻自己,於是回答說,大鳥三年不飛,飛則衝天;三年不鳴,鳴必驚人。
然而此後數月,莊王依然如故,仍舊以淫樂為好,大夫蘇從冒死再次進諫。
莊王終於聽從勸告,奮起圖治,誅殺小人,任用賢良,使得楚國國力日益強盛。
隨後莊王奮起圖強,先後任用伍參、蘇從、孫叔敖、子重等卓有才能的文臣武將,整頓內政,厲行法制,百姓安居樂業,兵力日益強盛,使楚國出現一派國富兵強的景象,為莊王取得霸業奠定了基礎。
由於莊王日後取得豐碩業績,確應驗其所言“三年不鳴,鳴必驚人”,後世稱為“一鳴驚人”。
“齊國之大治可慮否?”宋王偃又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蘇秦、黃庸等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黃庸出聲道:“可慮。齊國乃是數代而至,到齊威王在位後期,齊國的國力已經達到鼎盛!臣等以為齊王田辟疆不過是一個庸碌之君,未曾想也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志。”
“現在齊國的國勢漸漸上升,隱隱有超過齊威王之時的國勢,突破瓶頸之征兆,著實可慮也。”
宋王偃微微頷首。
黃庸又道:“今齊國和楚國兩大霸主國不是變法便是大治,大王,看來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建設國內的作坊和直道了!”
宋王偃鄭重其事地點頭道:“現在我們宋國與齊楚等國比拚的就是發展的潛力。雖然我宋國是後來居上,不過亦無懼齊楚之底蘊深厚也!下午寡人會去淇水大營巡視,整理軍備。”
“不可妄動兵戈啊大王!”群臣急聲道。
聞言,宋王偃含笑道:“寡人為什麽要起戰事?現在列國都在圖謀發展,我們宋國自然不能獨善其身,不過武力強大,倒是能震懾四鄰。寡人想跟齊國舉行聯合軍演,以顯示自身的軍力之強大,不知諸卿意下如何?”
“軍演?是大搜乎?”
“差不多。”
……
自那一日被宋王偃臨幸之後,乾媛就被冊封為貴人。
宋王宮的嬪妃制度是十分獨特的,自上而下,乃是正宮王后,賢良淑德四貴妃,接著是嬪、夫人、貴人、才人、秀女、宮婢。
諸如女史、尚宮之類的職位都屬於宮婢。
乾媛能一下子跳了兩級,成為貴人,除了自身足夠吸引宋王偃,
能得到大王的寵愛之外,與她的身份,王后的侄女兒不無關系。話說乾媛當上貴人之後,並沒有忘記待在浣衣司很久的小狸,這不,第二日她就帶著膳食走到了浣衣司,不過看見的一幕,卻讓她不由得潸然淚下!
小狸正在被浣衣司的女官麻姑打罵,手都被打腫了!
“混帳東西!誰讓你們這麽欺負小狸的!”乾媛瞪著美眸喝道。
“參加貴人娘娘!”麻姑和一眾浣衣司的宮婢,看見乾媛的身影都不由得戰戰兢兢,紛紛下跪。
乾媛上去將小狸扶了起來,看著她紅腫的手,還有憔悴得不成樣子的臉蛋,不由得帶著哭腔道:“都是我的錯。小狸,是我來晚了,才害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狸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活潑的性格,變得沉默起來。
乾媛見狀更是心疼不已,瞪著跪在地上的宮婢厲聲道:“你們這些賤婢!來人,給我將她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諾!”當即就有幾個內侍站出來。
麻姑頓時跳著腳道:“且慢!”
“你還有何話可說?”
“你沒有這個權力處置我們!”麻姑壯著膽子說道, “雖然你算是我們宋王宮的主子,但是我們浣衣司並不歸娘娘你管的!想要處置我們,不管怎麽說,你都要過問一下王后娘娘!”
“呵,看來你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乾媛嗤笑了一聲,說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負責!”
“饒命啊娘娘!”麻姑終於感到害怕了,在被兩個內侍拉下去的時候驚慌失措地嚷著,面如死灰。
乾媛看著沉默不語的小狸,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啟齒。
“娘娘,我在浣衣司受的委屈的事情,請你不要告訴薔薇。我不希望她見我這樣,傷心難過。”
“唉。”乾媛長歎了一聲,抓著小狸的手說道,“小狸,你我之間幹嘛變得生分呢?你還是叫我媛姐姐吧。”
“你現在是娘娘了,尊卑有別……”
“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這浣衣司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乾媛隨之牽著小狸的手說道,“跟我走,我已經跟王后請示過了。以後,你就是我宮中的婢女了。”
小狸原本黯淡的眼神,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一亮,說道:“我…我真的可以離開這裡了嗎?”
乾媛撫摸著小狸的臉頰說道:“我說的話還能有假?你在這浣衣司待了差不多半年了,遭了這麽多罪,就是妹薑都不好站出來說什麽的!哼,若不是這個妹薑從中作梗,在央求王后姑母的時候你早就能從這浣衣司出去了!”
“媛姐姐,謝謝你。”
“跟我客氣甚麽?走,我們一起去找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