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網吧對面的一棟住宅的窗口。

　　特質的玻璃，可以隔絕外面的氣息和視野。

　　冬葉和方龍站在玻璃之內，看著走進網吧的席歡。

　　方龍道，“1號異種應該是生物機械體，2號異種，呵……應該怎麽定位呢?”

　　“和席歡在遊戲中的角色的長相一模一樣，似乎只會在席歡睡著之後出現。”冬葉道，“被白悠悠——應該說是跟白青楓也認識，甚至很熟悉……”

　　“她就是席歡嗎?亦或是一個寄宿在席歡身體之上的……某種生物?”

　　冬葉沉默良久，道，“能確定嗎?當初零星生物科技發生爆炸的時候，席向東等人就在附近嗎?”

　　“沒錯。”方龍道，“相關資料保存的還算完善，當時正值年關，席向東和他帶去打工的鄉親，在吳省團聚，路過零星生物的科研大樓。其中幾人，還受了傷，警方和當地醫院都有記錄。”

　　冬葉道，“先查一下零星生物科技當初到底搞什麽名堂吧。那場爆炸，應該不簡單。”

　　“沒錯。”方龍道，“關於那場爆炸，當時的記載是燃氣管道破裂。不過，描述之中，有太多疑點，太經不起推敲。而且，零星的老板沈零星的經歷也十分離奇。一個一窮二白的鄉村少年，莫名其妙的娶了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緊接著就開始經營電器，兩年而大發，五年創立零星生物。而那場爆炸之後，沈零星夫婦，雙雙失蹤。”

　　冬葉看著開拓網吧的門臉，沉吟片刻，道，“殺掉席歡的建議，是你上報的嗎?”

　　方龍怔了一下，手指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冬葉，遲疑道，“殺掉席歡?”

　　“上峰認為，在不明白席歡是敵是友的情況下，殺掉他，未必不是一個穩妥的選擇。”冬葉看也不看方龍，道，“我相信，一定是有北縣這邊了解真正狀況的人，給上峰提出了這樣的建議，才會導致上峰改變了靜觀其變的方針。”

　　“不是我。”方龍道。

　　冬葉微微一笑，轉臉看向方龍。

　　方龍下意識的想退一步，左腿微微動了一下，卻依舊站在原地，迎上了冬葉的視線。

　　冬葉看著方龍，片刻，道，“澳洲異動，生物異種突然散步全球，再聯想那生物異種的話:星光暗淡，永夜將至……最近有明顯的跡象表明太陽的亮度在逐漸減弱，宇宙中的許多恆星也在失輝。很可能……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方龍暗暗松了一口，緩聲道，“所以……你認為……是否該殺了席歡?”

　　冬葉轉身，走到沙發邊坐下，開始泡茶。“抹殺一切不穩定因素，大概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可問題是……那1號異種，可是曾經想要殺了女孩兒身的席歡的。後來兩人雖然有所交流，似乎並沒有再相互廝殺，但這並不能表示這兩人不是對頭。而且……如果真如你猜測的那樣，女孩兒的席歡，只是男人的席歡身上的寄宿生命體，那麽，殺了男人的席歡，是會讓女孩兒的席歡也死掉，還是更強大?女孩兒的席歡曾經多次試圖接近男人的席歡。她是什麽目的?是要殺了男人的自己嗎?男人的席歡是否知道自己睡著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有太多的未知，此刻貿然動手，未必是好事兒。”

　　方龍抱著胳膊，看著冬葉，心裡琢磨著冬葉的這番話，確實有些道理。但問題是，冬葉得出這個結論，是出於理性的分析呢?還是因為自己不舍得席歡死掉?

　　男人變身的女人，那也是女人——至少方龍是這麽認為的。他還認為，冬葉跟席歡第一次發生關系，有太多的偶然因素。但第二次、第三次——未必沒有感情因素！

　　冬葉當然不會覺得應該對得到了她的第一次的男人忠誠，但是，誰又能保證，這種“關系”不會讓冬葉產生對席歡的感情呢?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特工，方龍十分謹慎。沒有說破，也沒有反對冬葉的觀點。想了想，又道，“上峰也在爭吵。主殺派大概也不會佔據上風。更何況，相較於席歡，永夜將至的威脅，才是最重要的。另外，永夜跟喜歡到底有沒有關系，目前也沒有定論。”

　　冬葉道，“或許，上峰應該盡快派來援手，至少應該先拿下1號異種，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信息。”

　　“如果是生物機械體的話，應該會有程序和存儲記憶吧?”方龍道，“韓國那邊不是抓到了一個嗎?不知道有什麽消息。可惜我們的間諜還無法深入到韓國高層。另外，藥劑在遊戲裡確實泛濫成災，可現實中，應該還很難量產。怕是也派不來幾個超級戰士吧?”

　　“希望教授能給我們一些驚喜吧。”冬葉無力的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看著屋頂，微微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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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拓網吧。

　　席歡剛剛給人送了一些零食，抬眼看到了白青楓。

　　“呵，晚上好。”席歡打了個招呼。

　　白青楓微微一笑，“出去散散步吧。”

　　席歡看著白青楓，微微一怔，道，“好，我請個假。”

　　跟猥瑣的店長打了個招呼，席歡跟著白青楓一起在夜色的街道上散步。

　　“有心事?”席歡問。

　　白青楓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在這裡上班還習慣嗎?”

　　“還好了。”席歡道，“就是老板和店長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必須警惕一些。哈哈哈。”苦笑一聲，席歡又道，“做男人被女人糾纏，做女人被男人糾纏。這就是主角的原罪啊。”

　　白青楓跟著笑笑，道，“那個女孩兒，有沒有再找你的麻煩?”

　　席歡道，“前些時候有過，差點兒折在她手裡。最近……唉，我正發愁呢，昨天晚上江東流跟她邂逅，後來好像還睡了。”

　　白青楓一愣。

　　席歡又道，“我有些擔心，那女孩兒太過神秘，萬一對東流不利就麻煩了。可打了幾個電話，東流的手機一直關機。呵，就算打通了電話，我又該怎麽跟他說?”說到這裡，席歡看向白青楓，道，“以後你沒事兒也別來找我了，萬一被她看到，拿你的生命威脅我，那就惡心了。”

　　白青楓點點頭，道，“真遇到了麻煩，怕是我也幫不了你。你自己小心一些，遇到事情，不要逞強。什麽時候，保住命都是最關鍵的。”

　　“命……呵，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席歡道，“如果現在的我死了，那正在睡覺的我，也會死嗎?兩條命，等同一條命嗎?那個神秘女孩兒問過我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什麽?”

　　“我是誰?”

　　白青楓看了看席歡，笑道，“你在乎?”

　　在白青楓看來，席歡不是什麽矯情的人，“我是誰”這個問題，她應該不會在意。

　　席歡跟著笑了，多年老友，彼此都很了解對方。“就是很好奇而已，或許我真正的身份很不一般，肩負著拯救世界的偉大使命，只是現在還不自知。”

　　白青楓哈哈一笑，道，“好吧，英雄，到時候記得救我一命。”

　　“那是一定的。哈哈哈。”

　　兩個老朋友，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竟然走出很遠。原路再返回，一直回到網吧門口，白青楓道，“我走了。”

　　“嗯。”席歡道，“大半夜的，要不要我送你?”

　　白青楓笑著搖頭，開玩笑道，“你送我，搞不好更危險。”

　　“這話說的，我還能怎麽著你……”想到一直對自己不利的那個神秘女孩兒，席歡理解了白青楓的意思，訕訕一笑，道，“好吧。”

　　白青楓笑著轉身，回到車裡。一路回到家，白青楓打開飲水機，進了衛生間洗了澡，再回到客廳，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正要進臥室，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碎了。

　　熱水流了一地。

　　白青楓一愣，苦笑不已。

　　幾百塊的玻璃杯，竟然也能被熱水激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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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美女相伴，精神總會多少有些亢奮，哪怕這個美女隻可遠觀。

　　迎著清涼的風，坐在車頂上，江東流打了個噴嚏。

　　享受歸享受，可這大冷天兒的吹冷風，還是有些難以消受。

　　一旁，女孩兒看了看江東流，忍著笑，道，“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

　　“沒事兒，還早。”江東流笑道，“你看，這月色多漂亮。”說著，江東流伸手想要抱著女孩兒的肩膀。

　　女孩兒卻跳下了車。

　　江東流抬起的胳膊變成了抓自己的後腦杓，一晚上已經連續嘗試了許多次，卻每次都會被這個叫“娜娜”的女孩兒巧妙的閃開。江東流沒有喪氣，反而愈發亢奮起來。

　　娜娜背著手，站在湖邊，抬頭看天，輕聲說道，“你看，星光很暗淡。”

　　江東流跟著下來，站在娜娜身邊，道，“確實啊，環境汙染的厲害，星光都遮蔽了。”

　　娜娜搖頭，“不是的。”

　　“怎麽不是，你看看現在工業汙染的多厲害。”江東流笑了笑，道，“前兩天我還看到一個新聞，說是空氣汙染指數居高不下的。我給你找找。”說著，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卻愣住，“咦?沒電了?”

　　娜娜看了一眼江東流的手機，笑道，“走吧，真的不早了。”

　　“我請你吃飯吧。”江東流道，“我知道一家夜檔，味道還是不錯的。”

　　“不了。”娜娜拒絕了。

　　江東流不想放棄，開著車，一路上不斷的跟娜娜說著各種好吃的美味，娜娜卻不為所動。到了繁華地段，娜娜下了車。江東流也跟著下車，四下裡看看，道，“你住在哪?我送你啊。”

　　“不用了，你走吧。”

　　江東流不甘心，“女孩子大晚上的一個人走路多不安全啊，萬一遇到不懷好意的家夥可就麻煩了。”

　　娜娜笑著搖頭，“引狼入室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江東流訕笑。

　　娜娜轉身離開。

　　看著娜娜婀娜的背影，江東流道，“留個電話吧。”

　　娜娜卻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轉身拐進了一條小路上。

　　江東流不死心，追了上去，站在丁字路口，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由的愣了。

　　跑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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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籠罩著整個大地。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娜娜雙手抄在口袋裡，腦海中浮現起江東流色色的模樣，臉上不禁浮現出笑意。笑著笑著，笑容斂去，化作了一抹哀傷。

　　遙遠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曾經的快樂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世界變了模樣，再也不會有當年的平靜生活了。

　　娜娜歎一口氣，忽又一愣，看向街道的盡頭。

　　黑暗中，一個身影朝著娜娜緩緩走來。

　　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身上破破爛爛的，拄著一根拐杖，矮小的身軀，在風中蹣跚，如同一個乞丐。

　　確實是個乞丐。

　　頭髮很長，亂糟糟、髒兮兮的，下巴和嘴唇上的胡須中，還有些飯渣。

　　娜娜看著來人，輕聲歎息。

　　乞丐一直來到娜娜面前，上下打量著她，輕聲說道，“我收到了信號，是時候了嗎?”

　　娜娜抿了一下嘴唇，道，“辛苦了。”

　　“近五十年的折磨……”乞丐笑了，露出滿嘴的黃牙，“終於該結束了。”說罷，抬頭看天， 道，“我以為天黑之前，你不會來。”

　　“原本早該來的。”娜娜說道，“澳洲那邊，出了點兒狀況。”

　　乞丐愣了片刻，苦笑，“到底還是……”

　　“嗯。”娜娜點點頭，又道，“只有你自己嗎?”

　　乞丐道，“地球人類的體質太弱，A1的強度……唔……”太多年了，他也習慣了“A1”的說法。“‘悍兵’的藥效太過強悍，很多兄弟都死了。未必只有我活了下來，但這麽多年來，我沒有遇到旁人。”

　　娜娜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氣，又道，“有個壞消息。”

　　乞丐看著娜娜，渾濁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道，“別告訴我是關於她的壞消息！”

　　“如果是呢?”

　　乞丐愣了一會兒，哈哈大笑，佝僂的身軀，陡然間挺直。“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殺無赦！”

　　娜娜看著乞丐，問道，“我和她交過手，之前可以壓製，卻被她跑了，後來算是旗鼓相當了。現在麽……我怕我不是她的對手。她的實力，增長的太快，不過可能她還不自知。”

　　“意料之中。”

　　“你一個人……行嗎?”

　　“永夜將至，不行也得行！”乞丐道，“不過……那幾個超級戰士可能會礙事，你得幫我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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