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裡·阿克曼在熱烈的掌聲中起身,離開席位,大步昂揚的踏上擂台。他身上披著複古的白袍,胸口紋著盾形紅十字徽記。仿佛是來自中世紀的古老騎士。
事實上,布裡·阿克曼真的是一位騎士,聖殿騎士團,第二團第六小隊隊長。
他的實力在高手如雲的聖殿騎士團裡也能算是拔尖的,主要是太年輕,同階的騎士裡,鮮少有與他年紀相仿的騎士。
布裡·阿克曼登場後,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為他鼓掌歡呼的都是女人,而他起身的席位周邊也有穿著白袍的聖殿騎士團成員。
這些同伴們卻只是象征性的鼓了幾下掌,便迫不及待的轉頭四顧,在漫漫人海裡尋找著什麽。
人群裡,穿著風衣的高挑人影起身,離開觀眾席。
四面八方開始響起怪叫聲,口哨聲,呐喊聲,原本還蠻矜持的觀眾,忽然就活躍起來。場面就像某天王明星的演唱會,就差人手一隻啪啪手拍。
今天的李倩予也是元氣滿滿,不過裝飾和昨天不同,黑色的風衣讓她多了一絲沉穩氣質。戴著兜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澄澈乾淨的眼眸,宛如兩顆黑玉雕琢的寶石鑲嵌在眼眶。
布裡·阿克曼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尤物般的女子,即便是自己這樣心志堅定的騎士,也難免在那雙秋水明眸的凝視中出現刹那的失神。
但也僅此而已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最美麗的地方就是雙眸,尤其女人,試問連她最美麗的地方也只是讓自己短暫失神,很快便擺脫了影響,可見對方的魅惑異能如自己所預料的,不足為懼。
此外,布裡·阿克曼還從李倩予眼中看到了一絲深藏的猶豫和驚慌。
她想必是打聽了我的名聲,知道自己沒有贏的指望,心慌了。
“阿克曼,揍她,快揍她。”不知道是哪個女人尖叫了一聲。
“揍她,揍她。”
助威聲如浪潮。
青木結衣嚇了一跳,心說這個叫李倩予的女人是有多騷浪賤啊?竟然惹來這麽多女人的嫉妒恨。
想她當年第一次參加歐美聯賽,亦是憑借魅惑異能一舉成名,當年他才19歲,粉嫩粉嫩的少女,哪裡都粉嫩。但異能已是家族女性裡拔尖的了。
那些個豔名遠播的姑姑小姨,姨媽舅媽等等,都要輸她一籌。
當年也惹來了很多女人的嫉妒,和現在沒法比,那會兒的閑言碎語都是在背後,或者網絡嚼舌根。哪像這個李倩予啊,都當著她的面,眾目睽睽的,女人們便起哄了。
那只能說李倩予肯定是個騷浪賤,不檢點,勾搭了很多男人,或者勾搭了歐洲血裔界某位人氣極高的青年俊彥。
作為一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青木結衣很討厭李倩予這種仗著天賦異能,四處散播浪勁的女人,因為這是在抹黑魅惑異能。
原本這能力就容易招來其他女性敵視,你再這麽一勾搭,整個行業....呸,整個魅惑異能的名聲就差了。
關於這點,青木家族是吃過苦頭的。二戰之後,美軍佔領東京,作威作福,青木家族靠著不停的給美國軍官、血裔送女人,得到了美軍的支持,於是撐過家族精銳被妖道悉數坑殺在萬神宮後的空虛期。
壞處是青木家族女子人盡可夫的臭名聲一直延續了幾十年。
名聲差是件很可悲的事,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冷嘲熱諷,從古至今,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除了不滿李倩予抹黑魅惑異能,青木結衣心裡還存著一絲絲的慶幸。
女人們急不可耐的噴李倩予,也就沒時間和精力關注她了。
這是一種....微博熱搜被頂替般的慶幸。
布裡·阿克曼自信一笑:“戴著口罩怎麽施展你最拿手的魅惑異能?摘了吧,我會給你充足的備戰時間,這是紳士的基本素養。”
你們歐洲幾個彈丸小國,怎麽動不動就把紳士掛在嘴邊,不知道在我們國家,紳士可不是一個好詞兒。
李羨魚剛才一直在想怎麽處理眼下的處境,首先,肯定是要藏住身份。絕對不能在這裡被祖奶奶認出來,死都不能。
其次,他今天本來想靠著實力取勝,硬實力為主,異能為輔,稍稍“暴露”一下真實水平,為之後會遭遇的、注定越來越強的比賽打基礎。
現在大家只知道他的魅惑異能很厲害,但對於他的練氣修為沒什麽概念,所以得小露一手,否則過幾天真遇到秀兒,他的表現就不會太突兀。
所以說計劃趕不上變化,萬萬沒想到祖奶奶居然也來歐洲,且就在觀眾席。
“我好不容易打算靠實力吃飯了,偏偏逼我施展魅惑。”李羨魚心裡好氣。
李羨魚環顧那些對自己充滿敵意的洋妞兒,心說你們這群小碧池真討厭,慶幸吧,史萊姆沉睡著威能不顯,否則定叫你們一個個回家換內褲。
他先摘掉風衣的兜帽,露出扎成馬尾的卷發,隨後除去口罩。
當露出真容時,在場的所有男人眼睛紛紛一亮。
李羨魚嘴角一挑:“可以開始了!”
女子竟能邪魅一笑.....布裡·阿克曼心臟砰砰狂跳,忽然覺得自己自信的堅定心志竟然產生了動搖。
宮本秀吉瞪大眼睛,身體微微前傾:“好漂亮的女人。”
再看一眼青木結衣,高下立判。
青木結衣與青木拓矢駭然相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的神色。
“這,這.....”青木拓矢不由的看向了侄女。
“不比我差,甚至稍強。”青木結衣道。
她誤以為此刻的李倩予已經施展了魅惑異能,而不是被動。青木結衣自己火力全開,也是能迷惑同級別對手的,已亡故的李羨魚在論道大會上就打的束手束腳,不忍對自己下手。另一位同級高手李佩雲亦是如此。
她只需柔柔的拋過去一個眼神,男人心腸就軟了,舍不得動手了。
眼前這個李倩予,施展出的魅惑異能竟隱隱在她之上。
這真的是個野生的血裔嗎?
純粹是過來看熱鬧的李佩雲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說實話,浪跡江湖十載,成名前見過美女無數,成名後投懷送抱的美女更無數,獨獨沒見過此等國色天香的美人。
清徽子眼角余光瞄到了哥哥忽然直起的身子,側頭看去,兄妹倆之間隔著一個祖奶奶,祖奶奶正神遊天際,她眼睛是看著場上的,眼神卻是空洞的,對四面八方的口哨聲哄聲置若罔聞,對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孩同樣視若無物。
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也不怎麽漂亮啊,我化個妝想來不比她差,而且那麽高,比哥哥還高半個頭,女人要這麽高幹嘛。不過腿可真長......哥哥好像一眼就看上了。”清徽子心裡想著。
在女人眼裡,李倩予是美女沒錯,可要是說多麽多麽傾國傾城,估計沒一個美女會服氣,更別說網上幾乎無腦的吹捧,什麽上帝造物,什麽五千年第一美女。
當我們女人不要面子的嗎?
想著自己哥哥的身份,所以,沒準這個來自同一個國家的女孩,將來會成為大嫂?
可是,稍稍腦補一個比自己哥哥更高的大嫂,清徽子心裡就很膈應。
“砰!”
氣機碰撞的炸裂聲打斷了清徽子的胡思亂想,收斂思緒,凝神觀戰。
氣機波動明顯弱於對手的李倩予正朝布裡·阿克曼發起猛攻,而看著明明實力更強的教廷年輕騎士反而束手束腳。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反擊。
在胸口挨了一拳後,劇痛讓年輕騎士頭腦清醒過來,他強行壓下內心的綺念,一拳轟向李羨魚。
李羨魚側身躲開了,但拳頭落空後,突兀的延伸,轉向,一拳捶在他後背。
異能:橡膠!
年輕騎士的異能讓他想起了那位在渝城結識的好友劉空巢,他們擁有著一樣的異能,不過年輕騎士布裡·阿克曼的異能比劉空巢要強大無數倍。
李羨魚本來能躲開的,他故意挨了這一拳,強行逼出一口血,假裝楚楚可憐,傷心欲絕的神情:“你弄疼我了。”
這一句話,讓布裡·阿克曼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他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拳頭,臉上露出了痛苦和掙扎。
他在竭力抵抗魅惑。
李羨魚卻不會給他時間,弓步貼身,“啪啪啪”拍出十幾掌。故意控制著力道,沒打傷他。
受到攻擊後,布裡·阿克曼豁然驚醒,從魅惑異能裡掙脫出來,脊背一層冷汗。
幸好她的實力不強,幸好這是在擂台上。
否則,單憑他剛才那兩次恍然失神,足夠他死一百次。
想到這裡,他下定決心,不能再被誘惑了。
拳頭剛打出去。
“你舍得打我嗎?”
拳頭便頓了,很難受,明明知道那是敵人,可聽著她略帶中性的聲線,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拳頭縱使咬牙打出,威力也十不存一。
“你這人好凶啊,一點都不解風情。”
.....
“來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不活了。”
.....
望著已經完全處在下風的布裡·阿克曼,青木拓矢知道這位教廷的年輕騎士如果不能想出克制魅惑的辦法,他便敗局已定。
“你們的魅惑水平差不多,她也就稍稍比你強了些,但她能做到越級戰鬥,況且把穩穩的壓製對方,而你卻只能對同級別的對手造成干擾,知道是為什麽嗎?”青木拓矢目光仍在場上,但青木結衣知道二叔在與自己說話。
想了想,沒想明白,羞愧的搖了搖頭。
青木拓矢也想了想,在想怎麽回答,問完他就後悔了,他肯定是心裡有判斷的,但不知道該怎麽和侄女說。
答案:因為她騷啊。
肯定是不能直接這麽與侄女說。
哪有當叔叔的慫恿侄女做個人的。
“因為她對魅惑異能的理解比你更深,也更.....放得開。”青木拓矢換了個說法。
魅惑異能,本質上可不就是勾引男人的手段嗎。
所以,賣弄風騷恰恰是魅惑異能正確的打開方式。可青木結衣是保守的姑娘,家族看的嚴,至今還沒談過戀愛。哪像這個李倩予,一看便知是花場老手,久經風月。
青木結衣聽懂了,臉龐浮現一抹嬌羞的紅暈,羞澀又尷尬。這種語氣、動作,她怎麽做得出來?
太為難人了。
青木拓矢點到即止,沒多談,心裡在想,或許等侄女真正嫁人之後,她才會領悟到魅惑異能的精髓,到時候,異能肯定突飛猛進。
戰鬥很快結束,布裡·阿克曼在連續不斷的失誤中,被李羨魚找準機會一波帶走。
醫務人員迅速登台,檢查傷勢,然後把人擱擔架上抬走。
“說好的受過專業訓練呢?”
“男人都是一個樣的,見到碧池就走不動路。”
“布裡,你真是個虛偽的紳士。”
對於這個結果,洋妞們表示很憤怒,表示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而男觀眾大聲叫好,為李倩予獻上歡呼和掌聲。表示很開心女神又順利挺過一關。
比賽結束,李羨魚幾乎是逃離了現場,很慶幸,祖奶奶並沒有認出他,不對,應該說祖奶奶根本就沒在意他。
李羨魚在比賽的過程中,有悄悄關注祖奶奶的動靜,她好像一直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祖奶奶就是這樣一個目中無人的,一直如此,當然,也和他刻意改變戰鬥風格有關。
他把自己的實力壓在中級員工境界,想象著自己是降龍十八掌的傳人,以掌對敵。
試問祖奶奶這麽驕傲的人,怎麽會去關注一個妖豔jian貨呢。
虛驚一場。
大雕妹三人在出口等著他了。
他戴好口罩和兜帽,沿著台階而上,無視了兩側伸出手想阻攔,想握手的男淫們。然後,在出口位置,被兩個穿著得體的男人攔住。
“我們少爺想邀請你參加晚宴,請不要拒絕。”
“傑森·卡舒布。”
“看來美麗的女士也期待已久。”其中一位露出曖昧的笑容。
“地點,時間。”
“今晚九點,我們的車會在酒店樓下等您。”
“沒問題。”
李倩予女士回以甜美的笑容。
魚兒,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