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銑一口氣講了這麽多,好似講出了心中多年的不平和積怨一般,長舒了口氣,拿起酒壺,自顧自的給自己倒滿酒,拿起酒樽,一飲而盡。
鄭伊靜靜地聽蕭銑說完,內心也有不少的感觸,沒想到看似風光無限的表哥,內心裡也有自己的傷痛,自己雖有所耳聞,但畢竟不如蕭銑親口說出來那麽真實。
“感謝表哥能給我說這麽多,謝謝你的信任!”鄭伊甜笑著道。
聞言,蕭銑微微一笑,正色道:“因為我自始至終沒把你當外人啊!”
鄭伊發覺蕭銑的深情有些異樣,避開話題,再次問道。“那表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呢?”
“先靜觀時變吧,也許這裡還是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我要想出去,薛胄關不住我的,我之所以還坐在這牢裡,就是想回憶下最近發生的事,捋清下思路,同時,看看我不在的日子裡,部下們的反應。”蕭銑毫不隱晦地回道。
鄭伊敏銳的捕捉到了話裡的關鍵信息,道:“比較安全的地方?何意?你是說那天夜襲我們的敵人的目標之一是你?”
“是的,而且我還能肯定,夜襲我們的人就是那幫禿驢,國師釋智顛!”蕭銑眼眸一冷,道。
“國師!?”剛聽聞,鄭伊有些不敢相信,但畢竟見多識廣、冰雪聰明,馬上就嗅出了事情的原因,道:“那麽說,國師是在按照自己的預言殺人,他還會對你下手!”
蕭銑點點頭,道:“不錯,表妹你可知那禿驢的預言是什麽嗎?”
“是關於天命之類的?似乎是宮裡傳出來的。”鄭伊不確定的道。
“對,我從姑母那打聽到,釋智顛預言將來會天下大亂,會有一個天命之子,從亂世中崛起,開啟一個新的時代,是未來的天之驕子!”說到這,蕭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深情地對鄭伊道:“表妹,你願意陪我見證這一燦爛而光輝的時刻嗎?”
聽到這,鄭伊卻是有些征了,不是因為蕭銑深情地表白,而是她想到了那個毅然決然,與自己一起跳崖的奇男子。
他,叫楊頔。
他也是被釋智顛追殺的人之一。
他會是那個天命之子嘛?、
他一定是的,自己與他已經求上天驗證過了。
他是天命之子,自己是天命之女。
楊頔與鄭伊是上天驗證過的天作之合!
蕭銑可不知道鄭伊在想什麽,自顧自的說道:“表妹,不瞞你說,自從小時候在蕭氏一族的宴會上遇見你,我就對你心生愛意了,那個時候,我就確認過眼神,你,就是那個對的人。”
“可是,那個時候你是英烈之孫,郡公之女,身份無比尊崇、高貴,而我只是個反賊的孫子,得隱姓埋名、顛沛流離、朝不保夕,所以,我把這份喜歡深深地埋藏在了心裡。”
“後來,我隨父親奔波於荊湘大地上,很忙,也很有收獲,但我不曾忘記你,相反,因為時間的沉澱,我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
“我會經常命人打探、收集關於你的消息,無論是拜師學藝這種大事,還是何時吃飯睡覺這種小事,我默默的都記在了心裡。”
“我會因為你的開心而高興;我會因為你的悲傷而難過;我會因為令尊的嚴厲而為你忿忿不平;也會因為崔老夫人對你的疼愛而羨慕不已。”
“有時,好幾個月我收集不到一條關於你的信息,我會難過,我會擔憂你的近狀,而每當我看到關於你的消息時,
我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因為我能清楚感覺到你我之間無形的羈絆。” “我就像你的影子,時刻跟在你身後,隨著時光,與你一起慢慢長高、慢慢成長。但我從不敢靠近你,更別說與你分享朝陽的激情,明月的清涼,春天的溫暖,冬季的寒霜。”
“我就是這樣一直默默地關注你、愛著你,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有足夠的本事和自信,站在你的面前,讓你好好看看我,看看這個一直深愛著你的表哥,看看我延綿至今的情!”
“現在,我不想在當你的影子了,我想站出來,與你並肩而立,無論未來是貧窮還是富貴,是疾病還是健康,是順境還是困境,我都想與你一起去面對,一起去領略九州的好山好水,一起去見證我們的天下,一起去書寫屬於我們倆的傳奇!”
“我愛你!”
“鄭伊,嫁給我好嗎!?”
待蕭銑深情地表白完,鄭伊卻不感到十分詫異,畢竟自打十二歲起,身邊的追求者就沒斷過,家裡的門檻都要被提親的人踏破了。
“表哥的情意,小妹當銘記於心,只是小妹還未及笄,這戀愛之事,暫不敢多想,還望表哥見諒。”鄭伊處變不驚,微笑著回道。
“無妨,這麽多年,表哥我壓在心裡難受, 今天一吐為快,舒暢多了。表妹,以後不管怎樣,記住,表哥在等你。”蕭銑輕舒了口氣,緩緩道。
“表哥生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更兼年輕有為、事業蒸蒸日上,對表哥心存愛慕之意的姑娘們定當不少,當時候表哥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也說不定呢!”鄭伊吐氣若蘭地道。
“那些個庸脂俗粉,表哥怎麽會看得上,況且滎陽鄭氏與我蘭陵蕭氏世代聯姻,早已血脈相連,說起來,我大伯母也是你的姑媽啊!”蕭銑道。
“是啊,世家聯姻本就是我們這些世家子女的任務和命運,但我想於乾茫茫人海中尋找我唯一之靈魂伴侶,所以,我才不辭幸苦,離家出遊,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對的人。”鄭伊將雙手扣於胸前,微抬下顎,憧憬著道。
“表妹不愧是女中至鳳,隻這一點,就不知勝那些毫無主見思想、文文弱弱的普通世家女幾何!”蕭銑拍掌讚道。
“表哥謬讚了,時候不早了,小妹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鄭伊緩緩起身,道。
“也好,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蕭銑關心道。
臨走時,鄭伊忽的想到了什麽,回頭叮囑道:“表哥,你也小心些,我今天是從國師那聽道後過來的,而且我看著牢獄看守比較松散,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聞言,蕭銑的心思快速轉動,表面上仍道:“放心吧,表妹,表哥可沒那麽弱。”
“那好,我先走了。”
蕭銑望著鄭伊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道:“孫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