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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第206章 好或壞
長孫弘死死地盯著容襲,仿佛想要將眼前這張永遠冷漠帶笑的絕美面龐給看出個洞來。他的憤怒與悲痛已經因為容襲的開口而達到了極致。

 就在兩邊的人都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有一方先一步爆發了。

 長孫弘的眼神陡然變得鋒利而冷冽,他直接拔劍朝著容襲刺去。他的動作飛快,幾乎不給人留下反應的余地。

 幸而容襲的武功是玉染可以放心的,只聽“錚——”地一聲,是兩把劍撞在了一起。

 容襲在長孫弘有所動作的第一瞬便明白了過來,他幾乎同時拔劍,擋開了長孫弘刺向他的劍。然後容襲瞬間往後小退了一步,右手微微下沉,接著巧妙地向前一挑,長劍的鈍面頓時擊中了長孫弘握劍的手腕,長孫弘的長劍應聲落地。

 “你差不多應該冷靜一點。”容襲見著有些愣神的長孫弘,驀地開口說道。

 “你——”長孫弘一癟眉,猛地看向他。

 容襲隨即打斷道:“現在的你,根本贏不了我。”他的眼底黑洞洞的,臉上的笑意已經收起。他單手提劍,衣衫和披風之上纖塵不染,他用著一種極度優雅的姿態說著無比現實卻殘忍的話。

 容襲說得是事實,不要說往日裡正常時候的長孫弘幾乎不可能贏過容襲,就現在長孫弘這種心中隻存悲憤,只是想要發泄的時候,面對容襲——根本是毫無勝算。

 長孫弘的神情顯得有些悲戚,他說:“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殺宛然?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為什麽你連她都不能放過!”

 “普通?”容襲聞言,垂眸輕笑,他說道:“她普不普通我不想知道,但是她要殺阿染,我是絕不會容忍她繼續活下去的。”

 長孫弘聽了容襲說的,驀然沉默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著還倒在冰冷地面上的長孫毅,他想起了長孫毅臨死前對他說的話。

 “不管出於什麽理由,如果宛然真的要對赫連玉不利,就算赫連玉本人願意手下留情,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放過宛然的。”長孫毅是這樣對他說的。

 也就是說,這句話是一語成讖。

 所有他最不願發生的事情,全都發生了。

 而安君死前最後對他的詛咒,也成了真的。

 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剩下,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長孫弘,你也不用憎恨容襲。畢竟,他殺宛然為的是我。而我在知曉宛然還是決定要殺我的那一刻,我心中的決定是——我會殺了她。”

 如果說那時容襲和秦奚沒有來到,如果說那時容襲沒有殺長孫宛然,那麽玉染藏在衣袖之中的小刀就會出鞘,然後刺入長孫宛然的心口。而且,她斷然不會猶豫。

 因為一個被憎恨與痛苦奪走理智的人,玉染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挽回。

 就算玉染留下了長孫宛然的性命,那長孫宛然還會因為秦奚的改變而不斷陷入更深的怨恨當中。

 玉染不怕被人怨恨,因為她也曾經怨恨過別人。可與其讓長孫宛然一生都在用憎恨折磨著自己,那還不如就此將一切了結,讓所有事情都塵歸塵、土歸土。

 當然,容襲和秦奚想殺長孫宛然的理由,恐怕也只在她想要殺玉染了。而且容襲和秦奚是都在深知長孫宛然的理智難以挽回的情況下,做出了這個最終的決定。

 長孫弘微微睜大眼,又轉而垂下眼,“她一直都是一個溫柔膽小的人,她……”

 “宛然她確實很膽小,也足夠溫柔。可越是膽小的人,在特定時刻就會展現出非比尋常的勇敢;越是溫柔的人,在有些時候也能殘忍得可怕。”玉染的柳眉微攏,然後垂下了眼簾。她的眼睫掃到了眼瞼,留下了一抹陰翳。下一刻,她忽然抬起眼眸,直視長孫弘,很是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在埋怨我,你怨我為什麽要這樣對宛然,明明她曾經也把我當成姐妹。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長孫弘。

 “你給我聽清楚了,是你的妹妹,是宛然她要殺我。是她要殺我!就算我再怎麽勸阻,就算我再怎麽苦口婆心地解釋,她都不可能再聽我的話的——因為秦奚不愛她,所以她這輩子都會無時無刻地恨我。

 “所以就算你再問我一遍為什麽,就算時間倒流再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是不會留下她的,我的心地還沒有善良到這個地步。或者說,我本就不是一個善人。只是長孫弘你從一開始就誤會了我,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把我從始至終當成一個溫柔善良的好人。”

 玉染不介意貶低自己,應該說,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貶低自己了。

 在這個世道之下,好人和壞人你真的分辨得清楚嗎?

 到底什麽是好人,什麽又是壞人呢?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立場,立場不同,心中的感受就不同,你根本無法以一個人的判斷來定義所有的人。

 就像玉染有她的原則與悲哀,而長孫弘也有他的痛苦之處,他們都沒有辦法斷定對方做的和認為的就一定是錯的。

 “我好像總是聽到你這麽說自己。“長孫弘望著玉染,陡然苦笑起來。

 玉染悵然失笑,她的眼眸溫溫的,帶著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她無聲地咧了咧嘴,偏頭時的神情似乎有些無奈,然後她摸了把自己的腰間,總算找到了自己難得帶著的一塊絲帕。

 玉染看了眼手裡的絲帕,又瞧了瞧長孫弘沾著胡亂血跡的臉,忽地曬然一笑,直接伸手將絲帕貼上了長孫弘的臉。

 可以說,玉染的舉動一點兒都不溫柔,說得更簡單一點,就是玉染把絲帕直接一把糊上了長孫弘的臉,然後用力抹了兩下。

 “是啊,因為我說得一直都是實話嘛,只是你從來都不肯聽。”玉染的語氣平和,似乎其中頗有感慨歎息之色。她撤回手,看了眼已經被沾滿了血跡的絲帕,眼眸輕垂,驀地松開了手,任由絲帕飄落在地面。

 “南玉,你——”長孫弘眉頭微皺,他盯著玉染,不知道玉染在想什麽,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去將絲帕撿起。

 “不要撿了。”玉染忽然出聲阻止。

 長孫弘靜止在伸手的動作,他抬起頭,沉寂的眼底似乎帶有不解。

 玉染斂著眼眸,卻是輕笑,“你現在撿起它,或許你的心裡就不會再把我當成敵人。”

 “你本來就……”不是我的敵人啊。

 長孫弘倏地噤聲,他盯著玉染,說話的嘴還半張著,可是後面半句話,他覺得自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他看見玉染一直沉靜的臉上忽然帶起了幾分隱約的笑意,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更加煎熬和酸澀了。

 在這個世上,他已經失去了所有。

 他的父親,他的妹妹,這兩個一直愛著他的親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而這場“意外”,他知道與玉染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可是,再轉之一想,他又清楚如果沒有玉染的插手,那湘王府早就已經滿門覆滅。包括他在內,或許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所以,他到底應該怎麽辦呢?

 他到底是應該和玉染說得一樣,將她當做敵人,還是……

 長孫弘思討著沉聲開口:“南玉,我妹妹為了秦奚想殺你,所以她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而我爹一心隻為他的忠誠,我猜只有一死才能了解他心頭的死結。所以……”

 “沒有所以了。”玉染突然打斷。

 長孫弘抬眸望著玉染,他看到玉染在笑。玉染笑得是那般剔透而溫和,似乎在瞬間阻止了他所有想要說的話。

 玉染的眼眸彎彎,如同天邊月牙,而眼底的朦朧與沉暗似乎可以將人心埋葬。她的唇角微揚,露出雪白的貝齒,她櫻唇輕啟道:“當時的你救了重傷失憶的我,然後造就了今天你還活著,可你的父親和妹妹都死亡的結局。而如果你沒有救我,也許我在重傷的境況下會死去,湘王府也就會在你父親的愚忠之下葬送滿門的性命。

 “可是,長孫弘,你要知道一點。如果你不曾遇見我,而我也沒有受傷不曾遇見你,那只要我玉染還活著一天,我就不會讓湘王府被安君給覆滅。理由很簡單,不是因為我看重湘王府,也不是因為我善良得想阻止湘王府的消失。”

 “那是……為什麽?”長孫弘的聲音有些沙啞。

 一直呆在玉染身側的容襲微微走出一步,他微微笑著,似乎如天地般恆久不變,他的雙目一眼望不見底,深邃幽遠得如同夜色般神秘。他還是一派自然的模樣,優雅且自信,帶著致命的美與惑人,他說:“那時我與阿染同時在暗中較勁,爭奪著安國的勢力,安國丞相玉淵是我的人,這點你是知道的。所以,阿染為了使我不能逐漸獨攏安國大權,就必須要找出一個可以與我製衡的勢力。而湘王府,則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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