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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言靈》魔道(上)
  旅途當中許多事情都非自己所能控制,最大的一點,莫過於錢。

  這是很多年以後的一天,我正旅行。

  我從小就愛冒險,冬日裡獨還點燃炮仗丟入公共廁所。像這麽一種逮誰誰都恨不得揍一頓的“熊孩子氣”,我長大後我自然會更喜愛冒險,而帶著不多的準備去進行一場長途旅行,無疑是對冒險還算比較好的詮釋。

  當我跨著自行車行駛已有一段距離,臨近湘西一帶,逐漸步入較為偏僻地帶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回去,也知道可能我也無法前進了。

  原本帶出來的現金已經用盡,而銀行卡裡取出的錢也已經用的七七八八,旅行中最耗錢財的,某過於住。而當我明白這點的時候,我已然住不起旅館,在青年旅舍一連住了段時間後,我隻能每每夜晚睡在路邊涼亭或是公園裡面。

  那時是夏季,於是每當我一腳醒來,踏著自行車的時候,渾身的蚊蟲叮咬的紅包奇癢難耐。

  終於在抵達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村鎮時候,那是一個傍晚,我剛剛騎過一個公園。

  我記得小時候學校總說一句話,說學校是我家衛生靠大家,現在的我對這句話無感,但是猛然已覺得天下公園涼亭是我家了,路過公園的時候我就在像――要不要今晚寵幸這個家?

  但是佔據了一半公園的公園舞大叔大媽讓我不由得望而止步。

  繼續前行,直到夜幕降臨,遙遠的天邊閃過詭異的紫色。卻再也沒有遇見過第二個公園,或是沿途的涼亭。

  這讓我不由得擔憂――倘若隻能睡路邊候車站的椅子,那未免太寒磣,雖然一樣都是免費,但就好比同樣是三塊錢,人家買了瓶飲料,你買了些飲料瓶子一樣。

  冒著夜色我覺得我應該再往前走些。

  沒有公園,沒有涼亭,但是有一座光禿禿的山,整座山看上去隻有岩石,甚至連岩石邊縫長出的雜草都可憐地少。

  我下了自行車,走進,卻正好發現一個山洞。

  太棒了!

  我推著自行車就進了山洞,但就在此時,一個人好似從天而降,落在我邊上,一隻手已經伸出,頂著我的喉嚨,說:你是山匪?

  我懵了一懵,心中想到,原來這年頭還有山匪的存在?

  嘴上說:不,不是。

  那人松開了手,我也回了頭看了他一眼,那是怎麽樣一個人呀!臉上手上都長滿了棕色的毛發,眼睛血一般紅色,還有一隻暗淡的灰色。身上被毛發覆蓋的都可以不用穿衣服,但他還是披了件破舊的外套。

  他說:看樣子你也不像山匪,山匪不是你這個樣子的,我應該可以想到。你像是旅客,如果你的目的地在前方,我勸你不要過去。

  我問:怎麽啦?

  他乾脆席地而坐,說:那裡有山匪。

  我說:我不覺得呀,真有山匪也應該早就沒了才對。

  他說:我知道有,因為我原本就是山匪的一員。

  我吃了一驚,連連倒退好幾步,他笑了一笑,毛發覆蓋地他已經看不出笑了,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依舊可以看出他笑了一笑,然後他說:不要擔心,我已經不是山匪了,我和山匪做鬥多年。

  一

  那是一個時代混亂的年代,時代混亂的年代有很多,但是時代混亂,又最危險的時代卻不多。那時候的武器已經從冷兵器上升到了熱武器。

  但是仍然有些人使著大刀,甩著短棍,一年到頭無論春夏秋冬嚴寒酷署都兢兢業業地練習著身法步法。

那時候日軍侵華不久。  自北平七七事變起,日軍著了魔一般想要吞並中國這隻大象,一點點沿著各個大路佔領一座座城池。所過之處無一幸免。

  要這麽說起來,日軍自然也不會像大多抗日神劇裡面那樣,一個司令在日本投降前隻對付一個民族英雄。

  自然不會如此,首先日軍的人數也並非十分的多,要佔領更多的地方就意味著要打更多的仗,勝仗。區區一兩個民族英雄就可以把千百日軍耍的團團轉然後一鼓作氣全軍消滅哪怕同歸於盡――太不切實際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有一點,每到一個時期,部分指揮官總有那麽一兩個頭疼的對象,大都不是以個體形式存在的,而是以團夥形式。

  當日軍來到這塊地方的時候,讓日軍頭疼的對象主要有兩個,一個山匪,一個國軍。

  山匪和國軍存在這裡已久,山匪時常打劫城下的富豪,國軍則幫助這些富豪來剿匪。

  山匪根基比國軍穩些,每每都能逃過國軍圍剿,甚至打了不少勝仗,不由得使國軍心生膽怯,不敢再上山了。而山匪也並非真的鬥的過國軍,隻是借助著地勢天時,巧巧的打了幾次勝仗罷了,國軍駐扎在山下,也不敢隨意下山。

  就形成了巧妙的對峙關系。

  這時候日軍尚未來到,但就快來到。

  故事就從這個時候說起,一個山路上,兩個少年,披著熊皮大衣,一個手握短棍一個手持長刀。

  棍男和刀男都從小生在山上,兩人打從可以下地開始就扎馬步練拳的,根基很是沉穩。兩人坐在山路的一腳守山。

  正當此時一輛馬車駛來,窮人是坐不起馬車的,而這個馬車又出奇奢華,紅木為框架,邊角刻著精致的花紋。富人一般又不會走這條路,因為本身這條路就是出了名的“有山匪”。

  兩個少年沒有想到這點,也沒有考慮到這點,直直地想著有票單子來了,伸手架著武器就要攔截。

  不想馬車裡頭直接伸出了兩杆槍。

  “嘭”!

  兩個少年大小就收到極其苛刻的訓練,看見槍的那一刻就做足了閃躲的準備,槍聲響起的刹那一躍而開,躲過了子彈。但不由得心中惱羞,拿著長刀的少年瞧著情況衝著馬腿就是一刀。

  馬車撞上了倒地流血的馬,差點被掀翻而起。

  馬夫整個人被甩出了馬車上,臉朝地跌了下去,隨著慣性還超前一小小滑行一段距離,抬起頭已經血流不止。

  馬車中出來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手中抱著一個孩子。

  時代倘若到現在,治安必定不會使得事情發展到這步,至少大部分地區都不會。而那時候卻不同,時代動亂,一大部分人想著安寧,一部分人想著亂世出豪傑。

  男人和女人手中各有一杆槍,但是他們並不想再開槍,男人衝著兩個少年喊著:快些讓路,你們也快些走,日軍就要來到!早些逃離早些好。

  少年哪管這些,沒有受過什麽教育,腦子也直,以自我為中心,隻覺得對方手中有槍卻不在開槍定是害怕了他們兩個――他們自然不知道對方第一槍就沒有打算要他們的命,隻是嚇唬一下他們。

  兩人對視眼,就超前逼去。

  持混少年喊道:日軍來了你怎知?想要活命還是乖乖交出錢財,莫要尋借口欺騙我們。

  男人歎了口氣,馬車已經不能使用,面前兩個山匪不願讓步,原本他們也是不會走這條道路,隻是大道上日軍正在逼近,萬般無奈下這條“遠近聞名”的山路卻已然是唯一一條出口。

  男人說:我並非有意犯下殺人的罪過。我隻是區區商人,消息靈通,才知曉了日軍的事情,而大路日軍正連連逼近,我也不想鋌而走險走這山匪橫生的道路,隻是這已經是唯一一條可以安然離去的道路。若是你們實在固執不願走,那麽我也不再客氣,我手中的槍已經上膛,你們考慮周全後決定。

  兩少年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還未將男人口中所說的話語當真,隻覺得既然是個消息靈通的商人身上所帶錢財必定更多。這笑笑的男人女人都有些發懵,但笑聲過後,兩個少年走著“s”形路線直接朝著馬車上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強行前行。

  男人暗道不好,衝著兩人開槍,但是少年的步法何其靈活,況且男人此前也並為軍中出生,玩弄不來槍,一槍過後並未射中。

  女人手中也有槍,也朝著少年射擊,但依舊沒有射中,此時兩個少年已經逼近。

  男人一咬牙以長槍為兵器,直接與少年扭打,女人急忙放下孩子,手中槍械上了子彈。少年隻覺得男人才是危險,兩人都決定先解決掉男人,但是女人已經整理好槍。

  在她開槍的時候,正看見那把刀直直插入自己丈夫的胸膛。女人開了槍,朝著持刀少年。

  兩個少年打小一起玩鬧,情誼何其的深厚,瞧著朋友的死去,持棍少年叫喧著一棍子砸向女人,但是女人手中亦有槍,亦可以學著丈夫的樣子拿槍當做兵器格擋。

  少年自小學習棍法,一根長棍耍的虎虎生威,幾個動作就將女人手中長槍撩走。女人咬牙看了一眼躺在馬車上的孩子,衝著少年抱去。馬車走的是山路,山路在山崖,山崖下就是深淵。也不曉得是想要保存下孩子的願望過於強烈還是少年瞧見了女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瘋狂手中一個遲鈍,少年真的被女人抱住了,女人一蹬腿,馬車本就不穩,少年被這一抱也慌了一把,終於兩人都直直地朝著山崖下跌去。

  二

  我聽過很多的故事,但這個故事無疑是我聽過最爛的,況且在對面毛人所說的話語中,並未像我總結那般流暢。反而前前後後順序打亂。而且句句聽起來這事情卻都又像是前不久親身經歷那樣。這點可以從過多的細節中很容易看出,而真實來講,其實真是要回憶久遠的記憶時候,大都隻能講出關鍵內容以及極其強烈的心理表達。要是故事出自轉述,那麽整個故事都已經在腦中有了一陣套,必定不會那般混亂。

  而那時候早已經時代久遠?又怎是不久前的事情呢?又怎麽是親身經歷?若是親身經歷,故事中看起來隻有孩子尚在,但那麽小又怎麽可以記住?若是轉述,則甚至都違背了最開始的設想――總之一團糟――這故事大約也隻是一個長相怪異的瘋子獨居在山洞中腦中漸漸成形的夢境罷了。

  然而他一臉認真的態度以及看起來像是我不小心闖入他的居所,對於這兩點使得我依舊假裝很認真的聽講,甚至在他說的過程中我都不願講述“這一切大約隻是你的臆想”的事實。

  作為聽故事的人,最可以表現出我在認真聽講的方式就是提問:於是我真的提了問,我說:那你呢?你是誰?你是那個孩子嗎?你說你是山匪,孩子長大後成了山匪嗎?你又是怎麽在那麽小的時候記的住這些事情的?日軍呢?

  對於一連串的提問,毛人低著頭像是不好回答,我想他的夢境終於出現了漏洞,雖然我沒有點破這個事實,但是他自己意識到也是好的,也算是旅途當中做了件善事。

  然而他緊接著就抬起了頭,滿目的愧疚,刹那間我都下意識地反對起了自己的想法,覺得他是對的。

  他說:我不是那個孩子,我是那個少年,持棍少年。

  談不上萬丈深淵,但是依舊高的嚇人,兩人落下的時候也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木,多少樹木護著兩人,落了地居然還余息尚存。

  樹蔭中,昏迷下,也不知多少野獸走過,不知多少蚊蟲叮咬,也不知暗藏在世界角落的某種東西來過做了什麽。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少年醒來之後就覺得自己變了。

  怎麽說呢?他衣服破了大約就是變了的其中之一,而他身上也沒少胳膊少腿,甚至連骨折的情況,或者皮膚被樹枝刮破的情況都沒有,怎麽說變了呢?――但身上沒有傷口這點卻恰恰是個問題。

  那麽高落下,怎麽可能一點傷口都沒有?

  反觀就躺在邊上的女人,衣服零落,裸露出來的部分道道傷痕。

  少年試了女人的鼻息,居然還活著。

  少年坐在女人旁邊,思考著怎麽回去,又怎麽處理這個女人。但隨後他就開始端詳起這個女人,女人並不老,雖然有了孩子但那個年代早婚早育的事件比比皆是,女人看起來大約才二十來歲,或許都不到,年齡甚至和少年所差無幾。女人生的眉清目秀,長長的睫毛似乎因為疼痛時而顫抖。女人衣服凌亂,小半個身子露在外面,皮膚上雖說有著不少刮痕,但是總體上看緊實又健康,膚白而精煉。女人動了動,但是四肢纖細而長,恰到好處的一個彎角不由得讓少年起了邪心。

  女人在痛意和快感中醒來,醒來就發現少年趴在自己的身上,汗如雨下。女人抗拒,但是最終妥協。女人哭泣,但是依舊蓋熄不滅少年的火焰。

  女人在結束後想要死去,但是少年說:你的孩子還在山上。

  女人恨少年,但是女人鬥不過少年。女人嘗試過殺死少年,在少年睡著的時候,或者不防備她的時候。但是少年似乎無法被殺死,也總能及時驚醒,然後狠狠地抽打女人,緊接著再次以某種姿勢“羞辱”女人。

  少年覺得自己不對勁,從對女人所做的這些事情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對勁,他並非那種精蟲上腦的人, 但是落崖之後卻總是無法控制自己。他對女人的所作所為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愧,但是幾乎是每一次看見女人的胴體血液就不止地衝上大腦。

  少年還覺得自己不對的是,因為女人嘗試過殺死他,並非少年運氣好及時警醒而逃過一劫,而是女人使足了勁掐他的喉嚨在他看起來隻是脖子上落了片樹葉。

  少年的改變還發生在其他地方,他的體毛越來越長,原本隻是茂密地長出了絡腮胡和胸毛,但是緊接著,手臂上,腿上,都濃厚地長出了毛發。短短幾日,由於生長了濃密的毛發,就好像瞬間老了十歲。

  少年帶著女人行走在崖下樹林,時常將女人按住“發泄”,每“發泄”一次便覺得身體的改變多了一分,這不得不讓他變得愈加煩躁,而這種煩躁,卻使得他愈加想要“發泄”。

  曾經在山上時候朝著山下望去,似乎那一片林子也不大,但是此時走去,卻發現林子大,大的嚇人,他們每天大約花費四個時辰的時間睡覺,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做零零散散的事情,包括吃山間野生的果子充饑,剩下的時間都在趕路,但是一連走了五天都沒有出去。

  大概是迷路了。

  少年這麽想。他這麽想的時候,身上幾乎已經被毛發完全覆蓋,此時若是脫去衣褲都瞧不出他的皮膚出來。

  時間越久,兩人都越加心煩,女人擔心孩子早就死去,那自己這些天受到的虐待以及凌辱都顯的那般愚蠢。少年也心煩,身體的改變使得他憂心忡忡,而且瞧著女人的越發憔悴居然也相應的產生了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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