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鬱聽了將車子停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備用手機,這個是他們兩個出任務的時候,taylor塞給他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在一些信號不好的地方,這個手機的信號不會受到干擾。
等待開機的過程,程鬱看著樊笙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詢問道:“現在你的手機裡面還有直播的內容嗎,裡面的情況現在是什麽樣的?”
“這幾個主播恐怕……最後一個鏡頭,我看到的是一個穿藍白條病服的女飄過來,然後那個胖子大叫一聲,估計是把自己給嚇死了。”樊笙看著徹底恢復的手機屏幕,渾身上下哆嗦了一下子,真心實意的建議道,“要不我們等到天明再過去?”
“這是什麽破手機!”程鬱打開手機,皺了皺眉,忍不住吐槽了一聲。
這部手機裡面只有三個軟件,一共可以實現三個功能,一個是看時間,現在的時間顯示是凌晨三點,第二個就是地圖軟件,可以幫助定位尋路,第三個就是拍照軟件,可以用來拍照。
除了這三個基礎的功能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就是連最基本的打電話的內容都沒有。
不過,當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時,連開機都開不開了,眼看是派不上用場了。
“我早就說,你的那個‘老年機’不符合現在的潮流,讓你早點換一台,可你就舍不得,報廢了吧。”樊笙將自己的手機小心翼翼的收好,耳尖的聽到程鬱的吐槽,忍不住在旁邊接茬。
程鬱點開手機,設定好目的地,聽到樊笙的話,忍不住說道:“閉嘴,要不是因為你看什麽午夜直播,我們至於困在這裡,坐穩了,我開車了!”
“我天,您悠著點,別跟老大學,那不是好習慣!”車子猛然起動,樊笙一個沒有抓牢,整個人竟是從後座翻到了前座,驚魂未定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程鬱打轉方向盤,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認真聽著導航的聲音,轉下國道,開上荒涼的小路。
樊笙見程鬱不搭理自己,只能默默的看窗外的風景,車大燈照亮的路徑,能讓他看清楚周圍的荒涼,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即將進入盛夏,反而是即將入秋一般。
感受著車內的顛簸,聽著機械的導航女音,樊笙的手心開始冒汗,不舒服的感覺瞬間升騰而起。
那是一種極為壓抑,不知如何宣泄的感情,仿佛有一種讓他情緒沸騰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種焦躁感催發出來的破壞欲。
程鬱似乎察覺到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樊笙焦躁感,將車速減慢了一些,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樊笙的手心滿是冷汗,觸手冰涼,簡直就不像一個活人的手,這個念頭剛從程鬱的腦海中劃過,就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然而,程鬱手掌心的熱度,還是有效的撫慰了,樊笙因為環境而感染的焦躁情緒。
“程哥,我沒事兒了,您好好開車吧。”樊笙仿佛醒過神來一般,忙著讓程鬱好好開車。
程鬱收回手,皺眉問道:“這還沒有到地方呢,你現在怎麽會這麽敏感,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裡給我一種很絕望混合死亡的感覺,就是那種特別頹敗的感覺,真的好難受……”樊笙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而後小聲嘟囔道,“我就覺得這裡,還沒監獄給我的感覺好呢!”
“監獄的感覺還好?”程鬱隱隱有一種感覺,他這個決定太過於武斷了。
樊笙噘嘴:“至少監獄裡面都是認命的,除了抱怨自己的運氣不好之外,其根本不會給人這種精神壓力,就好像隨時就能抽刀自殺一樣!”
程鬱:“別亂想了!”
“前方右轉,右轉,還有100米到達目的地!”
導航機械的女聲響起,聽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樊笙腦中,心裡隻覺得咯噔了一下子,而後下意識的
的跟著導航的指示轉頭。
只不過,他看到的只是一片雜亂無章的樹木,以及旁逸斜出的樹枝,還有就是,聽到抽打在車窗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前方到達目的地!前方到達目的地!”
道路突然變得顛簸起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樊笙,被程鬱的一個急刹車,又差點給甩出去。
隻覺得自己的胃裡面一陣翻攪,這會兒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隻手死死攥住車頂的扶手,另外一隻手則是按住自己的小腹,極力忍住翻騰到喉嚨口的嘔意。
“下車吧!”
神情迷忽間,忽然聽到的這三個字,宛若天籟之聲,樊笙再也顧不得什麽,拉開車門就衝了出去,在旁邊的草叢邊乾嘔了兩聲,這才緩過來。
等到他在轉過頭,看到的,就是程鬱面色嚴肅,正在那裡看著擺放了一地的拍攝設備。
“這是?”樊笙連忙跑過來,看到強光下的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被那腥氣一衝,剛壓下去的嘔意瞬間,連忙轉身跑到剛才那裡,繼續乾嘔。
覺得身體舒坦了一些,轉身跑回來,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子。
樊笙仔細看過去,瞬間那因為乾嘔憋出來的生理淚水,都被嚇得乾涸在皮膚上,皺皺巴巴的緊縮感提醒他,這不是假的!
“程哥,這裡也有一個!”
喊完程鬱之後,非常自覺地跑回來,戴著手套,檢查攝像機裡面的內容。
“你還好嗎?”程鬱檢查完樊笙發現的一具,其實是兩具屍體,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迷茫,若有所思的看向樊笙,“攝像機裡面拍到了什麽內容?”
“很正常,沒有什麽特殊的,比我在手機裡面看到的乾淨得多。”樊笙一邊說著,一邊將主屏幕的頁面,切換到四個主播進入住院部的畫面定格,他記得自己看直播的時候,這會兒是最不正常的時候,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拍攝到畫面。
“您檢查到了什麽?”樊笙一邊看著上面的畫面,一邊詢問程鬱道。
程鬱皺眉:“不好說,恐怕得讓明言過來,這兩個人身上的傷痕,我看是練家子,這兩個人是被活活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