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任務回來的程鬱開著車,聽到後排窸窸窣窣的聲響,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就不累嗎?一會兒下了國道就該你開車了,你要是疲勞駕駛被交警隊的兄弟給逮住,到時候沒有人去接你啊!”
“沒事兒,您就放心吧,只要有午夜直播在,就算讓我一直開到明天八點也沒有關系。”樊笙一臉的興奮,就好像是喝了七八罐提神劑一樣,興致勃勃的打開手機,在那裡等著看直播開始。
他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剛才上國道之前,那個因為結束了任務之後,全身脫力,和死魚一樣蜷縮在後排的人是同一個。
“什麽午夜直播?你小子白天上班的時候,每次都是萎靡不振,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直播?”程鬱開車很穩,沒有因為這會兒沒有什麽人,就不遵守交通規則,雖然和樊笙說著話,雙眼卻是一直看著前面的道路,和衛瀚那個飆車黨不一樣,他們兩個就好像是兩個極端。
樊笙聽了程鬱的話,連忙抗議道:“絕對沒有的事兒,我精神萎靡絕對是因為你的奴役,我才不是因為看直播到很晚,直播到了凌晨四點就結束了。我一般是回到家之後就洗個澡睡覺,睡到十二點準時起來看直播吃飯,直播結束後繼續睡覺。我的睡眠可標準了,一般都是在七八個小時,白天怎麽可能會沒精神,您想多了!”
“聽你這意思,十二點之前是你的睡眠時間,過了十二點之後就是你的精神興奮點?”
“對對對,行了,您開車吧,一會兒我換您,直播開始了!”
程鬱歪頭看了看時間,看到時間正好指到十二點的位置,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絕對欠收拾,這筆帳先記著,等一會兒回到局裡,他非得好好的教訓他,讓他知道什麽叫做正常作息!
“誒,今天的直播地點,居然就是國道旁邊的廢棄精神病院!”
才安靜了沒有多長時間,樊笙突然大呼小叫起來,險些讓程鬱錯踩了油門,程鬱實在是忍無可忍,怒道:“你給我閉嘴,大晚上的,鬼叫什麽!”
樊笙激動得語無倫次:“不是,程哥,我們現在就在那個直播現場誒,好刺激的說。我還一直沒有看過本人呢,我們能不能過去看看?”
程鬱待人溫和,畢竟也是跟著衛瀚出來的,原則意識極為強烈,聽了樊笙的話,立刻反駁道:“別開玩笑了,我們現在要趕著回去複命,好容易查到了一點那個境外雇傭兵組織的尾巴,要是因為我們的失職,導致這個情報沒有送到,你覺得等著我們的後果是什麽?”
“好吧。”樊笙瞬間蔫蔫的縮成了一團,看直播裡面的高能場景都有點提不起興致來。
終於,樊笙忍不住吐槽起來:“今天的直播質量真的好差勁!那些穿著病服,在屏幕裡面亂晃的,是請來的演員嗎?這種天雷滾滾的場景,居然還有彈幕誇讚?這是哪家的設計精巧,一驚一乍的真的好嗎?”
“我去,這裡面的人怎麽化妝化成這樣?這也太誇張了吧,這叫聲,也太……”樊笙終於忍無可忍,將自己的耳機拔了下來,改成了外放,放給程鬱聽道,“您聽聽,這種直播怎麽越來越粗糙了,有錢了之後,不應該琢磨著怎麽越做越好嘛?”
“嗯?”程鬱費力地聽了半晌,終於看了一眼後視鏡,看到樊笙氣鼓鼓的臉頰,忍不住笑問道,“什麽聲音啊,你外放了?我沒有聽到聲音啊!你是不是拔了耳機忘記調聲音了?”
“不會吧,我明明調了聲音!”樊笙連忙檢查自己的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根本沒有問題,而且自己明明白白能夠聽到手機裡面傳來的那些人鬼哭狼嚎的尖叫聲,為什麽程鬱聽不到?
手機裡面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外放出來,樊笙仿若沒有聽到一般,他正在想著,這裡面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勁。
就在此時,一陣陰涼的風從休閑褲的褲腿灌了進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程鬱似乎也感受到了這陣涼風,嘴裡抱怨了一句什麽,隨後問道:“你冷嗎,要不要開暖風?”
“開著點兒吧,突然感覺有點冷。”樊笙似乎真的被這股涼風給凍到了,哆哆嗦嗦的問了程鬱一句,“程哥,您真的聽不到我手機外放的聲音嗎?”
“聽不到啊!”程鬱借著後視鏡看了一眼身後樊笙的手機,那上面確實是黑屏的狀態,而且……
程鬱忽然就想起一件事兒來,頓時覺得車裡面的暖風也拯救不了他,他的強自鎮定下來,問樊笙道,“我們似乎都忽視了一件事兒,執行任務的時候, 你的手機不是已經沒電了麽,然後自動關了機,你現在看的直播……”
“對哦!”樊笙瞬間明白過來,看向自己的手機,調出全屏模式,看到的屏幕上方,果然是光禿禿的一片,電量、信號和運營商,還有時間什麽的,全部都沒有顯示。
“……手機成精了?”樊笙嚇的把手機扔了出去,可手機扔出去之後,他才想到這支手機花了他兩個月的工資,連忙又心疼的把手機撿起來,還讓程鬱把燈打開,檢查手機上面有沒有裂痕。
程鬱一腳踩下刹車,而後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樊笙耍完寶,無力的歎了一口氣:“你說你大半夜的看什麽午夜直播?直播地點在什麽地方,我們可能需要過去看看。”
樊笙看到手機沒有破損,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才後知後覺的問道:“剛才不是還說要先回去報道,把消息帶回去嗎?我可不認為您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啊。”
程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平時在s900國道上,按照我的車速,5分鍾怎麽都該下去了,可是我現在開了快15分鍾了,還沒有看到下國道的地方。你說,人家這麽盛情邀請我們,我們是不是該作出回應?”
樊笙隻覺得自己的嘴,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哆嗦了一下,方才將後面的話給利索地說出來:“……地點……就在西郊的那個廢棄的精神病院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