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散人之中,說不得、彭瑩玉等識大體之人,雖然不讚同楊逍成為明教教主,但有資格繼承教主人卻也不在場,知曉就算在何如的爭論,也只是多費口舌而已,所以對於教主一事,乾脆先避而不談,可惜,五人之中也有不識大體者,那便是周顛。他是個性情中人,直來直去,想什麽便是什麽,以致於給人一種做事顛三倒四的感覺,眾人不想談立教主的事了,他卻非要談,那口無遮攔的話語,終於惹怒了楊逍。一言不合,兩人如同原著一般,直接動起手來。沒有之前為了幫助韋一笑解除寒毒,而遭到寒毒入體,導致元氣未複的周顛,立刻展現出了他能夠成為五散人的強大實力,在楊逍的攻擊下,居然也支撐得有聲有色。眼見周顛與楊逍動起手來,同為五散人之一的張中看了那身形瀟灑的楊逍一眼,代替了原著之中韋一笑的作用,提身而上,悍然加入了兩者的戰圈之中。他知曉以楊逍的實力,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周顛也不可能是其敵手,遲早會落敗在楊逍手中,礙於楊逍的斷臂之仇,當下也顧不得什麽江湖道義,與周顛雙雙戰起楊逍來。“姓楊的,吃我一掌!”看著張中的加入,周顛眼前一亮,提功運氣,高聲喝道。楊逍念情,與周顛的戰鬥之中,一身力量用了不足六層。但周顛這個老大粗可沒那麽講究,一掌竟是打向了楊逍的胸口。“周顛,不可胡鬧。”看著周顛的全力施為,說不得眉頭緊皺。“楊左使、張中,周顛。你們三位快快罷手,不可傷了和氣!”彭和尚此刻也有些擔憂起來,伸手欲去擋開周顛那一掌。楊逍身形稍側,掌間發出一股吸力,眾人都未能瞧個清楚,便見他左掌已和周顛右掌黏住。“周顛,張中,你們以二攻一,算什麽好漢?”說著,布袋和尚一邊伸手往周顛肩頭抓落,想要將他拉開,手掌未落,突見周顛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已受內傷。說不得吃了一驚,他曉得楊逍功力通神,是本教絕頂高手,只怕一掌之下已將周顛傷了,見周顛右掌仍和楊逍左掌黏住,不肯撤掌,不由埋怨道:“周顛,自己兄弟,拚什麽老命?”往他肩頭一扳,同時說道:“楊左使,掌下留情!”不料布袋和尚這一拉之下,周顛身子一晃,沒能拉開也就罷了,倒反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其粘在了周顛的身上。看著說不得幾人的遭遇,冷謙和彭瑩玉雙雙搶上,一個護周顛,一個護說不得。四人之力聚合,那侵入體內的掌力已經不足為懼,但隻覺楊逍掌心傳過來的力道一陣輕一陣重,時急時緩,瞬息萬變,四人不敢撤掌,生怕便在撤掌收力的一刹那間,楊逍突然發力,那麽四人不死也得重傷。“楊左使,咱們大敵當前,豈可……豈可……豈可……”看著那股吸力越發的強大,彭瑩玉有些驚慌的開口起來。對於幾人的遭遇,沉默寡言的冷謙深知繼續這般內耗下去,乃是自取死路,有害無益,在運功抵抗楊逍掌中傳來的吸力之際,口中提點了楊逍一句後,揮手射出五點銀光,乃是他的獨門暗器,銀筆。然而楊逍既已得了提醒,
自是不會輕易中招,左臂陡然橫劃,帶起一道綿綿長力,拖拉著周顛等四人擋在了自己面前,五枚銀色小筆分別落在了周顛與彭和尚身上,好在冷謙意不在傷人,出手較輕,楊逍也是控制精妙,使得銀筆沒打中二人的穴道,雖損肉傷血,卻無大礙。到了這份上,五散人哪裡還不明白,這分明是明教的護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眾人意識到這點,情緒莫名,歷來明教教主有兩大憑證,一是聖火令,二是乾坤大挪移。聖火令早在多年前失傳了,那麽教主的象征便只有乾坤大挪移,練成神功,即是教主。如今楊逍練成了這門匪夷所思的護教神功,武功已在眾人之上,連四大,法王也要矮上一截,這教主之位可說是名至實歸,眾人再有異議也是徒勞,況且有違教規。其實楊逍也是將計就計,有意賣弄,以武力壓服眾人,才能彰顯他的威嚴,順勢展露一手乾坤大挪移神功,五散人又怎麽知道他其實隻練會了一點皮毛而已。當下,眾人商議收功,一二三齊喊,“三”字剛出口,楊逍甫一收起乾坤大挪移神功,突然間背心一寒,一股銳利的指力已戳中了他背上。楊逍受了襲擊,第一個念頭便是心中大罵張中好不yīn毒,居然公報私仇,自己撤掌,這被自己打斷一臂的家夥卻乘勢偷襲!只是他回頭一瞧,只見張中身子一晃,跌倒在地,顯然也中了暗算。楊逍一生不知見過多少大陣仗,雖然這一下變起倉猝,卻不慌張,向前衝出兩步,先脫卻身後敵人控制,回過身來,一瞥之下,只見周顛、彭瑩玉、鐵冠道人、說不得四人各已倒地。獨留下冷謙一人,正向一個身穿灰色布袍之人拍出一掌。那人回手擋格,冷謙“哼”了一聲,聲音中微帶痛楚。楊逍長吸一口氣,縱身上前,待欲相助冷謙,忽覺一股寒冰般的冷氣從背部疾向上行,頃刻之間遊遍了全身督脈諸穴。他心知不妙,敵人武功既高,心機陰毒,抓正了自己與五散人一齊收功撤力的瞬息時機,閃電般猛施突襲,隻得疾運真氣相抗。這股寒氣和韋一笑所發的“寒冰綿掌”掌力全然不同,隻覺是細絲般一縷冰線,但遊到周身穴道之際,那處穴道便感酸麻。倘若正面對敵,楊逍有內力護體,決不致任由指力透體侵入,但此刻既受暗算,隻好暗自強忍,助冷謙擊倒敵人再說。然而那灰袍人功力奇詭莫測,高深得無法想象,加上楊逍和冷謙都不在全盛狀態,終於是被他恍如星光般的指上功夫分別點倒在地。“光明左使名不虛傳,連中我兩下幻陰指,居然仍能站立。”看著幾人受傷倒地,灰袍僧人冷然道。“你這彈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可是這幻陰指的內勁,哼哼,少林派中卻沒這門陰毒武功。你是何人?”運功抵抗著幻陰指的侵蝕,楊逍心下一沉。“貧僧圓真,座師法名上‘空’下‘見’。這次六大派圍剿魔教,你們死在少林弟子手下,也不枉此生了。”聽到楊逍的話語,灰袍僧人哈哈一笑,笑聲之中好似透著一股大仇得報的暢快之感。來人正是金毛獅王謝遜的授藝恩師,成昆!至於圓真不過是他躲入少林寺後的法名罷了,連他名義上的師傅空見神僧都是被他害死的,可想而知他對少林寺的態度了。成昆收拾了眾人,也是出乎他預料的順利,居然這麽簡單就收拾了明教七大高手,畢竟在他原計劃中,乃是要借六大派的名宿來對付明教高手,現下他自己動動手指頭就搞定了,實在是痛快之至。假手他人來毀掉明教,又哪裡比得上親手毀掉明教來得痛快!也許,正是得意洋洋的緣故,成昆竟是大大咧咧的談起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搗毀明教的陰謀詭計,竟然謀劃多年,其中曲折更教楊逍等人傻眼。不過令眾人最為驚愕的,無疑是前任教主陽頂天之死。教中上下對陽頂天無不敬服,是以陽頂天失蹤後,沒人認為他是身故,畢竟以他老人家的武功,江湖上罕有敵手,誰又能殺得了他?而今終於確定了陽頂天的死訊,再加上此情此境,楊逍等人亦是灰心喪氣,頗有種劫數難逃的絕望感,便是周顛也後悔不跌,悔恨何必執著去推個教主出來,直接讓楊逍主事,也不至於被成昆這王八蛋漁翁得利。“傻逼!”一旁觀看的蘇浩,看著成昆那洋洋得意,揮揮灑灑的說著自己的計劃,口中不自主的吐出了這樣的字眼。果然反派永遠都是炮灰的角色,在這個時候了,居然不向著解決幾人,而是炫耀一般的談吐著自己的計劃,難怪在原著之中,這貨計劃如此完美,居然還會功虧一簣,若非在關鍵時刻犯二,而是直接出手將幾人擊殺,就算隨後殷天正等人趕來,恐怕明教也早已經被六大派給攻破了。果然,本是端坐在地乾坤袋之中的張無忌發出一聲怒吼,憑著一身九陽神功,早已化去了幻陰指的寒勁,此刻更是得知成昆害了義父謝遜一家,怒火衝天,上來便是一招七傷拳,朝著成昆暴轟而去。與此同時,說不得、彭熒玉、鐵冠道人張中三人也像是沒事人一樣,合攻成昆。“你們怎麽都沒事?”成昆勃然變色,他對自己的幻陰指很是清楚,陰狠毒辣,比之韋一笑的寒冰綿掌有過之而無不及,若非他本身繼承了空見神僧一脈的武功,修煉少林九陽功,化去了自身體內一部分寒勁,這幻陰指功力便是比起玄冥神掌也不妨多讓。怎麽這些人都一個個沒受幻陰指影響?當下,他憑著一招降魔掌,接下張無忌的七傷拳後,終於恍然大悟,是九陽功。“你是張無忌!”他不認得張無忌,但認得七傷拳。七傷拳是崆峒派絕學,即使在崆峒派也唯有極少數人才有資格修煉,而除了崆峒派之外,天底下便只有謝遜一人懂了。當年謝遜上崆峒派奪取七傷拳,還是成昆一手促成,他素知七傷拳缺陷,先引起了謝遜貪圖拳譜,再暗中相助,擊傷了崆峒派高手,促成謝遜的好事兒,果然如他所料,謝遜不但七傷拳,而且走火入魔,益發瘋狂,敗壞明教名聲,攪得江湖腥風血雨。這麽一來,張無忌怒氣衝衝和九陽功也能解釋了,身為武當弟子,自然懂得九陽功。只是成昆也想不到的是,張無忌練的是完整的九陽神功,招式煊赫威猛,竟是恰好克制了成昆的功夫。少林九陽功的情況與滅絕的峨嵋九陽功相若,被徹底克制,而幻陰指在九陽內力的面前,也只是一個笑話。何況張無忌並非一人,還有說不得、鐵冠道人和彭熒玉三人夾攻。原來他們都知道張無忌身負九陽神功, 既然能根治韋一笑體內寒毒,自然也能化解幻yīn指,是以被成昆以幻yīn指點倒後,三人並不聲張,盡可能靠近張無忌,暗自示意對方運功解救他們。至於周顛,則受了冷謙的銀筆,加上之前被楊逍拖拽,相距太遠,說不得刻意傳音二人,教他們別湊近過來,免得太過顯眼,被狡猾的成昆識破。這下子倒是輪到成昆後悔了,早知如此何必說那麽廢話,早些把這群家夥宰掉就完事了。也是他太過得意,數十年謀劃終於得逞,一時忘了形。此刻他苦戰不下,煩躁不已,尤其是來自張無忌的攻勢。關鍵是克制!百余招過後,成昆已經顯lù頹勢,張無忌有九陽神功,內力綿綿不絕,不但沒有半點疲態,反而益發精神奕奕。說不得、彭熒玉和鐵冠道人也經歷過無數大陣仗,經驗老道,從旁協助,一招一式均是刁鑽奇詭,直教成昆忙於應對,只能一味防守,竟都分不出半點心思去進攻。眼看老命休矣之際,一聲冷冽笑聲傳遞過來,但見一道火紅sè的身影急掠而來,雙掌悍然推出,發出熊熊烈焰,如陽光普照般籠罩住正在廝殺的五人,首當其衝便是張無忌翻飛了出去,彭瑩玉、鐵冠道人、說不得和成昆也不例外,紛紛為火勁纏繞,連聲痛呼,摔倒在地,忙不迭運功抵禦火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