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有一種錯覺,是不是諸葛家族的腦回路都比較奇特?
諸葛觥手搖鵝毛扇,笑眯眯的聆聽華安將事情的大致原委娓娓道來,待聽完前因後果後不得不讚歎一聲:“華太醫,夫曉不如你多矣!”
夫曉是諸葛觥的字諱。
華安坦然受之,自己憑手藝和本事才賺來如今的關系網,沒啥見不得人的。
“夫曉兄,如今廟堂不靖,你當要早謀生路啊。屈居白虎社之內,無疑蛟入泥潭,翻不開身吶。”
華安是看諸葛觥還算投緣才勉勵了他一番,畢竟是諸葛亮的遠房表叔,不給他諸葛夫曉面子也要給他三歲的侄兒諸葛孔明面子嘛。以後若是有機會和諸葛亮碰面,一定要告訴他,我給你叔指點過迷津。
諸葛觥可摸不透華安的花花腸子,只是感慨歎息了一聲,就起身拱手和華安作別,手裡鵝毛扇搖的歡快。
“華太醫,有緣再見。”
“夫曉兄,別鬧,咱倆沒緣,你又不是女人。”
諸葛觥:“......”
目送諸葛觥離開小院,華安伸了個懶腰,坐在木墩上的身子依在老樹上,不一會就響起了輕鼾聲。
午時過後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射在老樹的枝葉上,絲絲縷縷的陽光穿透密密匝匝的枝葉,潑灑到華安身上時已是殘缺點點。大黃和二黃慵懶的躺在華安的腳邊,將腦袋擱在前爪上,舌頭時不時的舔一下自己的前肢,惺眼朦朧。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古月的身影出現在小院院口,大黃二黃警覺的狂吠了起來,將正在做夢中的華安給驚擾了起來。
“家主。”
華安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站起身一邊伸懶腰,一邊搖晃腦袋,“憐兒他們安置好了嗎?”
古月躬身回到:“回稟家主,主母和太公等人都已喚回,如今都安置在了城郊在建的府邸附近。”
華安點了點頭,鄭憐兒和華汶無事就好,自己也就安心了。
眼見古月吞吞吐吐的樣子,華安踹了他一腳,“咱家就這麽幾個人,有屁就放,別藏著掖著。”
古月尷尬的撓了撓腦袋,難為情的說道:“家主,下臣從城郊府邸趕回時主母交待了下臣一件事。”
華安警覺的斜了古月一眼,“憐兒說啥?”
“主母說讓您善待大黃二黃,不能因為它們以前攆過您就虐待它們。主母還說,她在城郊那邊安頓好就會回來,到時若是大黃二黃它們受了委屈,一定要家主...”
華安歎了口氣,人不如狗啊這是。
“說完,別吞吞吐吐的”
“要家主嘗一嘗主母新練會的分筋錯骨手。”
華安愕然,“誰教她的?”
古月不好意思的回到:“是主母逼迫家裡護衛教授的,無人敢不從啊。”
華安雙手使勁撓了撓頭髮,人不如狗就算了,媳婦會點武功也就算了,你學分筋錯骨手幹嘛?防賊呢還是防我呢?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華安內心是崩潰的,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爬上鄭憐兒的閨床....
華氏傳承...堪憂啊。
就在華安長籲短歎之時,古月警覺的轉過身去,手握腰間劍柄,不大一會,呂亓的笑臉就出現在了華安的眼前。
“呂內侍今日所來為何?”
呂亓端起身前石桌上的涼白開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痛快,直到壺中水空才意猶未盡的放下陶壺,用寬大的袖子隨意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對華安說道:“今日天子急詔大將軍入宮,你可知是因為何事?” “我還真不知道,呂內侍不妨直說。”
“二皇子病重!”
華安撇了撇嘴,他還以為是天子劉宏病重呢。原來是三歲小孩劉協病重啊,麽得意思。
呂亓看華安滿不在乎的樣子,急的跺了一腳,“哎呀,華太醫,你怎麽不知道其中厲害呢?”
華安朝侯在一邊的古月擺了下手,古月會意,點點頭後就大步走到小院門口去把風了。
“呂內侍,玄冥不才,還請內侍明示。”
“老祖宗讓我轉告你,這一次讓你自己抉擇。治好了二皇子,則董太后必嘉獎你,但皇后和大將軍可能會怨恨你。治不好,則天子震怒。我悄悄出宮時,眾太醫對二皇子的病症正在會診,不過暫時還束手無策。想來不久之後若是太醫們還未有診治辦法,那時老祖宗就會向天子舉薦你,你且早作準備。近則今日,遲則明日。”
呂亓說完話就欲轉身溜號,華安一個沒回神愣是沒抓住他的寬大衣袖。
“大黃二黃,不準他走!”
忠心耿耿的大黃二黃汪汪兩聲竄了過去,一個咬住呂亓的鞋子,一個咬住他的衣袖。
“華太醫,你這又是幹嘛?”
“話還沒說清就想溜?回來,坐下!不然我可讓大黃二黃咬你啊!”
呂亓真是怕了華安和他的兩條大狗,早晚要屠了這兩隻狗做一頓狗肉宴!
“老祖宗這是要考驗你呢,你不明白?”
“我又不是傻子,張侯要我自己抉擇我明白他的用意。我要問你的是病情!我對二皇子所患何病,病症如何,一概不知,天子若是召喚我前去,我總不能回稟天子說, 來的太急沒做好準備,容微臣回家準備準備?”
華安拿起石桌上的陶壺走到一旁的水缸裡,用木瓢注滿水後拿到灶房裡燒柴煮上,看著火光冒起,這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院子裡坐下。
“不要急,等這壺水燒開,喝完再走。”
“可不敢,這次偷偷出宮還是仰仗老祖宗的面子,回去的晚了會被責罰的。”
“那你就做好喝沸水的準備吧,反正不喝完不準走。”
呂亓:“......”
華安看著呂亓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的表情,哈哈一笑,“逗你呢,看把你嚇得。快給我說說二皇子的病情,說完你該幹嘛幹嘛去。”
呂亓歎了口氣,他依稀感覺自己這輩子說不定就要折在這個養有兩條大黃狗的華太醫手裡了。
“二皇子得的是疑似麻疹的重疾!”
華安蹙眉,若是已經得了麻疹,那就真的不好辦了,就連在後世若是確診已經得了麻疹也無特效藥可治療,更遑論在這東漢末年了。
“如今症狀如何?二皇子可有咳嗽、流涕、流淚、咽部充血等症狀?體溫高不高?皮膚上可隱約有斑疹或皮疹出現?”
“這倒沒有,華太醫居然不知麻疹病狀?二皇子並未有咳嗽等症,只是身上出現許多密集如粟粒大小的小水皰,此才是麻疹症狀啊!”
華安沉默了三秒,然後默默的起身去灶房提起了已經燒了半開的滿滿一陶壺熱水。
“你特麽站住!你欺負我堂堂太醫會分不清麻疹和濕疹是不是?大黃二黃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