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夜,溫涼適中,恰如母親的懷抱,舒服的讓人沉醉。
午後睡了半個時辰的華安毫無睡意,拉著古月嘮嗑嘮到古月直打瞌睡,自己缺猶無絲毫困意。
放過古月去休憩,華安依舊無心睡眠,便挑燈翻研醫書,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濕疹,麻疹,蕁麻疹,皰疹,嘶,還真不少。以前光忙乎著研究內科,倒是對皮膚科所知不多。
趁著今夜抱一抱佛腳也好。”
不知不覺已月上中天,華安靜靜的翻著此前從隱形醫院裡取出的醫書,津津有味。
直到油盡燈枯,燈火突然熄滅,華安才驚覺已是半夜,揉了揉發酸的雙眼,將醫書放置在木枕底下。
提拉著鞋子,華安推門走到院子裡,大黃二黃警覺的溜出了狗窩,圍攏著華安轉了幾圈後又溜回了狗窩,它們也需要養足精神,才好在白天裡鎮宅。
華安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和繁星,瞬間感覺有些鄉愁彌漫心間。
以前,總盼望著下班早點回家陪妻子說說話,一起吃頓熱乎乎的飯菜。如今,只希望自己能將其身影永遠鐫刻在腦海裡,至死不忘。
起了風,老樹上的枝葉嘩啦啦作響,樹欲靜而風不止。
華安走回房間,從醫藥箱裡取出一根常備的新鮮藥草,對著天空上的月亮輕輕念了一句芝麻開門。
這一次隱形醫院並未從天而降,而是從地底冒了出來。
華安低頭看著像土行孫一樣冒了出來的醫院,驚奇不已。
“真的是小看你了啊?就是不知道你五行欠不欠揍!”
“我取五瓶氯苯吡胺品。”
醫院在地下轉動,如夢如幻,讓華安誤以為自己踏在了一片四維空間的小星星上。
醫院停止轉動,露出四盒撲爾敏。果然,這醫院從來就不會算數。
華安彎腰伸手拿藥,然後他的手被醫院卡住取不出來了…
“醫院你特麽什麽意思?”
醫院毫無反應,華安不信邪的用勁拉了拉伸進去取藥的右手,還是沒拉出來。
這特麽就操蛋了。
“醫院大哥,我華安要是有哪裡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寬宏大量,一笑而忘吧。”
華安姿態擺的很低,態度很誠懇。沒的辦法,這醫院有點邪,得哄著點。
隱形醫院仿若有靈,在華安說了好話後才放開他的右手和四盒撲爾敏,消失於地底不見蹤影。
華安手拿撲爾敏,盯著地面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朝著醫院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口痰。
“慣的你,還會索賄了。怎的?不說好話還不放手了?你以為你是姑娘家家的啊?
我可不稀罕你。”
然後華安錯覺看到隱形醫院又要從地底冒出來,忙兩腿一躥跑回了屋裡。
太特麽邪門了。
華安發誓,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在深更半夜召喚醫院。
“搞不好裡面住著一個九百歲的老處女院靈,我這要是被她拉進去,不出三天肯定被榨成乾屍…”
這一夜,華安睡覺都感覺下體涼颼颼的,一晚上驚醒了好幾次。
第二天,大晴。
呂亓的話並沒有言中,靜候在小院裡等到晌午也沒有傳喚消息的華安打著哈欠背起藥箱出了門。
路上隨便應付著吃了一點飯菜,華安再次來到大將軍府邸,門房兩手一攤告訴華安,大將軍一夜未歸,還請次日再來。
華安雖然心裡窩火又不能在大將軍府門口撒野,
隻得拱手告別門房,複又回到了自己的華憐小院。 鄭憐兒和華汶都不在,只有大黃二黃陪著自己,華安感覺自己孤獨的有些讓人憐憫。
於是,他起了熊心豹子膽。
“都說春閣之內風景無雙,我來到東漢兩月了,還沒去見識過呢,要不今天去見見?”
可轉念一想到學會了分筋錯骨手的鄭憐兒冷笑的樣子,華安瞬間就熄滅了自己想出去拈花惹草,品嘗東漢性趣精粹的想法。
他怕自己剛快活完就被鄭憐兒整成九級殘廢。
十七八歲嘗過禁果的年輕小夥,欲望一旦燃起,就如奧運火炬,生生不息。
華安覺得自己再憋倆月一定會上火,算了,喝點涼水壓壓精吧。
一壺涼白開下肚,華安覺得自己更加膨脹了。
“鄭憐兒,我為了你可是放棄了一次和大漢春閣頭牌美人互相切磋床技的機會。以後你要是敢對我用分筋錯骨手,我就…揍你的娃!”
華安感覺自己很沒出息。
於是,他惆悵了一整天。
古月和大黃二黃都被他一副生人勿近的臉色給攆地遠遠的。
蹉跎一日至黃昏,大黃二黃很有眼力勁的早早就鑽進了狗窩。古月冒著被家主踹上兩腳的風險,頂著腦袋才湊過來就被華安一腳踹開了。
“今天別搭理我,來大姨父了,心情不好,煩著呢!”
大姨父?
古月不明所以,揉著被家主踹的生疼的屁股隱沒在了黑夜裡。
只剩下獨自一人的華安在小院裡靜坐到夜色盡黑才起身回到屋裡。
點燈,繼續挑燈夜戰。
這一次他看的是一本大漢朝的書籍,裡面只有圖畫沒有文字,俗稱春宮圖,…
“不對不對,這點不對,我覺得可以再深入開發一點。”
“嗯,這個姿勢不錯。”
讀書入神便不覺時間飛逝,直到再次油盡燈枯,華安才吧咂著嘴巴放下了手裡的小黃書。
這一次他沒有將書壓在枕頭底下,而是直接丟進了灶房的灶台下。
“鄭憐兒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可不能給她留下蛛絲馬跡。”
華安抬頭看了看天,約莫著時辰應該又是已過了子時。
鬼事神差的華安想到了讓自己昨夜後半夜一直都沒有睡好覺的院靈想法。
“要不再確認一下?不能冤枉良心好醫院不是”
想到就做,華安又進屋拿出一顆新鮮藥草,站在院子裡。
“芝麻開門。”
這一次華安看的真切,隱形醫院是從老樹的大樹乾裡冒了出來…
“真特麽有院靈?”
華安吞了口口水,對醫院說道:“我取兩瓶…”
“臥槽!院靈!還是狗頭的!”
華安一個激靈, 猛的躥回了屋裡。
院子裡,正在老樹樹根旁抬著狗腿撒尿的大黃張了張嘴巴,撒完以後還很舒爽的抖了抖身子。
剛躥回屋子提了根木棍壯膽出來的華安看著正在抖摟身子的大黃,突然笑了起來。
“大黃,來,你過來,我跟你講一個故事,一個九百歲老處女的故事…”
當晚,有小院鄰居反應,隔壁華憐小院裡一定有怨靈在作祟,不然怎麽會有淒嗚聲響徹到第二天清晨才結束。
可憐的大黃,此生都不會忘記自己以被男主人用漁網裹在老樹枝頭上一整夜的淒慘代價,換來了一個自己完全聽不懂的九百歲老處女的人類故事。
故事的開頭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她自命清高,總是抱怨這個男人不好,那個男人配不上她…
故事的結尾是:九百年後她還沒人要…
故事總結:請大家不要抱怨,對生活充滿希望。
當晚華安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一個九百歲的老處女在半夜裡鑽進了他的被窩…
“臥槽,我特麽不就是忘了取藥嗎?你特麽大半夜冒出來嚇我!”
隱形醫院仿若幽靈,飄蕩在華安的頭頂。
“我取兩瓶安眠藥!”
醫院轉動停止,華安伸手取出了兩瓶藥。
醫院隨之消失。
“你大爺!安眠藥的外包裝上為什麽印著的是九百歲老處女這個名字?”
第二天醒來,華安在華氏祠堂的邊上增加了一塊靈牌。
“隱形醫院之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