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有冀州加急戰報傳來。
“黃巾大敗!賊首張角張梁兄弟伏誅!”
一時,洛陽城內百官彈冠相慶,豪門酒肉不禁,萬民振臂歡騰。
皇宮內,西園,崇德殿。
自收到戰報以後,正準備整裝待發的張讓扔掉了手中劍,捧著戰報一路朝天子劉宏的眼門前狂奔。
“這麽說,蛾賊之患已平?”劉宏頂著兩隻熊貓眼,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示意張讓趕緊誦讀戰報。
張讓發生誦讀完畢後,喜笑顏開的朝劉宏跪下叩拜,“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今蛾賊之患已除大半,僅余下曲陽縣彈丸之地未平,以我大漢強卒之悍勇,不日必可平叛而歸。”
劉宏起身伸了個懶腰,“蛾賊平複乃是大好事,可是不見張角首級朕怒氣難消,你何時將其取回獻於朕前?”
張讓心裡暗罵了一句MMP,感情我在這又是為您歌頌功德,又是給你磕頭,都白搭了?
咱主仆倆十幾年的交情啊!
“陛下且放心,老奴已準備妥當,午時就出發前往冀州,必將賊首張角首級帶回!”
“速去速回,朕還不能缺了你服侍。”劉宏打著呵欠折返回寢室睡覺去了,昨夜他和何皇后折騰了一宿,要不是張讓捧著冀州喜報趕來,說不定他還在長秋宮摟著何皇后睡覺呢,這會兒聽完戰報是時候睡個回籠覺了。
“待張角首級拿來,蛾賊完全平複之日,朕就大赦天下!好好為朕的大漢江山祈福一番。”劉宏如此想著就酣睡了過去,身邊沒有美人兒陪睡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崇德殿前,張讓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劉宏出來就知道肯定是睡著了,他隻得交代好趙忠等人,自己按原計劃準備趕赴冀州而去。
“廣宗已破,賊首張角首級緣何未一起送來?”
皇甫嵩派來傳送加急戰報的傳令兵哪知道為啥,不過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咬牙切齒的張讓,隻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先說出來,不然鬼知道這貨會不會想不開順手砍了自己。
“回稟常侍大人,卑職臨出冀州傳令前聽聞有人搶先一步破了賊首張角的棺墓,其屍首不翼而飛,中郎將遍尋廣宗無果。至於後續如何,卑職便不得而知了。”
張讓身為宦官首領,中常侍,侯爵,自然不好和一個小小傳令兵過不去,揮手便讓他退下了。
“準備出發。”
就在張讓帶著一大批繡衣使者和羽林衛準備前往冀州之時,洛陽郊外的華府內走出幾名護衛。
“主母和家眷都安頓好了吧?”
“放心吧,都按家主吩咐安頓好了。哎,不過主母神情不悅。”
“沒辦法,跟著咱們家主以來才短短數月已經被迫離家避禍三次之多,主母不高興也屬正常。”
“咱們身為家臣的就別嚼舌根了,免得挨罰,首級和太平經注解再檢查一遍。”
“剛檢查了一遍,無礙。”
“好,出發,咱們分頭行動!家主能否更進一步在此一舉!”
說罷,幾名護衛翻身上馬,揚鞭催馬朝洛陽城內奔去。剛進洛陽城內就遠遠的看到一長串繡衣使者開道,數千羽林衛護衛,隊伍中高高揚起的張字大旗和爵封大旗。
華府護衛們分出一波先行離去,隻留下兩名護衛。
留下的兩名華府護衛對視一眼,各自點頭,其中一人翻身下馬,疾行到車隊一側,單膝跪地雙拳高抱,大聲恭謹喊到:“太醫令華氏家臣有事啟稟張公,
請張公不吝接見。” 護衛唯恐奢華馬車內的張讓聽不到,他連續高呼了三遍。
繡衣使者和羽林衛以為有人行刺,以團團將其圍困起來。
“車外何事?”
張讓此行除了帶上虎符,其余就隻帶了一些風油精和長生不老丹。華安臨去冀州前給他留下了足夠兩個月服用的量,如今的張讓已是日夜不能輕離這風油精和長生不老丹。
“回稟老祖宗,一側有人自稱是太醫令華氏家臣,說是有要事啟奏於您。”一個小黃門躬身作揖說道。
張讓仰頭將一顆長生不老丹用茶水咽下肚,揮了揮手說道:“驗明正身帶到近前,太醫令華安從冀州傳來的要事必定於賊首張角有關。”
“喏!”小黃門領命而去,開始吩咐繡衣使者對華府家臣驗明正身和搜身卸下其兵器。
馬車內,張讓伸手撫了撫胸口,“葛鴻那兔崽子,孤對其寄予厚望,至今廣宗已複,亦未見傳回張角首級,廢物!”
在冀州,葛鴻代表的就是他張讓的臉面,若是輸於何進的心腹袁紹之手,那張讓一定不會讓他好看。說到底,葛鴻也只不過是他張讓麾下一條能咬人的狗罷了,這樣的狗,他張讓有好多條!
單是繡衣使者內部,想頂替葛鴻陳命使職位的就大有人在!
“老祖宗,人帶來了。”
張讓端坐在馬車內,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張了張嘴說道:“說吧,半途攔住孤的車隊所謂何事?”
“回稟張公,依我家家主所令,特來獻上黃巾軍賊首張角首級。”
張讓聞言雙眼猛的一睜,“速速呈上來!”
“恭請張公查驗。”
小黃門接過護衛遞過來的盒子,打開檢驗了一下,見盒子內只是一顆人頭並無機關,這才躬身呈進了馬車車廂。
“緣何是一顆腐爛的人頭?如此怎能證明這是張角的首級?”馬車內傳來張讓的狐疑聲。
華府護衛抱拳回道:“張公明鑒,吾等護衛賊首首級至郊外時被人伏擊,原有隨這首級一起帶回的《太平經注解》被賊人搶奪了去,請張公恕罪。”
張讓大怒:“何方賊人?敢在天子腳下行凶!給孤查明!殺無赦!”
華府護衛接著說到:“啟稟張公,這是從賊人身上搶下的一塊腰牌。煩請內侍呈於張公明鑒。”
小黃門雙手接過一塊腰牌,打眼一看無甚異常,轉身遞進了車廂。
“何進老賊!行了,孤知道了,太醫令千裡回傳張角首級的功勞莫大,孤不會忘卻,你且離去。”
“喏!”
華府護衛離去後, 馬車內,暴怒的張讓數次深呼吸後命令道:“回宮!回宮!”
“喏!全隊回宮!”
繡衣使者:“…”
羽林衛:“…”
這特麽大家夥剛剛有個出去撈戰功的機會,昨晚上對家人和左鄰右舍還有親朋好友把牛皮都吹出去了,你特麽說不去就不去了?
好吧!不去就不去!
沒了戰功總比沒了小命強!
約莫一刻鍾後,大將軍何進府邸內。
大將軍何進手握著另一波華府家臣送來的《太平經注解》和華安寫給他的一封信,眼神明滅不定。
“這華安,還真是敢在火中取栗。倒是有幾分膽識。”
“來人,備車,進宮。”
何進收起《太平經注解》,燒掉了華安寫給他的密信,嘴角上揚叨叨道:“既然不能獨吞了,就不妨坐下來和他張讓談一談如何分潤。”
一顆張角首級,牽一發而動全局,誰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而遠在冀州的華安只能默默祈禱,但願劇情會按著他定的劇本走。
封侯?他可不想這麽早就封侯!他給何進的信中也寫的很明白,他要軍權!哪怕只是五百人的軍權!
亂世之中,只有手握軍權才安心!其他都是浮雲~
而遠離洛陽數十裡的一處農莊內,鄭憐兒一手提溜著一隻大狗,臉泛桃花的說道:“等夫君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主動一點…如今華氏還無後,萬一夫君他…”
貂蟬說得對,鄭憐兒就是表面堅強內心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