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正月十六。
元宵節剛過,天子劉宏就責問大將軍何進,平叛大軍何時可動身。
何進回復曰:尚需十日左右方可。
劉宏下詔,正月二十五日誓師,不得有誤。另詔拜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槐裡侯,食邑八千戶,坐鎮長安,以護衛皇家園陵。
羌人叛軍勢大,已破冀縣,進犯三輔之地,劉宏慌的一匹。
去年初黃巾匪賊圍攻洛陽讓他日夜寢食難安,如今羌人叛軍又意欲圍攻劉漢古都,皇家園陵之地長安,他著實又寢食難安了。
若是長安告破,皇家園陵遭叛軍踐踏,那他劉宏還有何顏面面見列祖列宗?
若真如此,他劉宏死後肯定會被劉秀,劉邦這些祖宗拿鞭子再給抽死一回的!
大將軍府。
何進有些犯難,出征所需的糧草裝備其實已經籌備差不多了,只是派誰去平叛這個問題他還沒下定決心。
羌兵向來悍勇,他們比一群烏合之眾的黃巾軍要有組織有紀律的多,征討蛾賊是可以預見的戰功。
而平叛羌兵,是可以預見的慘烈。
他部下一大部分心腹將領都希望何進能征調其余諸部去平叛,他們以逸待勞,待羌兵叛亂至尾聲時再動用自己的人馬。
如此,既可得戰功,又能保存實力。
何進何嘗不希望如此!
可其余各部誰背後的後台也不是泥捏的。袁氏,皇甫氏,楊氏,董氏…要麽是能與自己分庭抗禮的軍方世家,要麽是和宮裡那幾位有些千絲萬縷關系的外戚!
就沒一個好惹的!
“大將軍,不若征調羽林右監華安部,濟南曹操部為先鋒。余者可以籌備糧草借口再拖延數日,屆時不妨再與諸公協商。”
謀士諫言何進,柿子先挑軟的捏。
何進歎了口氣,“曹操部還好,一紙詔令即可。倒是這華安,如今背靠張讓趙忠,頗得聖寵,不好輕動。”
謀士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大將軍且看。”
“羽林右監部請戰書?”
“是!”
何進略微一想,點了點頭。
“羽林左右兩監如今都在宦官集團掌控之中,確實需要動一動!”
謀士頷首,高呼大將軍高見。
————
正月二十,大將軍何進上奏天子劉宏,奏請天子批閱平叛各部。
天子劉宏詔三公九卿共議,當日午後宣詔。
拜原羽林右監騎都尉華安為羽林中郎將,領三千人;拜濟南相曹操為濟南太守,領濟南兵馬。兩部為先鋒,即日開拔長安抵禦進犯之亂敵,不得有誤!
另詔大將軍何進盡快整軍蓄馬,待先鋒軍抵達長安後,另派兵馬援助冀州,斷反賊後路,不得有誤。
洛陽郊外華府。
“啥玩意?拜我為羽林中郎將,領三千人去協防長安?”
華安差點一口茶水噴在張讓派來提前告知自己消息的小宦官身上。
小宦官知道眼前這位比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可是老祖宗眼裡的紅人,如今又被天子拜為羽林中郎將,權勢日隆。當下展顏一笑,諂媚道:“恭喜中郎將,前途無量啊。”
華安臉色古怪。
自己他娘的騎都尉都還沒坐熱,屁的功勞都還沒,就被委任為羽林中郎將,還他娘的被派往協防長安。
是誰這麽痛恨我?
呆在洛陽積攢功勞,緩緩爬升才是正途。
像這樣一步登天,躥的太快,很容易扯到蛋! 自己如今才十八歲,壓根就不懂軍事,一個羽林右監幾百人的地方自己都要依靠外力去搞定,給自己三千人去給邊章他們送經驗嗎?
不行!
得找張讓確認一下,到底哪個狗日的跟自己過不去!
袁氏?楊氏?何進?還是這幾個狗日的聯手坑我?
“內侍辛苦,來人,取兩顆東珠過來。”
不大一會,一個十八九歲的胖墩手捧著兩個錦盒前來,遞給華安。
華安轉手塞給了小宦官。
“內侍且莫推辭,這兩顆東珠可是經過漢仁堂藥熏過的,研磨成粉服用後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小宦官受寵若驚,甚是鄭重的收了起來。
“多謝中郎將賞賜,以後但凡有事,盡可吩咐。”
華安拱手送別這個小宦官後朝一旁侍立的胖墩招了招手。
“胖墩,你安排幾個家將先行一步前往長安,一為偵查羌兵動向,二為探知長安城內各部兵馬。”
“喏!”
華府新晉官家胖墩拱手離去。
待胖墩離去後,華安轉身走到一旁的麻將房裡。
鄭憐兒,梅兒,貂蟬,王鴒四人果然在打著麻將。
“五條。”
“碰,六筒。”
四人打的聚精會神,只有正對著門口的貂蟬看到華安走了進來,頓時臉蛋一紅。
麻將房裡燒著地暖,溫度適宜,所以四人穿的都不厚。
“憐兒,這一把打完你出來一下,有事跟你說。”
華安話音剛落,梅兒就推牌了。
“胡了。”
鄭憐兒扭頭一看華安倚在門邊並沒有走進來, 就起身走到門口。
“夫君,有啥事?”
“今個你收拾收拾,估計就這兩天,咱們回長安。”
鄭憐兒微愣,然後欣喜不已,一把抱住華安的胳膊,“真的麽?”
華安伸手摸了摸鄭憐兒紅撲撲的臉蛋,“自然是真的,不過我不能和你同行。”
鄭憐兒疑惑,“為何?”
華安回道:“天子已下詔,拜我為羽林中郎將,要去長安協防平叛。”
原本欣喜的鄭憐兒頓時收斂了喜色,“如今王公也在長安協防,聽說這次是羌兵造反,羌兵我見過,悍勇的很,夫君咱能不能不去啊?”
鄭憐兒抱住華安,將腦袋擠在他的懷裡,滿臉的不舍。
“媳婦啊,天子詔估計待會就會送到咱們家,由不得你夫君做主啊。所以你要提前準備,先回長安去,為你夫君做點事。”
鄭憐兒抬頭,雙手婆娑著華安的臉龐,柔聲說道:“夫君您隻管說。”
“到長安後買些店鋪,然後從這邊的漢仁堂調過去一些老人,將漢仁堂長安分堂建起來!”
鄭憐兒狠狠點頭。
“放心吧夫君,您隻管安心打仗,這些瑣事交給我來辦就行。再說了,我爹娘就在長安,他們會幫襯的。”
華安毫不顧忌正坐在麻將桌上朝這邊瞅著的三人,捧著鄭憐兒的臉就吻了下去。
“等你夫君封侯了,用侯爵大禮儀娶你過門!讓全天下女人都妒忌!”
“嗯!”
然後華安吻了下去。
兩唇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