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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公主的小駙馬》一十五 可笑的言論
要事談話,自然是沈三問進宮之初,殿中便只剩下寥寥數人,準確來說只有一人沒有回避,武則天絕對的心腹和慣用的下屬--上官婉兒。

不過,在知古的事情上,上官婉兒的悟性倒是比時勢低上不少,畢竟許多年前的事情,只能通過史書和重大歷史事件來推測,繁忙的上官婉兒將大部分精力用在詩文和內政上,自然不可能像坐過許多年冷板凳的武則天仔細推敲。

她也沒有學過諸多歷史學家對歷史的總結。

上官婉兒作為武則天一手帶出來的弟子,此時毫不避諱的問道,“駙馬為什麽隻提到西漢之後,漢高祖和始皇帝的出身,也算不得高貴。”

武則天微笑著接過上官婉兒遞過來的茶湯,“這就是他看得透的地方。秦漢尚且不是一群武夫能做主的時候,世家也只有絕對的一支主流,誰能掌握相權,誰就是皇族之外最為顯貴的。皇權和相權的博弈才是那時的主流。”

上官婉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駙馬爺當真是不懂得其中的操作嗎?”

武則天回道:“能夠揚長辟短已經不容易了。他想利用的是世家的財富,依你之見當如何。”

上官婉兒回道:“這些豪門幾世的積累,恐怕沒那麽容易,即使用抄家滅門的手段,也未必能得到全部。”

武則天點點頭,“不錯,而且世家有價值的地方,也並非僅僅是這些財富,沈三問想利用的也是這個。他要做的是讓世家的財富流通,他幫助世家經營,為他打通面臨的障礙,世家獲得財富,他達到目的,實現雙贏。”

上官婉兒楞了一下,“只怕那些老爺子未必能夠接受這樣的雙贏。”

沒有權利保障的財富,只是無根之木,反而容易被人覬覦,等同燙手的山芋,權力都沒了,世家明面獲得的財富越多越壞事。

武則天冷笑一聲,“他們只能接受,朝中的權力已經不能為他們所用,民不與官鬥,只能認命,所以沈三問能有這份自信。這不是官與官的鬥法,這只是單純的以勢壓人。”

上官婉兒:“可是這群老爺子也不是吃素的,朝中還有一些影響力,恐怕不會輕易就范。”

武則天:“所以勝負還未可知。”

上官婉兒:“請恕婉兒愚鈍,這如何能說明駙馬不懂得官與官的鬥法。”

武則天:“你啊!做官做久了,只會想著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抄家,但是這樣一來就打散世家的基礎,資源重整需要花費的時間難以估量,另擇人選未必能有世家做的好,還浪費了時間。

他讓世家安穩,有了這個人情,世家一旦無法阻止全民的教育事業,便會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這是商人的思維,因為沒有絕對的權力,所以能夠接受其他人不同的選擇,也隻與能夠知恩圖報的人合作。

如果這群人出爾反爾,那他們就沒有價值了,那時再用手握權力處理方法,無論如何處理,都能站在道德製高點。”

上官婉兒又問,“可這只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並沒有其他人來評判,符合道義有這麽重要嗎。而且,他的地位和權力,根本無需如此大費周章。”

武則天品了一口茶,識人上還是太年輕了,“你若是讓狄仁傑去收受賄賂、草菅人命,你以為他會如何?”

上官婉兒:“其他人婉兒不敢說,可婉兒相信狄大人是絕對不會如此的。”

武則天:“所以,你必須得讓他知道,他不過是奉命收的不義之財,殺的不過是該殺之人。

沈三問亦是如此,無論他有沒有權力,一個人沒有危機到他,

沒有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他不會下殺手。即使這個人可能危機他,他想動手,也必定會給別人一個對不起自己的機會,給自己一個理由。這是他求的問心無愧。

這些便不提了。

全民教育是整個社會的變革,會打亂社會的階層固化,從此讀書做官不再是富貴人家、世家、功勳貴族的特權,全天下人都有機會參與進來,會有多少人反對?

沒有任何人願意見到昨日對他搖尾乞憐的人,他日成為他不得不仰望的存在,這項挑戰是何等的艱巨。

世家要站在全民的對立面,成為第一個敵人,應對得當,他們便是全民教育路上的第一顆踏腳石。

若是能夠戰勝這股力量,不僅可以威懾宵小,還能給天下人希望。他們倒戈,更能讓天下人看到朕的決心。

世家無需你擔心了,那群讀書人你看緊一些。”

見武則天沒有說更多的意思,上官婉兒把她說的話默默記下來,恭敬的回道,“是。”

不過在她看來,一心科舉的讀書人不可能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那陛下是讓她盯什麽呢。

或許等出現的那一刻,她才能明白。

不多時沈三問就出了宮門,吃瓜群眾沒見他受懲罰,多少有些掃興,這陛下怎麽雷聲大雨點小,氣勢洶洶的捉一回人,這麽快就完好無損的放了,他們還怎麽安心的吃瓜。

今天沒瓜吃,早點回家。明天陛下問起來,雙手讚成全民教育就是了。

上官婉兒琢磨許久,終歸是有所收獲的。陛下這等安排極為巧妙,由沈三問主事,背後有陛下的支持,旁人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還不能代表太平公主的意思,就算最後阻力太大無法施行,有駙馬的身份,顧及儲君的感受,誰也不敢做的太過火。沈三問的安全保住了,公主的地位保住了,陛下最後的決策權也牢牢的握在手裡。

大佬的決策恐怖如斯。

那。

這事每個人都知道多難,如今陛下心心念念的要做這前無古人的第一君,能夠順利嗎?自打她懂事以來,從未見過陛下失利,部署謀斷總是天衣無縫,這次是不是也不會例外?

洛陽的詩會如今乃是七日一小聚,十五日一大聚,許久沒見過佳作的上官婉兒有些疲勞,不像最初熱衷於交際,已由數年前的每會必入,至而今的三月一入。

少了這位才女的參與,許多指望走這個門路得到陛下青眼的才子也懈怠了,今日的詩會本有些冷清,在上官婉兒抵達後,在場才子一傳十十傳百,通知友人,人氣又興盛起來。

一篇詩作,能真正豔驚四座,廣為流傳,實在不易。但是若有才女的點評青睞,有心人的追捧,又很容易。

上官婉兒面帶微笑,姿態如弱柳扶風,當真是才色雙絕。

人未至,詩會中已經人聲鼎沸,各種誇讚美女的詩句不絕於耳。

司空見慣的上官婉兒維持著基本的笑意並未搭話,若是小女兒家的時候,能得一群才子讚揚,她必然是心中歡喜的。

可是如今,只剩下不屑。拋開背後的權力加持,所謂的才子,思美人的願望不過是春風一度。她有權有勢有才,怎麽可能將這些人看在眼中。

不過使命在身,引領當代文風,了解這些讀書人的想法,是她的職責。

他們到底會說些什麽,會讓陛下在意的話?

等詩會眾人雲集之時,詩會承辦人走了出來,大手一揮。

“今日才女上官婉兒請大家自由發揮,不設題目,可議時政,諸位才子請。”

詩會一開,再無人大聲喧嘩,都等著肚中有些墨水的人先行。

不做這出頭鳥既可以了解一下今日詩會的真實水平,不至於獻醜人前,若能夠比最開始的人略有長進便能給大家留一個不錯的印象,是極好的。

沉默一會,終於有人開口了,一位衣飾普通的少年當先出口。

“小生詩文一般,想向大家請教時政,關於大周全民教育之事,諸位可有想法。”

這人當真是犀利,大多數士人的針砭時弊不過是空口閑談,這人倒是往槍口上撞,談論這等朝廷懸而未決之事,上官婉兒倒是有幾份好奇,他想說什麽。

上官婉兒一個眼神示意,立刻有人過來給她介紹此人的身份。

這是個正宗的官二代,父親科舉出世方才踏入官場,很正宗的二代。

他若有奇謀,必然是先去獻策,朝中那些人有名望一問便知,更不用說他父親便是朝官,再不濟寫封信寄到大周特招人才之處也行,所以,他是要反對嗎?

上官婉兒稍微有些疑惑,有幾位衣著華麗的公子尚未發言,或許他是其他人授意的?

那人說完一句,詩會更加寂靜。

“無人應答,小生便以拙見拋磚引玉,請諸位指正。

小生以為,全民教育乃是無稽之談,荒謬至極。

據悉,此舉將由國家組織教師,提供用具,凡大周年滿四至五歲孩童,均需服從義務讀書五載。

大家都是讀書人,當知道好的夫子是多麽無價,書有多昂貴,其他一應用具又是如何,也應當知道農民能否負擔得起,五口之家三輩子的積蓄勉勉強強夠一個讀書人三年的用度。

所以這項舉措的支出不可能由民眾支付,只能由國家負擔。

大周如今一片盛世之景,賢才輩出,政策穩當,兵略妥善,文化複興,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可是根據稅制和先帝賑災之時的乏力,我敢斷言國庫中的銀子,絕對負擔不起天下孩童一年讀書的用度。

貞觀二十三年的積累,經不起與周邊的作戰,大周開國以來,與吐蕃、突厥之戰,絕對花費不小,縱然國庫充裕,目前一時沒有饑荒,也不能將國庫的錢糧胡亂花費,培養這輩子都與讀書之業無關的人。

工農商人之子讀書無非是為了科舉,可是科舉之難,大家有目共睹,我輩寒窗苦讀,那個不是下了十年的苦功,由私塾先生教授,得當世大儒多次指點,最後不過小成,誰敢說能夠一舉成名?

若是任由全民教育施行,五年功夫培養出的十歲孩童,能懂什麽道理,能為社會做什麽貢獻,卻要大周花費巨大的代價培養,這是何道理。

若行此策,國將不國。

此即小生拙見。”

說完落座,雖然不似世家公子的淡薄之風,格外剛毅,卻透露出對家國的擔憂,有理有據,讓眾人側目。

上官婉兒張起耳朵仔細聽了聽議論,大家都在附和,沒有一個人提出此議的好處和可行性,這些讀書人竟然完全不能理解朝廷的苦心。

接下來也有幾人起身發言, 都是些老生常談,認為這太過異想天開,陛下不過是受蒙蔽了,後面必定有一眾大臣為天下強諫,等等。

上官婉兒聽的一陣失望,朝中哪裡有反對的聲音,縱然他們有這樣的心聲,誰聽的到,陛下專程讓他來聽這些人嘮叨?

正當這群人惺惺相惜之感最為濃烈的時候,上官婉兒直接起身,詩會中一時落針可聞,“可有支持者,願聞其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持?開什麽玩笑。

朝廷缺這麽大一筆錢,動蕩不安怎麽辦,他們可都是為了國家的安穩,朝廷的威嚴啊。

不過到底有人站起來,上官婉兒的態度就代表了皇帝的態度,皇帝想要做的事,這天下誰能擋得住,要說能做,自然也可以。

絞盡腦汁思慮再三後,有人起身,“小生以為,朝廷有培養人才之心,本意乃是造福萬民,不過一下子在全國施行,太過困難,或可以每個村鎮選拔適齡兒童,然後優勝者可以參與國學,享受國家的全民教育,上官姑娘以為如何?”

上官婉兒不達眼底的笑笑,沒有答話,幼稚至極!

全民教育,若只是擇優教育還能叫全民嗎?打著全民教育的旗號實際隻教育部分,就不怕全天下人恥笑嗎,大周朝廷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選拔優勝者,談何容易,五歲孩童不過是被大人們左右。地方選拔朝廷也不好監管,這項政策最終必然會淪落為地方權貴所用,名額永遠到不了平民子弟手中。朝廷何苦專設機構和錢糧用度,為這群不缺私塾的人服務。

可笑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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