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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砥柱》第2章 作繭自縛
看著劉琨垂頭喪氣,如喪考妣一般離開的背影,潘安若有所悟,心中惝恍,曾經皆是“二十四友”,雖然兩人交往一般,但也算非常熟悉。

 劉琨是前漢皇族後裔,冀州大族出身,善文學,通音律,工於詩賦,頗有文名。而現在卻是如此窘境!

 看來,此人根本就沒有重用其人的意思,更不會聽取其籌謀劃策,需要的只是他的名聲,堵住天下士人的嘴,給天下人留下一個招攬賢才的好名聲!

 他雖然是攀上了金枝,但根本不受重用!其實和自己有什麽區別,自己雖然已經非完璧之身,卻能直抒己見,將所見所聞,記載於史書之中,而他為了榮華富貴,卻不得不卑躬屈膝,將自己的理想和才華埋沒於卑躬屈節之中!

 想到此,潘安頓時是興奮倍增!埋起頭就是一陣奮筆疾書!

 “不聽勸誡,一意孤行!”

 “以權謀私,報落難之時,王衍不救之私仇!”

 今日的素材實在是太多!潘安內心欣喜萬分,回去以後好好梳理一下,絕對就是一篇鴻篇巨製,流傳千古!

 馬玉看了看身旁這個太史公,如同狗皮膏藥一般,到哪裡都黏上,趕也趕不走,現在也逐步接受了這現實。

 雖然曾經是天下聞名,無數人瘋狂追捧的帥哥,現在老了以後,顏值依舊是非常高,但早已被衛玠蓋過了光芒。

 即使如此,也算是難得一見的英俊帥氣,無奈這個時代醫療技術不行,再加上沒閹割完美,身上總有一股騷臭怪味,大概是因為被淨身後,身上就出現了缺陷,小便經常失禁,清理不乾淨,天氣越熱只怕會越明顯!

 馬玉在鼻子前扇了扇風,示意潘安離自己遠一點,身上的尿騷味又出來了!

 接著轉頭又對潘安著重強調道,“本王,剛剛說的這幾句話都記下了沒有!特別是‘天地之大,黎元為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潘安先是滿臉通紅,接著又冷哼一聲,面色迅速恢復正常依舊!

 他知道,這人是故意折磨和屈辱他,這比直接殺了他要難受百倍!但是一想到司馬遷都可以忍辱負重,留下經典名著,自己為什麽不可以?

 他要用手中的筆,化為七尺長劍,將這個人從上到下,都削的一絲不掛,讓世人看看他的真面目!“哼,不過都是些奇淫巧技!明明是鹹醃貨色,卻偏要附庸風雅,如此這般,離垮台不遠了!”

 看到劉琨也灰溜溜的離開,直接被殿下勸退回去,還被批評了一頓!陸氏兄弟也終於是開始上場了!

 “這兩貨,要勸什麽?

 請殿下不要生氣,照顧好身體?

 生氣會老的快,損傷身體?”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個時代,古之漢民,骨氣非常硬,這陸機、陸雲兄弟倆人忠良之後,當然不會是什麽阿諛奉承之輩,否則馬玉也不會看中他們!

 “殿下,這麽多經學博士和國子生,皆是國之棟梁,若是被除名,影響極大,請殿下三思啊!”陸機首先開口勸誡道。

 馬玉點了點頭,他確實有點太衝動了,不問青紅皂白,開除了這麽多士子!馬玉並不擔心這些士子的背景,而是擔心由此會不會冤枉了好人,只要有一人被冤屈,這整頓秩序的好事,就怕變成了壞事!

 看到兄長之言有點效果,陸雲也是連忙趁熱打鐵道,“殿下之學問,雲佩服至極,七言詩已勝曹子桓,可開創一個新的詩文時代!但殿下既然熟讀經書,自然知曉,聖人所言,《春秋左氏傳》有雲,‘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這些國子生,少年心性,不就是貪玩好動,經堂內枯坐無味,索然無趣,一時迷途!殿下,何不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以現殿下愛才及仁愛之心!”

 陸雲之言,情真意切,言之確確。馬玉確實是無法可說,但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怎麽能收回!現如今,也只有一條道走到底了!

 馬玉清了清嗓子道,“本王剛剛的確頭腦一時衝動!”

 陸機、陸雲和王敦等人早就商量好了,是鬥膽上奏,早就做好了受責罰的準備。特別是看到剛剛王敦等三人敗退,他們兄弟倆人更是已經做好了被逐出大殿的準備,因此一直是低著頭,等待著太子的雷霆大怒,想不到太子竟然是主動承認了錯誤!

 “這太意外了!”兄弟倆人激動不已。“自古以來,能主動承認自己錯誤的君王能有幾人?無一不是盛世明君!”

 “可惜,剛剛並未將士衡、士龍二位兄弟帶在身旁,否則本王絕不會犯下如此莽撞之事!”馬玉又對倆人奉承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厲聲說道,“如今已經既成事實,這般馬後炮,已無任何用處!”

 “二位,還是好好替本王想想,如何彌補這失誤!”馬玉突然又加重了語氣,言語中盡是對他倆的責備之意。

 真是不怒自威!

 陸機、陸雲兄弟倆人滿是汗顏!他們隻想到如何讓太子趕緊收回成命,太子雖然爽快地承認了錯誤,但是卻拒絕收回成命,理由也冠冕堂皇,“損失朝政威信,更損失了他的個人威望!”

 “這是顆軟釘子啊!”這倆人頓時是恍然大悟。

 馬玉當然對這兩人表示不滿,一心就想到批評規勸,卻根本沒想到任何解決處理問題的辦法!

 當然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是認識局限性限制在那裡,馬玉的智商或許不如他們,才乾甚至是遠遠低於他們,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人類幾千年知識所積累形成的見解,是他們遠遠達不到的!

 這個時代,任何人都達不到!

 看到倆人埡口無言,一籌莫展的樣子,馬玉大聲道:

 “朝令夕改, 自然非王道之法!

 只能按照要求,強令辭退,但本王並不是完全斷了他們的學路!

 本王將來還要在太學、國學之外開數家學館,文武皆修,農、醫、工等皆包羅萬千,士子們選擇余地只會更多,可以選擇自己真正喜歡的學問,本王不僅會既往不咎,若是表現突出,還會重用!”

 “你二位就去負責會這些士子們做好解釋吧,和士子們一定要說明清楚,不要有對本王不必要的誤會!同時監督祭酒和士子們的清談舉薦,本王開經堂挑選弟子之事,可不能一點馬虎!”馬玉最後對陸氏兄弟命令道。

 陸機兄弟自找沒趣,還攤上了挨累不討好的事情,看到馬玉已經下了逐客令,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只能點頭應允,諾諾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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