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梔回去後,睡了很久,江行止來了,也沒有叫醒她,而是坐在那裡,靜靜的守著她,聚財廳發生的事兒,他都知道了,不得不說,程子良的那一招,自己也沒有想到。如果這個人活著的話,會是自己一個很有競爭力的對手。他活著,攪的桑梔的心不能平靜,他死了,卻也讓桑梔不能夠輕易的忘掉他。這個人,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可惜天妒英才,他走的太早了。半夜的時候,桑梔醒了,覺得口乾舌燥,迷迷糊糊的準備下床去喝口水。“你躺著吧。”江行止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而後他端著溫熱的茶水到了她的嘴邊。桑梔也沒說什麽,大口大口的喝著。口渴緩解了,她的意識也隨之清醒了。“你怎麽來了?”江行止用被子裹著她,即便屋子裡很暖,他還是深怕她凍著,“聚財廳的事兒,我聽說了。”“嗯!”桑梔不哭也沒有表現出傷心來。“程玉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嗯!她是罪有應得,你找人看著她,不要讓她輕易的死了。”江行止點了點頭,“好,程家那邊來了消息,三天后程子良出殯,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嗯?”“嗯!”“外面好像又下雪了。”“是啊,今年的雪還真不少。”三日後,桑梔跟江行止一起去了程家,畢竟是在程子良的葬禮上,沒有人為難桑梔,只是對她的態度不冷不熱罷了。桑梔絲毫不介意,拜祭完了程子良,她本來就打算轉身走的。然而,眼睛哭的紅腫的程夫人卻喊了她一聲,“桑梔姑娘……”桑梔抬眸看了過去,曾經那個囂張的程夫人,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程夫人,仿佛在這段時間裡蒼老了許多,鬢角已經白發叢生。有些過節沒什麽,可以忘的,何況今天,她是亡者的母親,自己朋友的母親,只要她不過分,自己願意給與她尊重。“程夫人。”“桑梔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桑梔看了眼江行止,這是在程家,而且走的不遠,江行止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他遞給桑梔一個眼神,桑梔頓時明白了,“放心吧,有事兒我會喊你的。”程夫人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麽。知道江行止的不放心,程夫人也沒有帶著桑梔走的太遠,依然在江行止的視線范圍之內,只是安靜了一些,這裡沒有靈堂那麽吵鬧。“桑梔姑娘,能不能請你看在你跟子良的情義上,放我們家玉兒一碼?”“程夫人這話怎麽說的,一直以來都是程小姐在為難我……”“我知道,我知道,她想要害您的事兒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她毀了容,這是她的報應,可是現在,我隻想帶著她去佛祖面前悔過,請桑梔姑娘放她一條生路吧,她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用我的姓名保證,她再也不會在京城出現。”“放了她?”桑梔詫異的問道。“今早我好說歹說的讓老爺同意了把她領回家給她三哥磕個頭,可是她卻不在那個院子裡,而且長恩說,她的屋子裡有掙扎過的痕跡,她應該是被人強行帶走的。”“如果不是您的話,也許是大將軍為您出氣?”程夫人的態度放的很低。桑梔搖頭,“不是我,也不是江行止,程夫人,我沒必要跟您撒謊,更不會在子良的面前撒謊,如果真的有人帶走了程玉,那也絕對我不是我們。”“那能是誰呢?玉兒都那樣了,他想對玉兒做什麽呀!”程夫人說著就哭了起來。“程夫人,您先別哭,會不會是她之前的那些仇家?”“不可能,說句您不愛聽的話,在您來京城之前,我們家玉兒沒跟人紅過臉,她就隻跟你……”桑梔懂了,因為自己太過耀眼所以惹來了程玉的嫉妒,
激發了她的爭強好勝之心,而在此之前,官家小姐,是她要結交攀附的,商人之女,因為她爹是會長,也大多是巴結她。所以程夫人也沒有跟自己撒謊,那會是誰呢?她為什麽要帶走程玉呢?“程夫人,我還有一事,想要弄清楚,程玉給子良下毒,那毒藥不是尋常的毒藥,一般的郎中是察覺不到的,你們可認識什麽醫術高明,對於毒藥也很有研究的人嗎?”程夫人趕忙搖頭,“我們是經商的人家,哪裡認識這樣的人啊, 我們要是認識,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會幫著玉兒害子良啊!”桑梔深吸一口氣,“程玉最近跟誰有來往,您可知道?”不出所料,程夫人再度搖頭,“她被趕出去了,除了最初的時候想著能夠回家裡來,會經常找我,後面就是缺了銀子才會找我的,最近子良的身體不好,我也沒怎麽見她……可誰知道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她再不好,也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啊。”桑梔再次聯想到了程玉往自己臉上潑的毒藥,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京城雖大,開的都是藥房,治病救人的,可沒有害人的鋪子。“最近你可有給過她一大筆銀子?”“沒有,最近我們家手頭也緊……”程夫人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這個我知道。”程家的生意的確不好,還賠給了烏依古爾十萬兩銀子呢。“我也不敢一次性給她太多錢了,怕她在外面亂來,我不想讓她再跟你作對了,沒有錢,她就會安生些,我說的是真的,桑梔姑娘。”程夫人深怕桑梔不信似的,眼巴巴的看著她。桑梔點點頭,眼前的程夫人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她想與世無爭,自己還真的沒有理由不相信。“好,我知道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程夫人沒有給過程玉一大筆錢,那就說明她的毒藥不是花錢買來的,不然這種毒藥肯定不會便宜的,既然不是買的,就是有人給的。程家敗落,程玉如喪家之犬一般,也沒有人理她,即便理也額不會送去毒藥的,那麽這給給她毒藥的人,應該跟她的目的一樣,想要毀了自己。那麽那個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