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到張一鳴來了,激動不已,歡呼聲一片,紛紛熱情的打招呼:
“哎呀,村長來了,這回得住一陣子吧?”
“村長,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不會把俺們忘了吧?”
“村長,晌午去俺家吃飯吧?正好家裡有上好的狗鞭!專門給您留著呢,再不去就該長毛了!”
“村長,還是去俺家吧,俺家的是驢鞭!”
……
這種待遇是張士貴從未有過的,相信如果讓老張同志看到,又得對著大黑指桑罵槐的罵半天了。
這時,有村民發現了張一鳴的狼狽,頓時火了,義憤填膺道:
“村長,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哪個狗日的做的好事?說出來,俺們替你出氣!”
張鐸沒好氣道:
“是老張頭,哼,你們有本事去揍他啊?”
堡主?那可是張氏一族的第一高手,試問,除了女姓,哪個男子沒被老張狂虐過?
村民們面面相覷,尷尬的笑笑。
張一鳴笑道:
“以後就別叫我村長了,要不老村長會吃醋的?再說,曾經身為村幹部,就要有村幹部的思想覺悟,本村長不會拿人民群眾一針一線的!”
“好吧,村長!”
“嗯,村長說的太有道理了,,俺聽你的!”
“村長,你不當村長可惜了。”
……
張一鳴繼續往裡走,一群熊孩子在後面雄赳赳氣昂昂,口中唱著張一鳴所教的西遊記主題曲《敢問路在何方》:
“你挑著擔
我牽著馬
迎來日出
……”
張鐸想了想,旋即小眼珠一瞪:
“狗剩,過來,本班長牽著你!”
“憑啥?”
“哼,憑我是班長,我爹是村長……。”
等張一鳴走遠了,村民紛紛道:
“啥叫一針一線?”
“誰是人民群眾?村幹部,思想覺悟又是啥玩意?”
“村長說話越來越離譜了,都是那條該死的狗做的好事!”
“唉,要不是那條狗住在村長家,早就成了咱們的大便了!”
……
二狗來到村裡的張鐵匠那裡。
屋裡光線陰暗,透過那扇狗洞大小的窗戶射進來的光束,可以看到數不清的灰塵粉末在肆無忌憚的飛翔。
剛進屋,二狗就被刺鼻的鐵沫衝的頭昏腦脹,不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狗子,來了?”
“咳咳咳……,老梗頭,你幾年沒掃過屋子了?”
“呵呵,不多,也就四十來年吧?”
“咳咳,老梗頭,幫俺打一個鐵籠子!”
“鐵籠子?做什麽用的?”
“張一鳴敗壞村風,老堡主決定把他浸豬籠……,總之,你別問了,快給俺打,越結識越好,堡主等著用呢?”
在皮膚的色澤上,張良的鍋底黑笑傲張家堡,張鐵匠張老梗的染墨黑屈居第二,一張大黑臉泛著油光,唱黑臉都不需要化妝,從沒有人能看出張老梗臉上的變化,張老梗嗡聲嗡氣道:
“狗子,需要什麽尺寸?”
二狗瞪了瞪大牛眼,想了想道:
“就按照能把俺關進去的尺寸做吧?”
“嗯,狗子,過來一下,讓俺比量比量?”
不少村民以前打獵為生,獵物多了就放進籠子裡,因此,張老梗這裡有現成的鐵絲門,只需要把四個門拚湊在一起,
再用鐵絲擰結實即可! 張老梗一輩子和鐵打交道,茶盞功夫差一個門就可以收工了!
“狗子,你鑽進去試試,不行的話俺再改改?”
二狗不疑有他,鑽進去以後,張老梗把最後一個鐵門放好,快速的用鐵絲擰好!
張老梗圍著鐵籠轉了幾圈,大嘴一咧,露出潔白的牙齒:
“狗子,怎麽樣,還滿意不?”
“嗯,不錯,俺很滿意!”
“你滿意就好,那俺就放心了!”
“咦,老梗,快把俺放出來?”
“狗子,不急,咱爺倆嘮會嗑?”
“老梗,俺可是堡主的管家,你可別胡來?”
“狗子,你怎麽稱呼你爹?”
“爹!”
“哎,真乖!”
“呀,老梗頭,敢佔俺便宜,看老子出去後不一把火燒了你的鐵匠鋪?”
二狗使了吃咂羊奶的勁,鐵籠除了晃蕩,愣是沒有活動一分。
“狗子,別費勁了,這是關野豬的籠子,聽俺說兩句,俺比你爹還大一歲,堡主見了俺都叫一聲老梗哥,村長見了俺叫梗叔,怎麽到了你這兒就成了老梗?”
“嘿嘿,老梗……叔,俺錯了,你就把俺放出來吧?”
哼,好漢不吃眼前虧,等俺出去後就讓你好看!
老梗打開一個陳舊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壇好酒,倒了一碗,屋裡頓時彌漫了一股濃鬱至極的酒香,老梗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讚不絕口道:
“好酒,真是好酒,村長釀的酒真好喝,俺老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老光棍一個,村長說俺是什麽五保戶,米面糧油都由他來出,知道俺好兩口,酒管夠,俺從不服人,村長算是第一個!”
二狗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諂媚道:
“嘿,叔,俺渴了?”
老梗頭轉身去了後廚,一會端了一碗水出來,遞給二狗。
這個碗貌似比大黑吃飯的碗還髒,水面上還有幾個撲棱著翅膀的小蛾子,看樣子這個碗上次刷的時間比不比這個屋子沒打掃的時間短,二狗就是一陣發呆。
“狗子,村長是好人,好人就應該有好報,你給他做狗籠子就不行,別說是俺,就是其他村民都不會同意的!”
二狗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有些色厲內荏道:
“老梗頭,俺可是堡主的人,這個村還是堡主說了算,張一鳴說到底是個外姓,隻不過半路出家改的張姓,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廚師,你要是現在把俺放了,俺可以當做屁都沒發生過,否則,有你好看!”
“狗子,你怎麽改不了吃shi呢?還讓俺好看?你去問問堡主,張家堡的第二高手是誰?”
突然,門口光線一黯,有人進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老梗叔,我來看你來了,來的匆忙,也沒帶啥東西,別見怪!”
“哎呀,村長來了,還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真是有心了!東西?你給的還少啊!”
“老梗叔,那件事就讓你費心了!”
“包在叔身上!”
突然。
狗剩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奮異常,尖叫起來:
“快看,這裡有妖怪!咱們猜猜他是什麽變的?”
“狗熊!”
“野豬!”
“騾子!”
“野狗!”
……
雖然二狗的臉上蹭的都是鐵絲上門的鏽和灰,但張鐸還是一眼認出了二狗,單手叉腰,冷笑連連:
“你是何方妖怪?竟敢變長我家狗奴才二狗的模樣,但逃不過俺老孫的火眼金睛,說,你是不是想吃唐僧肉?哼,先吃俺老孫一棒,看看你究竟是什麽牲口?”
說完,把手中的燒火棍狠狠砸向二狗的頭顱。
“嘣”的一聲, 二狗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一個大饅頭!
二狗疼壞了,“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
張一鳴這才發現地上有個籠子,籠子裡還關著一個人,聽聲音像二狗的,有些遲疑道:
“二狗,是你嗎?”
“嘿嘿,一鳴兄弟,是俺,是俺,哎呀,俺可想死你了!”
“二狗,你,你鑽到籠子裡做甚?”
張老梗剛要說話,二狗急了,眼珠子一瞪:
“老梗頭,俺可警告你,這是俺們兄弟倆之間的事情,你可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隨後,二狗乾笑道:
“一鳴兄弟,實不相瞞,俺最近得了夢遊症,半夜閉著眼到處溜達,掉進過糞坑,跑到過豬圈,所以,就做了這麽一個大鐵籠子,有了它,夜裡就再也不用擔心夢遊了,嘿嘿,就是這個樣子!”
二狗的眼神躲躲閃閃,一看就沒做什麽好事,跟我玩心眼,信不信老子把你賣了你還傻乎乎的給老子數錢呢?
張一鳴冷笑道:
“二狗,別裝了,老張都告訴我了?”
“真的?堡主怎麽能這樣呢?這不是老糊塗嗎?俺可是好心好意才告訴他你進村的事,你怎麽能這樣對俺呢?這老頭太不地道了?……”
“妖怪,再吃俺老孫一棒!”
“嘣”的一聲,張鐸的燒火棍複又落在了二狗的另一邊額頭。
二狗滿腦子嗡嗡直響,摸摸頭上的兩個小腦袋,喃喃道:
“俺總算知道了三頭六臂的三頭是怎麽來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