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隨著張老梗去了裡屋。
偌大的鐵匠鋪就剩下了籠子裡的二狗和一群熊孩子。
熊孩子們注定是不安分的,小張鐸一聲令下:
“搜!”
熊孩子們會意,開始翻箱倒櫃,進行三百六十度無縫隙的大掃蕩。
找了半天,紛紛道:
“報告班長,沒有發現糖果!”
“報告班長,沒有發現點心!”
“報告班長,發現兩隻蟑螂精,已被俺送到地府報道!”
……
熊孩子一般都沒心眼,好哄又好騙,尤其是小胖子,看著彪呼呼的,一顆糖果就能被俘虜。
二狗眼珠轉了轉,伸手拍欲離自己最近的小胖墩鐵柱的小屁股,結果,恰巧鐵柱一回身,正好拍到了鐵柱的小JJ上,最要命的是鐵柱還穿著開襠褲。
鐵柱毛骨悚然,小臉煞白,條件反射般向後一退,大叫道:
“報,報,報告班長,這個妖怪摸我的小JJ!”
小弟受了欺負,當老大的豈能坐視不理?連個屁都不放的話,以後還怎麽帶隊伍?
張鐸快步來到籠子面前,點指著二狗的鼻子,頤指氣使道:
“哮天,說,你是不是二郎神派來的?”
大黑不是叫哮天嗎?怎麽自己又成了哮天?二狗有些發懵。
“二郎神是誰?俺不認識,屎殼郎倒是見過,小少爺,好好的,別鬧,俺是老爺派來的,快幫俺打開籠子好不好?”
“呸”的一口,二狗被洗了一把臉。
狗剩撓撓自己下面的小泥鰍,皺著眉頭道:
“俺好像聽村裡的老人說過,用童子尿可以讓妖魔現身,也不知好不好使?”
張鐸眼睛一亮,隨即沮喪道:
“可惜,尿剛才都撒完了!”
鐵柱挺了挺小將軍肚,憨厚道:
“嘿嘿,俺的還有很多……。”
二狗傻眼了,恐懼道:
“別,別,別亂來,俺不是妖怪……。”
在意志堅定的熊孩子們面前,二狗的喊叫注定是蒼白無力的。
……
直到張一鳴帶著熊孩子們出了鐵匠鋪,身後還能隱約聽到二狗的哭腔:
“一鳴兄弟,村長,俺錯了,放俺出去吧……。”
放你出來?哼,笑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這就是本村長的處世原則!
張一鳴轉身去了釀酒坊,而熊孩子們對那裡的酒味不感冒,並沒有跟去,張鐸眼珠一轉,一聲令下,帶著熊孩子們去了冰糖葫蘆作坊!
糖葫蘆作坊的規模又擴展了不少,悍婦們各有分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流水線式作業,裡面充滿了香氣撲鼻的焦糖味。
熊孩子們到來後,迫不及待的拿起剛出鍋的糖葫蘆就往嘴裡放,絲毫不顧得燙嘴。
悍婦們笑笑,寵溺的看著這些活寶。
狗剩他娘笑道:
“狗剩,你們怎麽不去私塾啊?”
張鐸訕訕一笑:
“啊,那個,老師拉肚子,給俺們放假了!”
隨後,張鐸添油加醋的把二狗要將張一鳴浸豬籠的事情說了出來……,糖葫蘆作坊裡頓時多了一股火藥味!
……
二狗喋喋不休的像個老娘們,唾沫橫飛的足足懺悔了半個時辰後,張老梗終於受不了耳邊宛若有一千隻鴨子叫春的噪音,白了二狗一眼:
“行了,行了,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出來吧?” “老梗叔,你真好,你就是俺親爹!叔,那就快點把門打開吧?”
“打開?門根本就沒鎖,是你自己不願出來!”
二狗使勁往外推了推門,結果還是紋絲未動。
疑惑間,張老梗輕輕把門往裡一推,門開了……。
出門後,感受著明媚的陽光,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二狗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大嘴一咧:
“還是外面好啊,這輩子都不想再進去了!”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之聲與,二狗循聲一看:七八個膀大腰圓的悍婦正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這裡走來,最前面還有幾個熊孩子不時的指指點點。
二狗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轉身就想朝另外一個方向走!
結果,發現另外一邊也冒出來五六個悍婦,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臉上憤懣無比,好像是自家老爺們在偷情,捉奸而來。
“二狗,你這個牲口,狗膽包天,居然要把村長浸豬籠,看老娘不撕爛你的狗嘴?”
“哼,這個二狗平時沒事就偷看女人的屁股,就是個色狗,把他閹了得了?”
“對,再把他的衣服扒光,遊街示眾,最後扔到豬圈。”
“嗯,扔到俺家的豬圈吧?俺家的老母豬最近正在發情期!”
二狗可是知道,村裡的這些老娘們可是彪悍的很,說得出做得到,狠起來連家裡的老爺們都打,真打啊,往死裡打!
二狗的臉都綠了,毅然轉身回到了鐵匠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摯道:
“老梗叔,求你再把俺關進籠子裡吧?”
……
老張同志慢慢踱步來到私塾先生的住處,想找這位老先生切磋一下棋藝,結果發現屋裡連個毛都沒有。
“這老頭去哪了?”
無意間瞥到桌上有一張信箋,老張同志拿起信箋看了看,上面的字體不多,數了數,總共一百余字。
老張同志的眉頭越皺越緊,好像在苦苦思索著什麽,然後喘氣聲越來越重,把信箋又倒過來看了看, 終於還是把信箋放了下來,仰天長歎道:
“父親,為何兒時不讓我讀書?”
……
晚飯時分,張一鳴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老張同志拿出了瓊酒,美滋滋的飲了起來。
每次吃飯,二狗總是第一個到,今天不知為何,沒有“出席”晚宴,給出的理由是抱恙在身,好像是得了傷寒。
老張納悶道:
“大熱的天,怎麽會得了傷寒?”
出奇的,張鐸變成了一個乖寶寶,隻是眼神躲躲閃閃,不停的給張一鳴夾菜,居然還破天荒的給老張同志夾了一塊魚。
老張同志有些受寵若驚,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這個小兔崽子拉扯大,這可是第一次給當老子的夾菜。
猛然,老張同志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從懷中拿出那張信箋,遞給張一鳴:
“一鳴啊,老爺我眼神不太好,你給我念念?”
張氏白了張士貴一眼,沒好氣道:
“不認字就說不認識字,哪來那麽多理由?”
老張同志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憤然起身:
“你說誰不認識字?不認識字我能把芙蓉培養成縣府有名的才女,不認識字我能當上村長……。”
這就叫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面對老張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張一鳴不由莞爾。
張氏悶頭吃飯,不再說話。
張鐸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似的,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張一鳴。
張一鳴一笑,打開信箋,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