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酒菜陸續上齊了。
不過,隻有小嬌一人動筷子,吃的滿嘴流油,大呼好吃!
“何姑娘為何不動筷子?”
“奴家怕長胖!咦,張公子為何亦不動?”
“對面有個絕世容顏,足以抵擋腹中的饑餓,秀色可餐也!何姑娘,剛才還未說完,請繼續?”
“張公子真是風趣,唉,實不相瞞,縣府其他青樓的頭牌都是賣藝又賣身,唯獨奴家例外,隻賣藝不賣身,但要想參與花魁大賽的頭牌,須不是處子之身,這是不成文的規定,而奴家作為怡紅院的頭牌,須參加今年頭牌的角逐,所以,掌櫃的為奴家準備了一場競拍,競買奴家,奴家,奴家的……?”
說到最後,何凝香的臉紅了,支支吾吾,斷斷續續。
張一鳴脫口而出道:
“第一次!”
“第一次?”
“呃,就是初夜!”
驀的,張一鳴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不可置信道:
“何姑娘,你所說的有求於張某,不會是讓張某競買何姑娘的……?”
何凝香羞赧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何姑娘,這可使不得?張某也是純情處男一個,最美好的初夜是要在新婚之夜留給老婆,哪能隨便就貢獻了?再說我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萬萬使不得?”
新婚?處男?老婆?貢獻?好新鮮的詞匯,何凝香一愣,細一琢磨,妙不可言。
小嬌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邊的油漬忍不住了,有些氣憤道:
“張公子,難道我家何姑娘不漂亮嗎?配不上你嗎?以張公子剛才對青樓女子的認知,肯定是那裡的老油子,為何現在又表現的這般清高?”
老子本來就是處男,青樓只在前世地球上的電影,電視裡見過,怎麽就裝清高了?
“呃,小嬌姑娘此言差矣,須知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乃是人生大事,豈能草率視之?”
何凝香輕輕吟誦了那四句古詩,愈加覺得回味無窮,美眸異彩連連:
“好詩,好句,張公子大才,奴家佩服!”
這是宋朝汪洙的《喜》,被張一鳴隨手竊之,不由訕訕一笑。
何凝香往左右看了看,謹慎道:
“張公子不必擔心競買的銀錢,奴家這些年藏了不少私房錢,隻是求張公子務必競買成功,屆時逢場作戲,您還是處男,奴家也沒損失?如何?”
何凝香現學現賣,把處男一詞用的恰到好處,好個聰慧的女子,待在青樓真是可惜了!
據張一鳴所知,青樓女子的清規戒律極其嚴格,其中一條就是不準私藏私房錢,如被發現,將會很慘很慘,而何凝香居然告訴了自己這個秘密,看樣子真沒把自己當外人,但這個自己人不好當啊,那天的場面,聲勢肯定不小,但真正有名望之人肯定不會前去,參加競買的都是一些紈絝宦官子弟,有錢的土豪,人渣,如果自己真的幫了這個忙,好說不好聽啊,傳出去自己就是個十足的混蛋,以後在縣府還怎麽混?老張同志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浸豬籠?
最關鍵的時買了一串葡萄卻撈不著吃!
“這,這,這……。”
“張公子,您意下如何?”
張一鳴感覺自己就像個純情少男,正在被逼良為娼。
張一鳴猶豫期間,何凝香淒慘一笑:
“既然張公子不願出手相助,
奴家也不願意強人所難,這也許就是奴家的宿命,誰讓奴家是一介女子呢?家境破落,被賣到怡紅院,雖然以死堅守底線,但始終難逃厄運,但願奴家下輩子投胎不再是女人?感謝張公子的熱情招待,後會有期!小嬌,咱們走!” 說完,丟下一綻銀子,起身欲走!
何凝香滿臉的決然之色讓張一鳴莫名一痛,立時打定了主意:
“何姑娘慢走?”
“張公子還有何事?”
“唉,當日承蒙何姑娘出手相助,此乃大恩一件,受人點水恩,應當湧泉報,張某變成一個隨便的人又何妨?隻是,如果張某競買的銀子多於何姑娘的私房錢,那麽可是要還給張某的?”
何凝香大喜,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逝,轉身坐下:
“好一個受人點水恩,應當湧泉報,小女子受教,這廂多謝張公子!這份恩情奴家銘記在心!放心,張公子多花的銀錢,小女子日後定當補上!”
小嬌一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小氣鬼,奸商!”
目的已然達到,何凝香的心情大好,拿起了筷子,嘗了幾口,讚不絕口,繼而輕輕萘艘豢誶砭疲焙羯降諞淮魏鵲餃緔嗣讕疲
口中微辣,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臉色古怪異常,終於知道張一鳴的臉色為何那麽精彩了?
忍不住一口噴在了對面張一鳴的臉上,臉上的撓痕加上鹽水的侵蝕,把張一鳴刺激的死去活來,發出殺豬般的一聲慘嗷,隨後直奔後廚……。
張一鳴剛走不久,一個流裡流氣的聲音傳來:
“哎呀,這不是怡紅院的頭牌何凝香何姑娘嗎?哈哈哈哈……,相逢即是緣分,過來陪本公子喝兩杯,怎麽樣?把本公子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
話音剛落,一個穿的花裡胡哨的公子哥出現在桌前,長得歪瓜裂棗,一看就是酒色縱欲過度之徒,喝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酒氣衝天,打了個飽嗝,熏的何凝香不由捂住了鼻子!
何凝香認出來了,這位就是縣府最大珠寶行金百萬的獨子金立。
“金公子,這裡不是怡紅院,還請自重?”
“自重?自,自重,值幾個錢?何姑娘,清高何必當婊子?當婊子就應該伺候男人,但,但你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這種女人,本公子見得多了,表面是烈女,脫了衣服就是蕩婦,這,這樣,你出個價,我,我,握絕不還價!”
金立的聲音不小, 引得周圍的客人紛紛扭身觀看,歎息聲一片,有幾個吃瓜群眾又犯了唯恐天下不亂的老毛病,紛紛起哄道:
“金公子威武!”
“金公子怒擲千金為紅顏,他日必成為一段佳話!”
“金大少真是性情中人,我等自愧不如!”
……
何凝香氣的粉面通紅,轉身欲走。
金立聽了幾個吃瓜群眾的恭維,連北都找不著了,哪會放何凝香離開?張開雙臂一擋,淫笑連連:
“哈哈哈,何姑娘哪裡去?還是乖乖到本公子的懷裡來吧?”
小嬌站了出來,氣呼呼道:
“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本事?”
金立氣焰囂張道:
“本公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負女人?你能奈我何?過來咬我啊?”
拒絕別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小嬌很聽話的撲上去,朝著金立的“雞爪子”咬了一口。
金立疼得呲牙咧嘴,使勁推了小嬌一把!
小嬌“噗通”一聲摔倒在地,額頭正好碰在桌角,頓時鮮血直流!
何凝香嚇壞了,趕緊俯下身,拿出卷帕擦拭。
一品軒的夥計剛想過來勸阻,順便提醒一下金立在一品軒鬧事的後果,被武勝男攔住了,武勝男轉身朝後廚走去。
張一鳴用水洗過臉以後,感覺好多了。
突然,武勝男走了進來,笑眯眯道:
“大色狼,你的相好的在外面被一個人渣欺負了,你再不去就該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