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龍幫。
總舵。
一個火紅臉上滿是麻子的幫眾,正在向獨眼龍訴說著那日發生在西風嶺的慘烈戰況:
“……,哎呀,幫主,您是不知道,張家堡的那些牲口真是太變態了,面對幾百強盜,毫無懼色,尤其是一個使用‘旗杆’的黑大個,神勇無比,一杆一個,厲害的邪乎,還有那個經常來咱們這的那個女暴龍,一把鬼頭刀舞動如飛,基本沒有一合之敵,砍頭就跟切菜似的,厲害呀……。”
獨眼龍聽得膽戰心驚,同時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個宋老虎要對張一鳴下手,隻是沒能成功,可惜啊……,那個宋老虎真是個飯桶,連個廚子都拿不下,什麽特麽的宋老虎,紙老虎還差不多!
“旗杆?旗杆還能當兵器?你小子是不是眼神不好使,看錯了?”
“不可能,小的又不是獨眼,怎麽會看不清呢?啊,不是,幫主……。”
杜龍突然打了那個小弟一巴掌:
“王麻子,你特麽的怎麽現在才回來?這都過去幾天了,老子還以為你也被當成強盜給屠了呢?”
王麻子捂著臉,滿腹委屈,張了張嘴,旋即又閉上了!
看著王麻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杜龍的單眼珠子一瞪,惱怒道:
“好你個王麻子,長本事了,敢在老子面前賣關子了?是不是借你兩個狗膽,你就敢把本幫主趕下來,然後坐在本幫主的位子上?”
王麻子臉色一變,不敢再藏私,一咬牙:
“幫主容稟,不是小的不願意回來,實在是小的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害怕的很,本來想遠走高飛,但一想到寨主對小的恩重如山……。”
“行了,行了,別扯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天塌了,本幫主給你頂著,老子還就不信了,在縣府這一畝三分地,還有老子擺不平的事!”
“好吧,有幫主這番話,小的就放心了,事情是這樣子的,那日,我聽從您的吩咐,一直暗中悄悄跟著那個宋老虎,發現他帶領一幫強盜埋伏在一個叫西山嶺的地方,小的怕打草驚蛇,於是就藏在一個小樹林裡,目睹了那場慘烈的混戰,官兵來了以後,小的本以為事情結束了,沒想到那個廚子把秦天將軍叫進樹林以後,兩人剛說了兩句話,然後那個鐵塔似的黑大個幽靈似的出現了,衝了上來,一下子就把秦天的腦袋給硬生生擰了下來,就像拔蘿卜似的,場面太滲人了……。”
杜龍僅剩的那顆眼珠子差點鼓了出來,露出駭然之色,不可置信道:
“王麻子,你,你確定那個黑大漢把一名朝廷將領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嗯,千真萬確,那個廚子應該是主謀!”
“真不敢想象,一個廚子居然這麽大膽?這家夥以前不會是殺豬的吧?真特麽的是個瘋子,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
“幫主,我把什麽事情都交代了,以後萬一出什麽事情,幫主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呃,王麻子啊,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事情,本幫主也隻是說說罷了,本幫主長得也不高,肩膀也不寬,隻有一隻眼睛,眼神還不好,天塌了想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靠人老天不如靠自己,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萬不可對外泄露半字,否則,將惹來殺身之禍,好了,你下去吧!”
王麻子滿嘴苦澀,怏怏退下。
王麻子出去以後,獨眼龍的臉色陰晴不定,通過幾次接觸,獨眼龍發現這個廚子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之人,連當朝將領說宰就宰,還有什麽是這個廚子做不來的,所以,這個宋老虎要倒霉啊,而且是倒血霉,本來,宋老虎就是被剝皮抽筋,虎皮做大旗,虎鞭被燉了,和自己也沒有半文錢的關系,關鍵是宋老虎事前來找過自己,打探那個廚子的底細,如果讓那個廚子知道了,會怎麽想?如果自己說什麽也沒透露,那個廚子會信嗎?這個宋老虎捅了那麽大的簍子,拍拍屁股就躲到金風寨去了,但自己呢,老巢在縣府,能躲到哪去?出了縣府,自己就是個屁,但願這個廚子別找上門來……。
正想著,門“咣當”一聲開了,王麻子連滾帶爬的進來了,口不擇言道:
“報,報,報幫主,那,那個廚子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真是日了狗了!
“噗通”一聲,杜龍一頭從椅子上栽下來,頭著地,“哢”的一聲,脖子扭了一下,頭隻能往一側歪,像極了一隻歪脖雞。
王麻子手忙腳亂的把杜龍攙扶了起來。
杜龍疼得臉上冒出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用手不停的撫摸著,臉色蒼白,也顧不得這些,急忙道:
“帶了多少人?是不是手裡都拿著兵器?那個黑大個來沒來?哎呀,肯定是特麽的來屠幫來的,走,快走,保命要緊,咱倆從後門快走!”
王麻子一愣,感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木訥道:
“幫主,那個廚子就帶了一個人,就是那個女屠夫,能把元寶捏成圓球的那個女暴龍!”
杜龍長出一口氣,忙不迭道:
“快,快去,就說我不在!”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杜邦主,就說誰不在啊?是不是不歡迎我來啊?”
不請自來不說,還特麽的擅闖“民宅”?還有王法嗎?
這個廚子怎麽像個土匪似的?
杜龍尷尬至極,努力把脖子扭過去,訕訕一笑:
“哈哈,原來是張公子大駕光臨,真令寒舍蓬蓽生輝,杜某想請都請不來,哪有不歡迎的道理?”
“哈哈,張某隻是和杜幫主開個玩笑而已?怎麽杜幫主還出汗了呢?出汗是腎虛的表現,是前列腺不好,這可是男人最要命的一大頑疾……。”
最要命?要誰的命?這個廚子不會是來要自己命的吧?
杜龍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仿佛隨時呼之欲出!
還沒等杜龍讓座,張一鳴充分發揮主人翁的精神,主動坐在了杜龍的椅子上。
張一鳴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的看著杜龍,
杜龍記得,每次自己逛窯子,都會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讓老鴇叫出幾十個姑娘,自己挨個看,看好哪個上哪個,和此刻這個張一鳴的眼神有點像,這,這個廚子不會是想上自己吧?
杜龍的心裡胡思亂想,更沒底了。
“咳咳,張公子,不知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