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賈珍正在秦可卿的房裡。
賈蓉和尤氏就在外面的客廳裡面等著。
寶珠和瑞珠兩個丫鬟,剛剛被賈珍從裡面趕出來,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今天的事情,是賈珍事先跟尤氏和賈蓉合計好的。
這是最後一次威逼秦可卿。如果秦可卿再不從了賈珍,他們就將休了秦可卿。
當然,這是賈珍跟他們說的話。
不過賈珍心裡有自己的打算。
秦可卿坐在炕上,賈珍坐在地上的椅子上。
“秦氏,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從不從”?
“父親,請恕不能相從”。
“哼,你若是不從,明日便休了你”。
秦可卿歎了口氣。
“我早已知道會有今日,就叫賈蓉寫休書吧,明日我就離開這裡”。
“哼,秦氏,你想的太簡單了。便是休了你,也不會叫你這麽便宜離開。休了你之後,便是你回到家裡,我也要常去找你,你不從也得從。總之我是要定你啦,我看有誰敢娶你”
“父親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難道非要逼死人命嗎”?
“哼,逼死你又能怎樣?便是你死了,我也要從墳墓裡把你扒出來,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果然是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報應?誰敢來報應我?今日你休想逃出我手心”。
賈珍脫去上衣,跳上炕,就向秦可卿撲去。
“救命啊”。
秦可卿拚命喊著。
外面的寶珠和瑞珠想進去,寶珠被賈蓉一腳踢開,瑞珠被尤氏打了一個嘴巴。
賈珍抓住了秦可卿,正要撕扯衣服,突然停住。隨即放開秦可卿,滾到炕下,連滾帶爬地衝出屋子。
“我不是人,我是禽獸。我想霸佔秦氏”。
“老爺,你怎麽啦”?
尤氏上前就要扶賈珍起來。
“滾開,你這婦人”。
“父親,你為何如此?快快起來”。
賈蓉上前要扶住賈珍,卻被賈珍一腳踢開。
“你這孽子無能,至今不能生下一兒半女,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賈珍一頭就向牆上撞去,咚的一聲,又彈了回來。
聽得屋裡這麽一鬧,外面的丫鬟婆子下人們,就紛紛進來。
“快拉住老爺”。
尤氏喊道。
下人們就紛紛來拉、扶賈珍,但賈珍力氣特別大,把眾人紛紛甩開。
趁著這邊混亂,寶珠和瑞珠進了秦可卿的屋子,秦可卿已經站在地上。
“寶珠,快到西府那邊宣揚,就說大老爺發瘋了”。
秦可卿說道。
“哦,明白了”。
寶珠答應一聲出來,見沒人理會,趁亂溜了出去。就向西府跑過來。
路上一邊跑一邊喊:“珍老爺犯病了,發瘋了”。
黃天龍附身到賈珍身上之後,錢槐清醒過來。
正在疑惑自己怎麽會到了這裡,就聽得裡面一陣喊叫,於是就進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兒。
一看賈珍那個樣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禽獸,錢槐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於是就悄悄退出來,急急匆匆回西府。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對府裡的事兒也知道不少。
這樣的醜事兒,自己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免得惹禍上身。
正往回走的時候,就遇上了趙姨娘。
“錢槐你個下流胚子,不好好伺候環哥兒,
到處亂跑什麽”? “姨娘,奴才這就回去伺候三爺”。
錢槐就想走。
“站住,剛才我聽有人喊叫,說西府大老爺發瘋了,究竟怎麽回事兒”?
“姨娘,奴才沒聽說此事啊”。
錢槐可不想參與到這樣的事兒當中,
“哼,你剛剛從那裡過來,神色慌張,還會不知道,給我跪下”。
在錢槐這樣的奴才面前,趙姨娘還是很威風的。
“姨娘,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啊”。
“快說”。
於是錢槐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說了一遍。
“哈哈哈……,你們也有今天,老天爺開眼啊”。
趙姨娘平時受氣,府裡的主子和有些體面的奴才,就沒有她不恨的,此時出了醜事兒,立刻幸災樂禍。
急忙轉身回家,就把此事跟賈政說了。
賈政聽說此事,急忙出去了。
趙姨娘在家裡待不住,就又到了周姨娘那裡。周瑞家的正好在周姨娘這裡,聽了之後就急忙回去找王夫人。
沒多久,西府這裡也都知道了東府的事兒。
於是人們就紛紛向東府奔去。
賈珍這裡,不時地撞牆,撞柱子,鬧的不亦樂乎。
瞅著人們不注意,就從牆上摘下寶劍,亂砍亂殺。眾人不敢靠前,就紛紛逃散。
賈珍衝出屋子,就在院子裡蹦蹦跳跳,時而來回奔跑。
沒多久,賈赦、邢夫人、賈政、王夫人、賈璉、王熙鳳、薛蟠等人都來了。
“尤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賈赦厲聲問道。
此時尤氏早已經沒了主意,他跟賈珍商量的醜事又沒法說出口,隻得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大伯,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何,突然就這樣,或許是撞客了吧”。
“你們不用問她,我來告訴你們”。
賈珍提著劍過來。
“珍哥兒快放下劍來,不要胡來,有話好說,快去找太醫來”。
“已經派人去叫了”。
賈蓉在一邊說道。
“不用找太醫,我鬧一會兒就好”。
賈珍就向一棵樹撞去,然後倒在地上。
幾個下人急忙上前,賈珍突然又起來,哈哈大笑。
“可卿,可卿,蓉哥不能人道,你為何不從了我,難道就要叫我家斷子絕孫嗎,你教我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賈珍如此一說,眾人立刻沉寂下來,面面相覷。
賈珍逼迫秦可卿一事,府裡早有傳說。上次天香樓秦可卿上吊,其實已經證實了此事。
只是當時老祖宗把此事壓了下去,人們也沒人再提起此事。
此時賈珍當著眾人的面兒,叫秦可卿的名字,已經不打自招。
女人的閨名,只有父母和丈夫才能叫,賈珍作為公公,卻叫兒媳婦的閨名,實在太不合禮數。
況且賈珍自己又把此事說了出來,眾人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
雖然人人都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但此時賈珍手裡拿著劍,靠前不得,一時之間,場面就僵住了。
“你們為何都在這裡?是來看我出醜的麽?今日也不怕出醜,就把實話說了,誰又能把我怎樣?哈哈哈……,可卿,可卿……”。
賈珍連喊幾聲,突然把劍扔了出去,頹然倒地。
“老祖宗來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老祖宗拄著拐杖,在鴛鴦、琥珀的扶持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