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診療室的從昕玥並沒有閑著,她很快就擬定了一個捉拿真正的莫西的行動計劃,只是這個計劃對於她來說太過誅心,所以一直沒有拿給羅奇峰。從昕玥不知道自己這個計劃一旦實施後,會給梁澤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所以她不斷反覆地研究著,調整著計劃,她想讓這個計劃對梁澤的傷害能降到最低。在這個計劃裡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是從昕玥一直沒有完全確定的,而這個因素卻是能左右這個計劃的關鍵因素,不能有絲毫的偏差,所以從昕玥覺得自己必須盡快確認,以便能盡快地實施計劃,完結這個案子。
“李老師,”從昕玥拿著自己的計劃去找李默,她希望李默能給她一點幫助。
“是玥玥,有事嗎?”李默一臉嚴肅,就知道從昕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來找自己,以前她想要去美國留學時,也是一臉嚴肅地來找自己商量的。
“老師,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一下,”從昕玥把手裡的計劃書遞給李默,“這個是我寫的計劃,幫我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嗯,我會仔細看的,”李默結果從昕玥手裡厚厚的一打紙,卻看見從昕玥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什麽事嗎?”
“李老師,我還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從昕玥不知道這件事應不應該找李默。
“什麽事?”李默見從昕玥很為難的樣子,心裡擔憂也變重了,因為如果不是什麽大事,從昕玥是不會這樣來求自己的,“玥玥,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願意幫你的,你要相信李老師。”
“我需要你再幫我去說服一個人來幫我一起再演一場戲,”從昕玥覺得只有自己的老師才能請動這個人,而這個人也只聽李默的話,這個人就是從昕玥的父親從征。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自己也已經是個專家了,居然還是沒有辦法克服自己心裡的障礙,”李默知道從昕玥與其說是不善於跟她的父親交流,不如說是害怕與自己的父親交流,而且這其中的原因其實還與自己有關,可這陳年舊帳現在也不適合翻出來說,所以李默只能默默地成了從昕玥與她父親之間溝通的橋梁。
“我知道,我應該自己去面對,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如果這件事因為我搞砸了,對破案不利,”從昕玥心裡是清楚的,但是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說別人都容易,說自己就很難,“等案子結束了,我會找機會跟爸爸好好談一次的,但是這次還是拜托您了。”
“沒問題,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你跟你爸爸之間的橋梁了,”李默說起這個事,心裡對從昕玥還是有所愧疚的,“這事歸根到底是我的錯,”
“不是的,李老師你別自責了,當年我是處於自己的意志來做出選擇的,與您無關,您這樣說不是反而抹殺了我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了嗎?”從昕玥並不想把自己跟父親的矛盾推到李默身上,他畢竟是自己的老師,老是這樣覺得愧對自己,讓從昕玥很不舒服。
“主觀能動性?”李默忍不住笑了,“你什麽時候都那麽在意你的自主權。”
“這個很重要,對我來說,”從昕玥也笑了,“是不是有點太霸道了?”
“嗯。。。”李默故作思索的樣子,“還行吧。。。”
“李老師,你這是幾個意思?”從昕玥見李默裝模作樣的樣子。
“表面的意思,”李默站起身,準備離開,“哎。。。我還是幫人乾活去了。”
“謝謝李老師,
”從昕玥笑盈盈地給李默90度鞠了個躬。 李默一擺手,走出了辦公室。其實李默每次面對從昕玥的父親從征的時候也是有點發怵的,因為從征當過兵,乾過刑警,身上始終帶著一股讓人很壓抑的壓迫感,好像隨時都要把面前的人乾掉似的,很不友好。李默很不喜歡這個感覺。
從昕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腦子裡依舊在考慮她的計劃,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計劃梁澤能不能接受,以後知道了真相後會不會恨她。從昕玥想起了梁澤在這間房間裡對自己的告白,很顯然梁澤是喜歡自己的,可是這喜歡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計劃而化為泡影,從昕玥很沒有把握。從昕玥從來沒有這樣沒有把握,她一直都是很自信的,從來對自己的決定都是很有把握的。可是這次不知道是為什麽,從昕玥心裡很不踏實,她害怕梁澤會怪她,會誤會她,會不再喜歡她。從昕玥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場巨大的賭局裡,而賭注就是自己的感情,這次她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從昕玥心裡很矛盾,她既希望李默能說服自己的父親,又希望李默失敗,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從昕玥很難受,她很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特別是在面對工作的時候,可面對梁澤對自己的感情,從昕玥卻猶豫了。從昕玥明白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必須走完,無論這條路上有多少荊棘,這荊棘會怎樣的刺痛自己,都必須要走完,哪怕最後是遍體鱗傷。
“李老師,你回來了,”從昕玥聽見有人敲門,就知道一定是李默,她的心忐忑不安到了極點,甚至開門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嗯,”李默見從昕玥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你怎麽這麽緊張?是怕你爸把我給吃了?”
“怎麽樣?”從昕玥很緊張,並沒有接口李默的打趣。
“還能怎麽樣,衝我大聲嚷嚷了一通有的沒的以後就答應了唄,”李默並不想讓從昕玥感覺自己在她父親那裡受了什麽委屈,所以就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
“不好意思李老師,老是讓您受委屈,”從昕玥心裡其實很明白,她幾乎都能想象到她父親是用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李默的。
“這不算什麽委屈,都已經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唄,”李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完之後便離開了,臨走又回頭望了一眼滿心愧疚的從昕玥,“真正辛苦的是你,聽我一句,諸事別勉強,盡力就好。”
“謝謝!”從昕玥心裡已經記不得這是李默第幾次幫自己了,他總是亦師亦友地陪在自己身邊,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給到自己最合適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