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被穆川抬回家的梁澤也醒了過來。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自己明明還在隊裡上班,怎麽這會兒就已經晚上了,而自己也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這中間那麽長一段時間,自己在做什麽,梁澤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梁澤努力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一些零星的,沒有邏輯的和根據的印象。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到過一個陌生的地方,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還用搶指著那個人,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見到了從昕玥。梁澤覺得自己頭好疼,完全分不清那些影像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自己在做夢。
梁澤決定打個電話給邢曉峰,先向他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警隊的,“曉峰嗎?”
“梁隊?這麽晚打電話是有什麽情況嗎?”邢曉峰正在睡覺就被梁澤的一通電話給吵醒了。
“曉峰,我問一個問題,”梁澤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問這個問題,他怕邢曉峰覺得自己奇怪。
“什麽問題?”邢曉峰睡到半夜被梁澤電話叫醒,卻聽梁澤說話猶猶豫豫的,心裡也是無語。
“我昨天大概是什麽時候離開警隊的?”梁澤還是語氣還是有些猶豫,他問的這個問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什麽時候?大概中午剛過的時候呀,梁隊你怎麽半夜打電話問這個問題?你該不會是在夢遊吧,”邢曉峰被梁澤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
“去你的,夢什麽遊,我是有些情況需要梳理一下,一下子記不起來了所以問問你,”梁澤被邢曉峰這話問得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好了,你繼續睡吧。”
“好,”邢曉峰也沒多想,掛上電話,就又睡著了。
梁澤卻不但沒了睡意反而更加糾結了。自己的記憶明明是停在上午例會,後來的記憶就全是斷斷續續的碎片記憶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離開警隊,什麽時候回到家裡的。邢曉峰說自己是中午後離開的,那麽離開前的那段時間自己做了什麽,梁澤居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梁澤深深地擔憂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失憶症,為什麽最近的記憶老是斷片兒,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會什麽都不記得的,那到時候不是連工作都做不了了嗎?梁澤心裡一陣陣地煩亂,腦子裡卻無端地又閃現從昕玥的樣子,從剛開始認識從昕玥到後來兩人不斷爭執的樣子,再後來從昕玥痛苦的樣子,梁澤無一遺漏。
梁澤心裡還有些慶幸,自己記憶雖然時常斷片兒,對從昕玥的記憶卻一直沒有缺失。只是這半年的時間,梁澤再也沒有見過從昕玥,只是上次才遊戲廳見到了像她的女人,以及上次的電話聯系。梁澤總覺得彼此之間的感覺好像淡漠了許多,沒有之前在一起時那麽強烈了,再加上羅局長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梁澤心裡對從昕玥的感覺也變得複雜難辨。這段時間梁澤一直用工作充斥著自己,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從昕玥,去想從昕玥做的那些事,可是卻也是逃不過從昕玥的身影總是閃現。
梁澤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從昕玥離開自己,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真的像局長所說的是為了他?梁澤真的很想相信從昕玥沒有騙自己,那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是找不到答案的梁澤心裡慢慢地也滋生出了對從昕玥的怨氣。他覺得從昕玥是因為不信任自己才會不願意說出實情,或者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實情,這一切都是羅局長在幫從昕玥掩飾。
梁澤心裡酸澀難擋,一邊是自己的記憶不斷地出現斷片兒,一邊是從昕玥不願意跟自己聯系。梁澤覺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簡直是一片混亂。梁澤好恨,從昕玥居然這麽自私,一心只在自己的工作上,絲毫不關心自己,這還是第一次梁澤覺得羅局長說的話有道理,從昕玥真的是一個自私又薄情的人。
就這麽想著,梁澤也不知不覺地地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時發現手機裡居然有四個未接來電,都是邢曉峰打給他的,梁澤知道一定是隊裡出事了,他立刻撥了回去,“曉峰,怎麽回事?”
“梁隊,你終於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邢曉峰聽到梁澤的聲音也終於放心了, 但是手頭髮生的案子卻讓邢曉峰無法平靜,“梁隊!出大事了!有一個住宿製私立學校的校車,在送孩子回去的路上失蹤了!一車的孩子都不見了!”
“什麽!”梁澤不敢相信,一輛在公安系統做了登記的校車居然會平白無故地消失了,還沒有人知道,這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你們沒有調看交警的監控錄像嗎?”
“看了,看奇怪的是,校車在駛出校區的時候是正常的,交警的錄像也能看到,但是奇怪的是,那輛校車在轉進一個小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我們去查看過這段小道,一共也就是五六百米的單行雙車道,周圍全是小商鋪,也沒有倉庫一類的地方,根本藏不下這麽一輛中大型校車的,”邢曉峰把自己查到的信息都告訴了梁澤。
“你們再仔細看一遍監控,看一下這條街的四周有沒有什麽大型貨車,或者是集裝箱卡車經過,你應該還記得章青青的那個案子吧,嫌疑人很可能也是用了這個手段,”梁澤第一反應就是可定又有人用了大車套小車的方式劫走了校車,“我立刻就過來,你們切記要仔細,之前也是。。。”
梁澤突然停頓了,他沒有說出這個名字,而電話那頭好像能明白梁澤的意思,隨即便回答,“我知道了,我們會仔細觀察每一輛路過的車輛的。”
“好的,”梁澤掛上電話,心裡又泛起一絲苦澀,他居然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提起,這是何等的別扭。
從昕玥你曾經離我如此近,如今卻離我如此遙遠,遠得我已經快要忘記如何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