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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她說》第26章 懂得分寸,是有多難?
你所在的城市有沒有下雪呢?好像進入冬天以來,每個人都在等初雪。

我也在等。

每一年的初雪都像是冬天給我們的禮物。一場大雪之後,那點關於春秋的唏噓就淡了,心裡最期盼的,是冰天雪地之外,家裡的溫暖爐火。

記得有一年,跨年那天下了初雪,所有人都特別開心。

有戀人去約會,閨蜜去聚會,我特意給公司的小夥伴放了假,讓大家出去享受難得的好時光。這裡不點名,我們一個有圓圓臉的可愛小姑娘同事沒有走,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電腦後面加班。

我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問她:不走嗎?她當時的表情,我一直都記得,有點委屈,有點不服氣,她像是要哭了,卻還是忍住了,她說:我分手了。她分手的原因特別俗套,因為她偷看了男友的手機,還刪了微信上的女客戶。

嗯~我忍不住想歎氣,也有點想笑。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頭扎進叫*情的漩渦,今天甜蜜,明天爭吵。所有的愛恨都系在這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上了。於是她忘了人與人之間的那點分寸。那是哪怕親密如戀人,也要彼此尊重的空間。

但其實“分寸”這事兒,還真不局限在戀人身上。

前陣子鄰居阿姨又來我家聊天。阿姨提起來說,她被現在的年輕人嚇了一跳。起因是,她無意間拿起了女兒的手機,看到了一條彈出來的微信提示,開頭就是:親愛的。

她的女兒,已經結婚生娃了,但是這條微信的聯系人卻分明不是她女婿。

阿姨捧著手機,血壓差點就飆高了。她女兒跟她解釋了半天,說對方只是一個公司的同事,而且絕對是女同事。阿姨還是不能理解。

“親愛的”這個稱呼,對從前的人來說,是特別鄭重特別親密的稱呼。就算到了確定了戀愛關系,也要反覆琢磨才能使用的。要忐忑不安地想:我們現在的關系,可不可以叫親愛的,我這麽叫,會不會嚇到對方啊。

阿姨還跟我媽媽說:現在這群小年輕怎麽這樣啊?親愛的是能隨便叫的嗎?說實話,我最開始聽到別人張口就叫我“親愛的”,也被嚇一跳。不是驚嚇,而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又肉麻又別扭。

那時候還在念書吧,也是年紀小,沒見過這種世面。跟朋友剛剛走進一家店,店員上來就說:親愛的,你想買點什麽?我給你推薦啊。我們看了對方兩三秒,差點沒脫口而出問她:咱倆不認識吧?

回頭,我就被朋友科普說,現在都流行這樣,見面熟不熟的,都叫親愛的。就算本來不熟,都叫你親愛的了,不熟也得變的熟。

這個道理說出來,也能懂,但是情感上,總覺得怪別扭的。

有必要這麽著急跟誰熟嗎?人和人相處,不應該是一開始保持一點距離嗎?而且,怎麽憑空叫了一聲“親愛的”,就真的是“親愛的”了?但是後來,漸漸也就習慣了,感覺叫一聲親愛的,就跟以前說一聲“嗨,你好”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常聽朋友吐槽:去剪個頭髮,被髮型師追著聊天,從你幾歲結婚沒有,聊到工作在哪裡,月薪幾千。

微信上加了一個十年前就不太熟的舊同學,開口就問你是不是現在做某某行業,我這邊有個小需求,你能不能順手給我弄一下。

剛剛才認識的新同事,只是中午吃了一頓飯,就跟你抱怨她小組領導多麽不講情面,告訴你,她遇到的合作方多麽斤斤計較,然後還睜大眼睛看著你,等你回饋給她同樣的信息。

如果你拒絕給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還會很委屈很無辜的告訴你:"我只怕你覺得無聊,想和你聊聊天兒。""這點同學情義都沒有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不是說要讓兩個人盡快熟起來,就是要一起八卦嗎?我是真心想和你成為朋友啊。"

想要盡快和陌生人拉近距離的心情,原本也可以理解,但是人和人之間原本就是有邊界的,急匆匆的踩過別人的邊界,粗魯的推到別人家的籬笆,又怎能讓人感到愉悅呢?

人際交往原本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分寸,但我們卻好像在往反方向走了。

最近幾年,越來越多地聽人抱怨,說自己社交恐懼,這種讓人尷尬又無奈的對話,從某種程度上也加劇了這種恐懼吧。

如果與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之間,沒有保持分寸感,是會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感覺到自己被唐突了。那麽如果親密的朋友之間,失去了分寸感,那就會成為一種傷害吧。有多少朋友漸行漸遠,就是因為那些瑣碎的,讓人感到鬱悶的小動作,因為那些不合時宜,讓你感到很不自在,對方卻脫口而出的“直言快語”?

我覺得一個人的分寸感,本身就代表的是"自我克制"的能力,當然我也覺得跟情商有一定的關系。當我們面對關系越親密的人時,我們就越容易失去這種克制的能力。

開始做何她說和大家交流之後,經常有聽眾給我發消息,分享自己的故事和感受。

下面說一個叫微微的女生,她跟我提到她跟她朋友的故事。

大一那年,是微微人生最低谷。

她高考發揮失常,又不肯複讀,勉勉強強來到南方的大學念書。那是她第一次到南方城市,見到這輩子見過最大的蟑螂,知道原來牆壁還會自己流水,發現原來大家都會講她聽不懂的各種方言。大學的每一件事都讓她心煩。就算去見那個距離她最近的一個朋友,都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

就在這個時候,她交到了大學裡的第一個朋友,同寢室的小蘇。會提醒她早上去曬被子,會在她慘叫的時候幫她打蟑螂,會在她想家想到哭的時候,摸摸她的肩膀。對那個時候的微微來說,小蘇大概像是救命的那根稻草。

以前常常聽到那種愛情故事,男生為了追女生,拚命獻出自己的一切。刷爆信用卡買昂貴的禮物,毫無底線的縱容女生的壞脾氣,好像沒有自尊心一樣把自己放在塵埃裡。友情,其實好像也會。

小蘇很會照顧人,像個大姐頭,但同時,控制欲也很強,把所有事情分成黑白兩面,不接受中間地帶,也基本不接受任何反駁。

微微則是很靦腆的性格,從小到大都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她讓小蘇幫自己選衣服,陪小蘇看她喜歡的電影,換小蘇覺得更合適她的髮型。反正小蘇會說:我覺得你一定喜歡。喜歡什麽明星,最近哪部小說比較好看,對目前大家都在討論的社會熱點有什麽看法,微微也會下意識的順著小蘇說。反正微微也覺得,她和小蘇的看法確實差不多,至於某些部分的小小不同,她也可以忍耐下來。

愛情不是靠忍耐就可以撐下來的,友情當然也不是。大學四年,小蘇從最開始那個最照顧人的朋友,漸漸成為了微微最煩的朋友。

畢業之後,微微回到了北方,小蘇留在了南方,微微有意無意的斷了和小蘇聯系。當然她仍然記得小蘇對她的好,也知道那四年的友情留下的不只有煩惱,也有美好,但是讓她印象更深的是,每次小蘇說出: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你肯定不會這麽認為!而她只能默默忍耐的那個時刻。

小蘇不知不覺越過了微微的邊界,主導了微微的世界,但微微也知道,是自己的過分退讓,縱容了小蘇。在這段友情裡,她們兩個,都沒有把握好分寸。然後,分開以後,一個不想聯系對方,一個卻只能傷心的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不再當我是你的好朋友?

張愛玲說過一句話:“如果老朋友再會晤的時候, 忽然不投機起來,那就是說以前未分開的時候,已經有了某些使人覺得不安的缺點,已經有了分歧。”

一開始為了能和對方迅速的成為好朋友,於是我們放任對方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

我們很擔心,如果我們在自己的領域建立藩籬,就會讓對方覺得隔閡,我們假裝不知道兩人之間不可能完全靈魂同步,我們故意模糊了兩人之間的邊界,我們裝作不管對方做了什麽,我都全盤接受的樣子。然而,到了最後,那些細碎的不安全,就像指甲邊緣皮膚長出的毛刺,越扯越大,最後必須修剪掉了。我們本想做最好的朋友的,最後,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面對朋友也好,面對陌生人也好。過分放肆也好,過分退讓也好。我們常常以為,分寸感只是說明一個人缺乏說話的技巧,但事實上,這個行為背後站著的是我們對對方,對自己的尊重。所以,我們要尊重自己,讓別人在乎我們的感受,克制自己的言行;也要尊重別人,不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也不隨意“直言傷人”。不要輕易的說“沒關系、不要緊”,也別讓身邊的人陷入尷尬。

很多時候,人與人相處,就像在跳舞,進進退退,看似親密,卻始終保持著一個小小的距離,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分寸感,而只有把握好這點恰如其分的分寸,才能和你眼前這個人,愉快的跳完這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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